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僱主
國慶長假剛過去三天,公司來電通知徐立,有個活兒。
主要是徐立覺得白拿錢不好意思,也希望再多賺點,那他也就不用撿漏,以及搞直播了。
於是入職不久,就申報了一下特長——籠統價值鑒定。
註腳:不懂、不知,但就是能大致估算出其價位。
他以為會很忙,即便不是一天一單,也是兩三天就有活兒。
結果,現實教做人。超凡特長利用,不是進廠打螺絲。
活兒是不少,但有資格能讓超凡者伺候的,卻是不多。
畢竟這是開掛,偶爾爽一爽,算是一種殊榮優待。
還能天天讓你爽歪歪?
你當這是鵝廠的遊戲,充值就能在伺服器里隨意橫豎踢飛腳?
徐立也沒在這種問題上多想。
他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
如果單子多,那就多賺點錢。
如果單子不多,那說明消閑時間多,正好多提升自己,畢竟他前途雖然很光明,卻也需要一步步抵達,是走是跑,那就看他自己。
再說,腦袋上的疤痕時不時提醒他,弱小就是原罪的道理。
跟雇傭方相見的地點是飯店,江城有數的高級場所之一,徐立還是第一次來,不過有馮凱陪同,倒也不用擔心出糗。
值得高興的是,對方也么有炫耀的意思,給徐立的感覺,更像是習慣了富貴奢華,因此才約在這種地方吃飯。
而相比於僱主竟然是兩位年輕靚麗的妹子,徐立反倒對馮凱的表現高看一眼。
能在這種奢豪之地優雅得體,引經據典,頭頭是道。卻又恰到好處,不至於讓人覺得是在炫耀知識淵博和口才了得。
再想想之前能跟他一起吃蒼蠅館子,說話風格也很接地氣。
他就覺得馮凱這種,才是真正的精英。
而他,若沒有超凡掛,對於馮凱這種人,怕事終生都只能仰望。
徐立不知道的是,主要僱主靳羽一卻對他的印象更好些。
可能是在她的生活中,遇到的類似馮凱這樣的、精心調教味太濃的所謂年輕有為的精英男士見的太多了。
話不多,略顯拘謹的徐立,反而顯得更真實。
而且,徐立在靳羽一看來,有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感。
首先,她知道徐立才是那個在接下來的活動中能幫她的專家。
而關於這個專家,她的父親是這麼告訴她的:一旦論及專業的,不管對方說的多離譜,跟你的認知,乃至別人的認知相差多大,解釋有多麼荒謬,又或乾脆不解釋,你需要做的只有一個,就是相信對方。
她當時的反應是:“哇哦,要不要這麼誇張?這等權威級別,莫非對方是個神?”
她的父親沒有跟她爭辯,而是說:“我在這事上不會騙你。”
好吧,以她對父親性格的了解,這絕非是個玩笑。
而她父親自然也不可能突然失心瘋。
那麼就意味着,這個專家,大概率有着科學無法合理解釋的特殊能力。這是最靠譜的分析了。
而她,恰恰因出身,而隱約的知曉,這個世界是有超凡存在的。
只不過已經是末期迴響,因此並沒有影視中的那麼炫酷給力。
這就導致,她的好奇心早早的就被吊了起來。
今天知曉徐立就是‘奇人’,觀察的也就格外用心和細緻。
她甚至早在一周前,就臆測這位專家,是什麼樣的扮相,什麼樣的風格。
結果現實跟她預測的大相逕庭。
她以為的高人,都是很質樸的那種,老農,大叔,小哥,有些特別,但絕不會是影視中的高冷帥哥,或奶油小生。
但徐立卻真有種影視人物的效果。
也不對,還是有差別。
影視中的雖然很仙兒,但那是裝的、演的,所以顯得虛。
行為虛,衣着虛,容貌也虛,靠補光、靠美容濾鏡、靠塗脂抹粉打扮出來的仙逸;靠道具,靠拍攝手法營造出來的效果;靠矯揉造作,靠辭藻堆砌堆砌出來的言談舉止。
