第八十三章 來龍去脈
聽到這句話，亓老渾濁的眼動了動。
凌塵見他神情有所鬆動，唇角掀起勢在必得的弧度，“考慮得如何？”
亓老沒說話，用閉上的雙眼作出了回答。
“......好，很好。”
凌塵嘴角掛起一種奇特的詭笑，說話的語氣和節奏也刻意放緩，“這次...徒兒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說著，他抬手按下牆上的機關。
房間內，陰森的幽光泛起。
小女孩似乎感到了不安，開始發出痛苦的夢囈聲。
漸漸地，小小的囈語被痛苦的呻吟代替。
她的小臉緊巴巴地皺成了包子，鮮血從爆開的青筋里滲出，將斑駁的衣服染成紅色。
像是被人抽走生命力一般，小女孩本就蒼白的小臉上，血氣也被緩緩抽取。
亓老滿心交瘁地看着小女孩。
孩子，疼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你且就忍忍吧，我族一直以來守護的東西，已經被送出去了，你我畢生的使命完成......
便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啊！
就在這時，一道女聲傳來，“凌塵，最近帶回來的人怎麼這麼少？是那邊出現了什麼問題？”
“你沒聽到蟒碧帶回來的消息？晶石已經損壞了。”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女子向此處走來，聲音帶着一絲氣惱，“我的身體恢復得太慢了，我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靈體！否則，你別怪我不配合你們！”
凌塵皺着眉，眼底劃過陰鷙之色。
“快了，上次新進了一批。”等準備就緒之後，他們就可以開始了。
突然，凌塵面色突變。
隱隱之中，他感覺到某個與自己關聯的線，似乎正在慢慢與自己斷了聯繫！
他不敢置信地站起身來，看向某個方位。
“是誰，難道......真的是褚流年做的？”
——
此時，褚流年緩緩吐出一口氣。
姜妱影昏倒過去，她一把將之扶住，慢慢放平在床上，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外面已是次日深夜，她找到拂冬，吩咐她進屋照顧自家小姐，拿出很多醫療丹藥交給她，而後便離開。
褚流年去練武場附近轉了一圈，無論是那百人親衛，還是府中結束輪班的小廝丫鬟，竟也都勤勤懇懇。
她又掏出不少晶石，誘人的獎品更加振奮眾人的心。
褚流年滿意點頭，她自己也要加把勁了。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期間，郄雙和單影也來此找過她。
褚流年發現，他們兩個身上也有那些銀灰色的線，只是他們兩個的丹田之中也有股隱晦的氣團保護，這才得以不受控制。
而那團銀灰色，竟與那銀灰色的線氣息極其接近。
“對了褚老大，我怎麼感覺你身上的氣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褚流年聞言，隨手撥了撥腰間別著的流蘇，那是蓮肆送給她的可以隱藏修為的東西。
“修為精進了。”她淡淡道。
單影郄雙對視一眼，精進？這是精進了多少修為氣息變化這麼大？
十年大典時褚老大還是靈師境呢，現在會不會已經......
“褚老大，你莫非真的已經......快要突破靈師境了？”
他們記得自己從靈師境初階到靈師境瓶頸，可是用了整整兩年時間，這已經是他們對褚流年修為最高的估測了！
褚流年微微一笑，“靈將境？已經不是了。”
郄雙張大了嘴巴，“那是多少？”
“我若說我已經是靈王一階，你們信不信？”
“不不不！”郄雙使勁搖頭，“不信不信！”
單影堅定點頭。
褚流年無奈攤手，好吧，這可不是她要隱瞞的。
是他們壓根不信！
“先不說這個。”褚流年忽然開口問道，“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兩人皆是愣了愣，“什麼事？”
“一個多月前，靈羽國的事情。”
“當然知道！”郄雙神情有些激動，他此次前來就是想說這件事！
“在黯月之森之中的那個妖族宮殿，凌塵與之脫不了干係。”
“黯月之森？凌塵？？”
“沒錯。”
郄雙與單影對看了一眼，終於下定決心。
“褚老大，是時候跟你說出全部實情了。”
褚流年眸子暗了暗。
“其實......我們兩個是從天苓山莊逃出來的。”
褚流年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她看見兩人的神情似乎是陷入了既痛苦又快樂的回憶。
“我們原本是去靈羽國遊玩，結果卻不知怎麼的就被擄到了天苓山莊，一心想要逃出去，卻差點被守衛發現，還不慎受了重傷。
好在山莊裏僅存善心的一位老人家和小女孩路過，把我們偷偷救了下來，讓我們在傷勢痊癒之後離開。
那段日子雖然提心弔膽，但他們對我們很好。
後來，我們二人恢復的差不多時，他們要送我們逃出去。”
郄雙說到這裏，語氣憤懣，眼底泛紅。
褚流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活潑開朗的郄雙，臉上也會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
“可是......
