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洗洗腦子
三天假期過去,今天下午是諾曼人隊隊員重新集結的日子。
辦公室里,鏡子前的托馬斯戴上了鴨舌帽,整理了一下POLO衫的領子,將上衣下擺塞進褲腰中,接着佩戴一枚銀色的金屬哨子,最後將戰術板夾在腋下。
每次出發前往球場之前,他都會這樣整理一番。
他覺得如果一個教練對訓練都不認真,不苛求細節的話,怎麼能讓一眾球員也認真訓練呢?
他覺得教練既是一名指導者,又是一面鏡子。會映照出每個人的弱點,也是球員模仿的對象。
走出辦公室,其他教練組成員也在辦公室外集合完畢,托馬斯簡單說了兩句,關於本次訓練的內容與目標。
“那幫臭小子剛剛放過假,你永遠無法想像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會用什麼樣的方式放縱,今天的主要任務是讓隊員恢復狀態,另外現在的四分衛是個純新人,由我來專門指導……”托馬斯說著。
一眾人從辦公區域離開,剛剛來到球場,就看到球場外圍起碼站着一百多號學生,不時發出掌聲與驚呼,甚至還有人吹口哨。
“WHATFUCK?”托馬斯忍不住驚呼。
他不知道自己費盡心力管教,兢兢業業的球隊為何會變成這樣。
眼前那幫隊員,別說提前開始訓練,甚至就站在場邊擔當起來了觀眾,跳蚤那傻小子還在吹口哨叫好,看得托馬斯直想給他來一腳。
心中已經開始懷念起亞當了,如果他在場肯定不會讓情況變成這個樣子。
托馬斯拿起口哨,急促尖銳的哨音響徹體育場。
“看什麼呢?!沙朗斯通在接受審訊嘛?都給我立刻離開!”托馬斯發出咆哮。
他提及的是兩年前的大熱電影《本能》,這部電影一度因為某些畫面而無法公映。沙朗斯通受審的片段則是本片的名場面。多年之後的回憶錄里,她表示當時在得知這個片段被剪輯進公映版后,直接衝進辦公室給了導演保羅·韋霍文一個大耳光。
不過憑藉此片爆火的沙朗斯通之後又拍攝多部同類型電影,而她的角色也都大差不差,一個遊走在美艷放浪與致命邪惡之間的金髮壞女人,福利滿滿。也許這就是另一個維度的“真香”。
人群一鬨而散,這也不全是橄欖球隊員的錯,之前為了保證效果都是封閉訓練,實際上,在平日的訓練中,體育場是好幾個項目的運動員共用的。
而當人群散去,托馬斯終於看到了罪魁禍首——伊森·奧康納。
他站在距離球門60碼線的位置,勢大力沉投出手中橄欖球,而橄欖球飛躍大半個球場,精準的砸在U形球門的底邊橫杆上。
這種超長距離傳球非常考驗手感,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對普通人來講能把球單手頭這麼遠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更別談直接砸在橫杆上。
但實際上這一點用也沒有,球速太慢,實戰中沒有用。
伊森這是在“炫技耍帥”!
托馬斯甚至看到了人群中有人舉着相機,那是校報的記者。
你把這裏當成你的舞台了嗎?
托馬斯陰沉着臉,讓眾人集合。
“其他人在熱身和體能訓練之後進行對抗演練,開始吧。”
“那我呢?”站在托馬斯正對面的伊森詢問。
“你得先熟悉一下訓練時的規矩,最好能給我逐條背誦出來,倒背如流的那種。”托馬斯死死盯着伊森。
“教練,伊森也並非是故意的,是《亮點》的瑞秋帶着人拍攝照片,讓伊森露一手,結果他越投越遠,都快趕上健力士世界紀錄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趕也趕不走,他們霸佔了球場,再說了訓練還沒開始。”跳蚤這時幫伊森求情。
“你的意思是,我過於嚴苛了?”托馬斯笑着反問。
一旁伊森見狀立刻說道:“我會告訴瑞秋,以後《亮點》的採訪都只會在訓練結束之後進行,任何人不允許影響訓練,我今晚會將球隊訓練規定抄寫,明天交給你。”
托馬斯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不少。
“去訓練吧,跳蚤。”伊森朝跳蚤使眼色。
“噢。”跳蚤點點頭,轉身離開。
“你是四分衛,是球隊的領袖,我會用比其他人更為嚴格的標準要求你,你得以身作則。”托馬斯這時才告誡道。
“我會的。”伊森點點頭,原本準備轉身離開,參加熱身,卻被托馬斯叫住。
他只得和托馬斯站在場邊,看着隊員們進行熱身訓練。
這倒不是伊森的特權,而是“四分衛”的特權,在球隊中,四分衛往往是跟主教練走的最近的,與主教練的交流也是最多的,甚至需要負責球隊的一些演練。
橄欖球隊人多,算是整個教練組也無法時時刻刻顧全所有人,其實很多事都是由四分衛代勞。
“別在私下裏練習超長碼數傳球,這種球球速太慢,季後賽的對手不會給你這種機會,不要小瞧他們。”托馬斯發出勸告。
“我其實沒練。”伊森聳聳肩。
其實他這幾天多少有些懈怠,晚上和嘉芙蓮更多時候是在戀愛ING,晚上加班的強度降下來了。
結果非但沒有生疏,反而球感更好了些,這種超大碼數傳球之前亞當給自己展示過,自己剛才循着記憶照做,沒想到還真就成功了。
而且當時亞當也只是三十碼的距離擲出,自己將距離拉長了一倍,成功率反而更高。
或許,自己已經擁有超過亞當的傳球能力。
除了“天才”之外,還真就找不出第二個解釋。
“沒練過,那你是怎麼投中的?”托馬斯轉過腦袋,有些詫異的說道。
伊森撓了撓頭:“其實不是六十碼,加上陣區和球門的間隔,距離為七十五碼。”
“咳咳……”托馬斯清了清嗓子。
“你的父輩中有人從事橄欖球運動嗎?”
“沒有。”
“伱母親是做什麼工作的?”
“超市售貨員,私下裏推銷保險,周末去當家政,每天晚上寫劇本,曾經是個家庭主婦……”
反正說來說去,跟任何體育運動沒半毛錢關係。
嘉芙蓮倒是排球選手,但她跟伊森沒有半毛錢血緣關係。
“那就只能理解為基因突變了。”托馬斯找到了答案。
“好像這麼說也沒錯。”
“那你可得小心點,我不可想你突然被帶走,參與什麼類似MKUltra計劃的活人試驗。”托馬斯失笑。
二戰前後,美利堅通過“回形針計劃”秘密吸納了一大批德裔科學家,並在戰後開展了諸多在如今看起來非常“黑科技”的科學試驗項目。MKUltra就是其中之一。
網絡上有諸多關於這個實驗的誤傳,其實這個計劃主要是用來研究LSD對人體的影響。俗稱“吐真劑”。
再之後,LSD流傳到了民間,其中就有寫出《美麗新世界》的阿道司·赫胥黎,他後來成為了最早的LSD擁躉,甚至還專門寫了一本《眾妙之門》詳細描述在LSD影響下的精神體會。
最終LSD趁着“嬉皮士”的大潮徹底在全美流行開來,為那個“叛逆年代”蒙上一層迷幻外衣,內里還是當時的左翼思潮。
“走吧,咱們回辦公室。”托馬斯轉身。
“今天不需要參與訓練?”伊森問。
“暫時不用,你的身體現在可能已經是一個四分衛了,但你的腦子還不是,這樣訓練沒有任何效果。”托馬斯笑着補充。
“我得給先給你洗洗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