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愫暗生
雪妍似是在回想不久之前的戰鬥,頓了一頓,對陸天麒說道:
“我那會看見你好像是發了狂一般,在敵陣之中來回衝殺,滿身都是血跡,可嚇人了,我都不知道你身上是你的血還是別人的血,反正是很嚇人的。我還害怕你弒殺成性,魔怔了呢。”此時雪妍回想起來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的感覺,一邊說一遍還用手拍着胸口,一想起來驚魂未定的感覺。
陸天麒斜着臉看向雪妍,突然認真的說道:
“雪丫頭啊,我怎麼發現你越長越好看了?”
“滾蛋,不叫姐姐,亂叫什麼?”雪妍輕斥道,不過雖然嘴裏這麼說著,臉上卻升起了一股羞紅。
清晨的一縷陽光穿窗而過,撒在雪妍的側臉之上,照出她微嗔含羞的笑靨,一對淺淺的酒窩浮現在臉上,恍惚中似乎讓整個世界都靜謐了下來,只有她嬌羞的笑臉似乎散發著淡淡的讓人安寧的光芒。陸天麒頓時看的有些痴了,不過十四歲的小孩,尚且不懂世間情愛為何物,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看着,只覺得和他一起長大的小姑娘如今竟然已經如此好看。如同村后回雁山頂的的蘭花一般,寧靜而又溫暖。
雪妍低着頭轉過身去,卻拿斜眼偷偷的看向陸天麒,只見陸天麒雙手撐着下吧就那麼靜靜的看着自己,心中更是嬌羞。此時的陸天麒那裏還有一絲嗜血好戰的樣子,雖然長得已經跟成人一般高大,但終究還是個孩子,面龐堅毅,鼻樑高挺,眉毛濃厚斜飛入鬢;已經像是一個剛硬果敢的漢子了,但是眉目之間還存着淡淡稚氣,雪妍心想:天麒此時看上去是如此的安靜淡泊,只是一個鄰家的小弟弟的模樣,怎麼能橫刀立馬,在不久之前還大殺四方浴血而狂?
這二人一個在痴痴的發獃,另一個欲看還羞。卻是落在了水淼的眼中,悄悄地拉了一下金鑫,往陸天麒這邊指了一指,不料這一指卻落在了雪妍的眼中,抬頭看見水淼的輕笑,甚至向來如同金鐵一般的金鑫嘴角都浮現出一絲笑意。雪妍大羞,正要起身,卻不料正碰落了桌子上的一個茶杯,陸天麒忽的伸手接住,看向雪妍。此時的雪妍連脖子根都已經紅透,再不停留,提起裙子跑了出去。
屋子裏的眾人一陣哈哈大笑,就連雪妍的母親都拉住了水淼的手,笑道:
“女大不中留啊!”
飯畢茶好之後眾人紛紛散去,村子裏啊其他沒有被守護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狼藉,鄉親們各自去收拾,看着原本好好的家園被糟蹋成這幅模樣又不禁心裏難過。不過回頭又想到這次犬戎之禍卻沒有傷到村子裏任何一個人的性命,又都心下大慰。‘
“天麒,你過來!”
金鑫此時正在收拾院子,聽得義父呼喊,急忙進屋。
“你坐下吧,我有話對你說”
陸天麒見義父神色凝重,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金鑫道:
“今日的事情你怎麼看?”
“肯定是犬戎族不知道要去那裏打仗,路過我們這裏,結果被我們大殺一通。”陸天麒回道。
“嗯,他們要去南征大夏,這次是他們有計劃的大部隊劫掠。”金鑫一隻手放在桌子上,輕輕地敲擊着。
“哦,那就去吧,與我們又沒什麼關係。要是再敢來劫掠我們,我們就再大殺一頓不就好了。”陸天麒不太在乎的說道。
金鑫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樣吧,你不是以前總是問我很多年關於你家族的事情,我今天就告訴你。”
陸天麒一下子認真了起來。
“你父親,也就是我和你義母所說的宮主,陸焱天。戰神宮宮主,大夏人皇之下第一人。無論身份地位還是修為,甚至他的修為已經不必大夏人皇差多少了。十四年前,就是你出生的那一年被人皇下旨誅殺,戰神宮從那一年開始在大夏國抹去名號,就此解散。當時戰神宮上下近千人,無一生還,你父親母親不知所蹤。”金鑫表情僵硬似是再說這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但說話的聲音卻變得更加的冷了。水淼關上房門,走到金鑫跟前抓住他一隻手,靜靜的坐下。
陸天麒坐在椅子上絲毫未動,只說了一個字:
“恩。”
金鑫繼續說道:“我和你義母都是當時宮主標下的五行戰將,我排第一,你義母第三。當年,你出生之後你宮主發現你先天九陰絕脈,不僅無法修行,甚至都活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十天之內,宮主不惜大耗真元,開闢異度空間通道帶你尋遍大夏各域的名醫為你醫治。但是九陰絕脈乃是因天妒而成,絕非人力所能醫治。”
“天妒?”
