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婚姻
完成了工作方面的心理建設,徐立又思索婚戀。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婚姻。
戀愛這種事,着實是耗神耗命,讓人身心俱疲。
徐立覺得,人一生有一次完成的、真摯的戀愛,也就夠了。哪怕沒那麼轟轟烈烈,也不應覺得遺憾。
再多,就成了人生不能承受之重,往往會造成過多的直接傷害,乃至一些糾纏餘生的後遺症。
提這個,就還得說回張慧。
人是感情動物,不可能說忘就忘,尤其是真心付出,還那麼多年。
況且,跟張慧分開,也不是因為感情問題。
而只能說,感情是戀愛的主旋律,但不是生活的全部。
這方面,徐立不想去多想,想多了就會又陷入回憶的漩渦。
然後生出一種宛如刮痧般的痛。
徐立不承認這是余情未了。
如果真是,以他的務實性格,會在第一次撿漏直播后,去登張慧家的門,向其父母展示存款,並保證買房署張慧的名,作為萬一之後的物質保障等等。
他深覺,愛可以奉獻,但不能卑微。
所以他在上學時,就討厭宿舍外擺花,跪地求交往。
他覺得那不是求愛,那是求虐。
並且是在吹牛嗶。
能一生一世寵成公主?他不信。
而就算真做到了,也不過是奴僕與公主,而不是王子與公主。
正是因為有着這樣的戀愛觀。
那麼,當張慧做出決定。
儘管從感情角度很不舍,但他還是選擇尊重張慧的決定。
這是一個成年人,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感情還有,但從生活角度,藕斷絲連,是對彼此的持續傷害。
包括令本來還能念個好的感情漸漸變質。
這也不是作秀給誰看,糾纏就顯得愛很深,決斷就是薄情寡義。
他也不想扯什麼愛她,就勇於放手,讓她去追求幸福,並祝福她。
他沒那麼偉大,沒那種情操,相反,他生氣,憋屈。
但最後的最後,還是要用行動落實。
他選擇好聚好散,儘管心很痛。
在他看來,這就像另類的挨打,痛,也要活血化瘀,否則就有可能敗血化膿。
只不過身上傷易治癒,心中傷難恢復。
戀愛這個概念,以及跟張慧這段感情,還是不能提,一提就心中不舒服。也不光是痛。
那就提點能提的。婚姻。
這個如今也被他視作報母恩的一部分。
如果以他個人來看,結婚的成本太高,而回報卻十分有限。
除了因為時代不同,人與人的關係有了明顯變化,包括依賴度降低等等。
還因為他成了修仙者。
難道要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還是看着妻兒,乃至子孫老死,直到自己被整個世界遺忘?
哪種都不靠譜,最好是乾脆別給自己出難題。
那這是從個人角度分析的結果。
報母恩就是另一回事了。
主打一個母慈子孝,羨煞旁人。
為了這個而結婚,這乍一聽有些荒唐,孝的有些過頭,容易鬨堂大孝。
但也不能一竿子打死,還是有特例的。
他的情況,就能算特例。
官方想安排個枕邊人,更好的監控、引導,加強對人形蘑菇彈的掌握程度。
這沒毛病,換他也得這麼做。畢竟這種高地,你不去掌控,那就會有別人掌握,萬一被暴徒掌握,那這就是大危機。
而他,需要一個生育機器,同時還得兼職女傭。
為什麼說的如此冰冷,因為這就是事實。
他不想要孩子,但又需要孩子來滿足孝道,可想而知,孩子的媽怕是比某個階段的梁洛詩還慘點。
尤其女人善妒。劉玉芬是個什麼性子,做兒子的還是知曉一二的。
人無完人,他媽也只是一般人。婆媳相處,堪稱古今難點,要麼東風壓倒西風,要麼西風壓倒東風,若是不能,那就得眼不見為凈。
那他既然是為了盡孝,就會選讓老媽舒坦。
在這等前提下,這媳婦可不就更像是雇了個傭人么?
你瞧瞧,一早就是打的這種主意。這是正常的現代媳婦能承受的重么?不可能,再跟你打起來了。
還好,他現在又不正常‘招標’途經。
論媒婆,哪個婚戀網站能比的過國家?
現代年輕人好姻緣難覓的問題,在他這兒直接不存在了。
啥時候要,啥時候就有!好的裏邊挑好的,想戀愛就戀愛,不想戀愛直接結婚也沒問題,國家兜底就是這麼牛嗶!
如果糖衣炮彈都這樣,那敢於頂着槍林彈雨衝鋒的一定很多。
只不過,他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廉價。
官方代表馮凱只是招招手,他這邊就徹底跪了。
所以,才來了一句年底為限,自己搞不定就靠國家。
以他想來,這國家他時靠定了,就他自己,何德何能完成這等目標?真要那種覺悟不夠,只是看在錢的面子上的,那就是埋雷,遲早出事。
也只有那種心懷信仰的女戰士,才能完成這種艱巨任務吧?
十月金秋,對江城來說卻是個雨水多的時節。
難得風和日麗,徐立去公司報道。
流程並不複雜,主要是因為前置工作早就做到位了,就等他這個蘿蔔進坑了。
麻煩的反而是分發物品。
手機、號碼,都是專用的。
連帶專用的電腦,都是工作套件的一部分。
自然也有相應的要求和注意事項。
這些都是需要徐立認真了解,和熟悉及掌握的。
一九八平米的分配房,同樣有使用要求。
比如朋友借住啥的,不允許。會給特勤運轉增添很多負擔,也容易滋生額外風險。
車是偽裝過的防彈車,表面是落地近百萬的名車,實則三百多萬。
徐立都覺得過於炫耀了。
年薪十二萬,開百萬豪車?薪不配車呀。
公司的人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半開玩笑的說:“別人硬要問,你可以回答,年薪不足一千萬。
又或者,接幾個單,績效分紅,也就差不多夠了。”
這是變相的激勵他發揮超凡優勢,為國效力呢。不難懂。
發的所謂工裝,也是定製款的,不如薩維爾街那麼出名,但面料、工藝卻絕對不差。
徐立穿戴整齊,覺得再配一副黑框眼鏡,王牌特工的那股裝嗶范兒就齊了。尤其是已經拆線的那道傷疤,少了文氣和娘氣,多了英氣和帥氣,就很酷。
站在落地鏡前,細端詳了一番鏡子中的自己。徐立覺得,確實需要配一副眼睛了。他的眼睛現在有問題。
說的簡單點,就是鋒芒畢露收不住。
這事有一個過程的,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做到內斂了。
現在就太扎眼了。
於是他打電話跟馮凱聊了聊這事。
現在,馮凱簡直就是他的工作和生活顧問。
而且既然要動,徐立打算整全套,不光是配個眼鏡完事,還要髮型、造型,甚至提升和改變一下衣品。從而完成非超凡的改頭換面。
馮凱當然樂意幫這個忙。
他巴不得徐立玩斷舍離,跟過去的一切說拜拜。
畢竟幾乎每一個故舊,都漏洞多多,更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而生出是非。
零號小組倒是很希望徐立是個等待到點投喂的豬,吃飯、睡覺、遛彎、繁衍,齊活兒。
可惜不行。
話說回來,徐立已經算是乖的了。
沒有惡習,沒有亂七八糟的興趣愛好,理性、守正,雖然不是宅,但有點退休大爺的風範,深居簡出,人際關係簡單……再苛責,那就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