我們被凌塵那個狗東西發現了，在逃離的最後一瞬間，我看到他把小鹿的青鸞靈體取出給了姜琇之！
虧他還一口一個’師父‘！”
郄雙抱着腦袋，沉痛道。
“是我和單影太弱了，不然也不會......”
師父？
褚流年雙眸微眯，“那個老人家，可是姓亓？”
兩人驀地抬頭，異口同聲，“你怎麼知道？！”
褚流年頓了片刻，“我見到他了，而且...他還將瞳術交予我了。”
“我就知道，亓老如果見到你，一定會想要把瞳術傳授給你的。沒想到這麼巧你們竟真的遇見了！”
“那...小鹿你可有見到？”
“沒有。”
兩人顯而易見的失望。
褚流年突然想起了空間裏的那頭青鸞虛影。
她默默看了兩人一眼，揚手一揮。
青鸞虛影登時出現在原地！
原本失落不已的兩人，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這不就是！！！”
“這是那天我從姜琇之身上弄下來的。”褚流年道。
青鸞虛影瞥了郄雙單影兩眼，也覺得眼熟。
這不是她的主人的那兩個小夥伴嗎！？
兩人一獸大眼瞪小眼。
褚流年坐在中間，淡淡出聲道，“好了，別傻站着了，我來告訴你們來龍去脈。”
經過褚流年的一番解釋，他們大致了解了目前的情況。
“所以......
我們的共同敵人，就是姜琇之和凌塵。
這也就意味着，我們要面對的是整個天苓山莊。”
當然，還有一個姜家，不過姜家已經不足以為懼，完全可以排除在外了。
郄雙愁眉苦臉，“可是，只憑我們幾個，根本就做不了什麼。”
單影卻突然轉向褚流年，“按照你的意思，凌塵一定會再對外出手？”
褚流年點點頭。
她把妖族賴以生存的晶石銷毀，僅憑一個天苓山莊無法提供足夠的力量，給數量那麼龐大的妖族。
是以，凌塵勢必會帶着它們捲土重來。
單影又道，“既然如此，靈羽國亦或是靖北國，也將成為我們的‘盟友’。”
“沒錯。”
郄雙彷彿被找回了鬥志，“那我們勝算會多出不少！”
褚流年看了眼青鸞虛影，將之收回空間，“你們兩個可還記得，天苓山莊的位置究竟在哪？”
“是黯月之森！”
竟然還是黯月之森？
褚流年眉頭瞬間擰起。
可最近幾日，黯月之森已經被吳長老找來的人毀得七七八八了，卻壓根無人發現天苓山莊的蹤跡所在！
很顯然，他們兩個也找不到。
“無論如何，我們只有到了那裏才能知曉情況。”
氣氛又沉悶了些。
許是為了活躍氣氛，郄雙眼眸一轉，突然調侃似的衝著褚流年道。
“褚老大，你們府里最近都幹什麼呢，我們來了這麼多回，每次都安靜得連個人影都摸不着。”
褚流年挑了挑眉。
“好奇？”
“嗯嗯嗯！”
褚流年聞言站起身來。
“走，帶你們去看看。”
三人這才往練武場的方向走去，周遭的聲音也逐漸變得喧鬧起來。
練武場裏，一道道身影翻轉騰挪，發出呼呼的聲音。
銳利的氣息在空中交錯，碰撞，引得周圍的樹葉晃動不已，沙沙作響，五顏六色的靈力衝波在場內蔓延。
三人站定，看着面前眼花繚亂的一幕。
“我靠......”郄雙一臉獃滯，這也太特么壯觀了。
郄雙還沒感嘆完，就感到一陣強悍的靈力直逼自己而來，褚流年卻已然拉着單影飛出老遠！
郄雙定睛一看，竟然是當初與自己過招的那幾個小丫頭！
“來吧！”郄雙戰意濃濃，“我來看看你們這段時間到底有多大進步！”
然而，幾個小丫頭互相之間瞅了瞅，最終只站出來兩個人。
郄雙挑了挑眉，有些訝然，“怎麼回事？之前你們幾個合夥都打不過我，這次就派兩個？”
說著，他擺出了對戰的架勢。
“既然這次你們這麼有自信，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話音一落，全身的氣勢陡然攀升！
練武場的其他人也都收了功，紛紛退後，靜觀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