水淼接道:“茫茫天地之間自有其盛衰輪轉之道,長盛不衰自會有上天妒忌,降下種種劫難,每五千年一次天妒,若是僥倖得過,則又可過的五千年,若過不得這一劫難,便會就此衰亡,戰神宮一脈興盛幾千年,一直到十四年前卻正好是那五千年之期限。不想着天妒卻落在了你的身上。”
金鑫繼續說道:
“你父親實在是想盡萬般辦法,卻都不能奏效。後來偶然得知大夏皇族有一副通神圖卷,內蘊無匹的生靈之氣。宮主就想求得這通神圖卷,用其中的靈氣護住你的四肢百骸,所有經絡,然後他用自己的真元強行幫你擊穿絕脈,然後借通神圖卷之生靈之氣再生。”
陸天麒靜靜的聽着,這才知道原來戰神宮的破落原是從自己身上開始的。
金鑫又說道:
“宮主在大夏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戰神宮世代傳承,守護皇族,宮主年少時與人皇一道南征北戰,實是恩寵已極。當初宮主向人皇順利求得通神圖卷,之後為你醫治。醫治之時我和你義母我們五兄妹四周護法,醫治極為順利,通神圖卷的靈氣極大的滋養了你的身體。但是醫治完成之後宮主卻發現通神圖卷已經融入了你的心脈之中,再也無法取出。除了殺你之外再無別的辦法把通神圖卷從你身上拿下來。”
“當時宮主令我等現行離開,他繼續裝作為你醫治,同時回報”人皇要分兩次醫治,通神圖卷暫時不能歸還。翌日,人皇召喚宮主商議國事,並在宮主酒中放入天一冥水讓宮主飲下。須知宮主的修為縱然不敵人皇,但即便是人皇也無法將宮主留下,宮主身中那天一冥水劇毒之後隻身殺出皇宮將你帶走,從此逃亡。原本只是命令朝廷里的一眾高手追殺宮主,但宮主修為通玄,縱然中毒,也非是朝中那幫酒囊飯袋所能匹敵。後來,人皇傳令金甲帝衛昭告天下,許以人皇三願追殺宮主,當時各大教門甚至連血神宮、浣花池等一種千年未在人世間走動的隱世門派均都參與了那一場驚天的追殺,金甲帝衛全軍覆沒,所有參與追殺的只有血神宮的血浮屠、凌煙閣夢玲仙子活了下來,宮主不知所蹤。”
“我們五兄妹離開大夏帝京之後得知宮主被人皇下毒,一路追殺,就跟着追殺的人的腳步一路追了下去,一日間一個黑衣人傳消息給我等,說是宮主將會於五日後出現在御龍關,讓我等前去接應。當時雖然不知道這黑衣人身份,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在御龍關外等了四天,君不見宮主前來,第五日的傍晚,我們五兄妹正在商議尋找宮主的事情,又是哪個黑衣人把你放在我們房間門口,悄然而去。當時你的襁褓之中有宮主的戰神訣,一起放下的還有宮主的戰神劍。”
陸天麒欲言又止,金鑫已經陷入了悠悠的回憶,面上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接著說道:
“當時我們五兄妹決定我和你義母來撫養你長大,其他人各自散去,當時的戰神宮已經被大夏人皇血洗。即使這些年來,外面依然有人皇派的人在尋找追殺與你。人皇在刺神發佈的尋找你父子的任務依然在高懸在懸賞榜上。”
水淼補充道:
“刺神是一個殺手組織,天下各國均有分部,所接的任務極為龐雜,小到刺殺普通的商戶甚至是普通人,大到刺殺各國人皇、人王,各種任務都會接。”
陸天麒冷冷的說道:
“十四年過去了,這些任務依然在刺神的懸賞榜上,可真是一個威風八面的人皇啊!”
金鑫似乎是恢復了一點,問道:
“天麒,你要去復仇嗎?”
陸天麒兩眼泛着紅光,狠狠的說道:“不,不是現在,我會先一點點的收取一些利息。所有當年參與追殺我父親的人,一個也不會落下!”
金鑫又道:
“刺神的人當年也參與了追殺你父親,不過那是刺神近百年來唯一一次接手后沒有完成的任務。所有的人都死了,如今或者的就兩個人,血浮屠和夢玲仙子。”
水淼摸着陸天麒的頭柔聲說道:
“天麒,你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來我和你義父一直沒有去為你父親復仇嗎?”
“因為義父義母想把這些人留給我親手復仇。”
“不全是,因為我們根本無法跟大夏人皇抗衡,而我和你義父,最要緊的不是去送死,是把你撫養成人,你知道嗎?,我們可以死,你必須活着,戰神血脈不能從你這裏斷絕。”水淼慢慢的說道。
陸天麒翻身跪下,道:
“義父義母養育之恩,天麒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