徐立卻把這些都落在了實地。靳羽一很確定徐立沒有塗脂抹粉,但徐立的皮膚就是白裏透紅,細嫩如嬰兒皮膚。
古怪的是,這種細嫩是與年齡應和的,並沒有那種返老還童的違和感,而是讓人覺得,這個年歲,養護到極致,便應該是這般模樣。
還有,不需要補光什麼的,就光彩照人,並且越看越覺得美好。
如果進一步觀察細節,比如眉毛頭髮,就會感覺,好健康呀,根根透肉,黑亮颯爽,卻又不像離子燙后亮到發出不自然的賊光。
總之,就是健康的理想狀態,正常人不太可能達到這種水平。除非對方從生下來就一直活在養生艙中,只是偶爾在現實中活動一下。
“原來超凡是這樣的,真是讓人羨慕。”靳羽一忍不住想。
其實她更像好好看看徐立的眼睛。
畢竟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的氣質,很大程度上靠眼神表達。
然而徐立始終戴着一副淡藍色鏡片的黑框眼鏡。
雖然仍舊能體現氣質,就像大美女不能靠簡單的遮擋麗質。但終究還是差了點意思,不去留意,不容易發現那份獨特。
至於徐立的這個氣質。靳羽一覺得,起碼‘美貌不適用。
她見過五官精緻的,帥的,身材好的,各類風格的帥哥,比徐立美貌好看的,多了去了。
但沒有一個,是徐立這種特質的。
小誇張的說,見過徐立之後,以往見到的那些美貌,都只是皮囊。
就像是一幅幅精美的電腦繪製的畫,好看但齣戲,認知會時刻提醒你,那只是畫。美麗卻空洞,缺乏神韻和生命感。
問題是,那些人也都是活生生的呀。
靳羽一忽然腦袋裏靈光一閃,想出了更準確的描述:的確都是活的,但相較而言,徐立的韻味和生命層次,似乎更高。
就是這麼一種很有嗶格的高級感。
靳羽一越想,就越覺得,徐立這一款,大約是最符合她認知中的‘現代超凡者’這一概念的存在了。
靳羽一這次的女伴錢小花,性子不似靳羽一那般細膩。
相反,有些大大咧咧。
錢小花認為太過關注細節,活的很累,與人也好,與物也好,要有距離感,要學會欣賞朦朧美,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差不多就得了。
她並非是蹭靳羽一,而跟着沾光。
她的含金量雖然略遜色靳羽一,但消息方面卻更靈通一些。
她知道,之所以會安排奇人陪她倆散心,是因為前段時間,兩家為了響應國家號召,在對外貿易上,虧了些錢。
兩家都虧的起,但國家是講究的,會安排補償,不會讓你虧錢而無動於衷。
安排奇人就是補償,而且是一舉多得。
一方面是人捧人。
小一輩為什麼需要鍍金?因為光鮮的履歷,更容易獲得圈子內的認可,也方便接掌家族業務。
而在商業活動中嶄露頭角,取得不菲成績,無疑是含金量更高的一種鍍金。
另一方面,則代表了接觸超凡圈的資格信號。
從利益的角度,對普通人而言,超凡者代表什麼?外掛!
那麼允許開掛,這是一種更進一步的接納,也是一種信任。
用舊時的話說,這就叫簡在帝心。
從小接受的教育,讓錢小花知道,做人要有邊界感。
而像外掛人,在得到允許后,用完全沒問題,可如果還有其他非分之想,那就是自找不痛快了。
所以,錢小花對徐立沒有那麼多好奇心,也懶得關注細節。
沒有心理包袱,也就更顯大方。
“你好,我是錢小花,綽號花小錢,接下來能不能花小錢買到好東西,就看你了。若是發了財,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
“那我就提前謝謝錢老闆的打賞了。”徐立的回應也接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