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逃離水中的魚3
夕陽漸漸落下,毛毛也許久沒有回來。
“你別等了,它可能在外面找到什麼東西在吃。”
“它餓了在找吃的!”莽莽想到幾年前黑老鼠啃食房屋居民樓的樣子。
“他什麼都吃,我跟它說,教它只吃垃圾,還教它辨認垃圾。它就吃那些。”
“垃圾!”
“哦哦。它這麼聽話。可惜遇上你叻。我也想要一個。為什麼它不找我?要不你送我…”
“……你不會想要的,你只是嘴上說說罷了。”未趕忙打斷。
他只是純粹的想要擺脫掉這個生物,他似乎在夢中看到一條大龍,那條大龍的眼珠子都帶着血腥氣,恐怖的殺意似乎將他壓的不能動彈。
而那些生物成群結隊的往前面推着他,一直將他推到大龍的身旁。大龍一個吐息之間,他似乎能夠感受到身體上的震顫,也能感受到冷熱。
“IHC航天公司的敲門磚,你怎麼看,這可是一份別人夢寐以求的工作,莽莽,你很合適。”
“我已經有其他的工作了,並不想去。那公司只管請我去,我都不答應。更何況我還有個哥哥可是他們那邊的老熟人。”
“宇宙的盡頭?”
“不,是飛船到達的最深處。只不過會設立相應的站點進行補給。這樣才能往更遠的地方探索。”
“機械星人了,他們都不出來了嗎?”
“機械星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出世了,似乎只是遺留的轉接台還告知着我們他們曾經還在。”
以前的補給區都是機械星人修的,不得不說這件事機械星人的獨到天賦,現在的喀貝拉才能追上。要是以前得落後多少。
“現在能看到關於機械星的資料也很少了,很多都封存了。”莽莽嘆了一口氣。而很多的故事也是從媽媽的嘴裏講出來的,爸爸一般都不理會。
“要是我們能去機械星就好了。”
“開玩笑的吧!”
“機械星的大氣壓為喀貝拉的三倍,空氣中氧氣含量幾乎為5%,我們不能暴露在機械星十分鐘,輕則窒息,重則窒息前皮膚潰爛而亡。機械星的空氣都帶着腐蝕性。當然這是課本上說的,以前也有人去過,似乎已經截肢了,兩條腿都廢了。她堅持了一個鍾,當時她的保護服僅僅只是破開了兩厘米不到的划痕。”
“知道咯。但我有些想去看看。”
“真的是在想嗎?哈哈哈。”莽莽有些不確定未是不是開玩笑,畢竟他說話時都是一個模樣。
“對的。真的在想。”未說到,他有些想笑,自己肯定沒辦法做這件事的。而這個想法一但埋入土裏,便不斷的生根發芽,只要一陣雨,一絲暖陽,便會衝破所有困難阻礙。
潘達一直送莜莜回到了家。等到門關上的那一刻,潘達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潘達,你送到這裏就快回去吧,你家還有一段路了。天都快黑了。”
“莜莜,自己在家要小心。”
“嗯,我又不是小孩子,沒有那麼弱的。看我手上都是肌肉。”莜莜輕笑道,似乎剛才不願當著眾人的面臉紅的臉也開始泛紅,整個人靠着潘達,緊緊抱着,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着。
“謝謝你,潘達。”
“那我走了。”莜莜關上門的那一刻,眼睛不停的往外面看着,直到潘達離開這個地方。
“嗯。”
離別過後,莜莜又去鑽研另外的零碎部件,她無法在夜晚安睡,也無法就這樣荒廢時間。只能不停的找某一件事來填補。只管第二天她也沒有一絲疲累。
孫江又將自己在動力艙的感覺重複演練了好多遍,直到自己找了最佳的適應方案,才想好好睡一覺。
有了機器的加入,工作的意義是什麼。機器隨雖在靈活方面有所欠缺,但交流和程序操作是一點沒差。他都想和機器稱兄道弟了。
“嘿嘿嘿,嘿嘿嘿。”機器無反應。孫江低咒一聲,該死的,今天連機器也停工了,自己卻還要工作。他趕忙將自己昏睡的心喚醒。
指導往前走着,整個人小心翼翼的拿着裝着透明盒子的黑刺。
黑刺的原體被找到的還是很少,絕大多數只是進入人體被抽取出來的,那時候黑刺只是一塊鐵絲狀物。
“爛本子,你跟我一起吧。”
“哦哦,好。”爛本子就是原先那位藍衣防護服的人。
他有些猶豫不覺,手不停的在口袋裏掏着。
“怎麼了—”
“砰。”一陣撞擊過後,硬物上留下的是斑斑血跡。指導想抬手,硬物又撞擊上來。
“碎末子,別怪我了。這東西你不能帶了。”爛本子心下一橫,決定一不做二不休,這東西被發現后第一個疑問人員就是他了,那座空間倉是他們檢查過後自己放進來的黑刺,然後當時自己沒注意被它跑了,而自己穿戴防護服也是為了抓這個東西。
“你—”指導慢慢闔上了雙眼。手食指確彎曲着想要指着什麼,或者是什麼物品。
爛本子將他的手指掰直,又拿過那個黑東西。
“該死的,不知道我拿這個東西廢了多大的力氣嗎。就這麼毀了。”爛本子一邊唾棄,一邊將它揣在懷裏。
“反正我那還有很多,但是你不能留了。”爛本子一邊哆嗦着,一邊往家裏走去。
水池外,黑色的身影將指導的身體拖到了外面的池塘里。池塘水很深,十多米,綠色的青苔和淤泥根本看不清。處理完之後,立刻又去清理剩下的證據。本來還好好的,而那幾個小孩他也打算不留活口。他一邊走着一邊思襯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只不過莽莽有些難搞。其他人都是沒有問題的。
“今天公園阿姨很勤快啊,垃圾都裝走了。”爛本子一直走一直走,進屋看見家裏也乾淨了幾分。
直到見到了一坨黑黑的傢伙,他趴在自己的小屋裏,發出一陣一陣的磨牙聲。似乎在吃他的東西,他辛辛苦苦搜集來的黑刺。
“啊,天殺的,這東西是什麼。黑老鼠嗎?快滾開。”在他的印象里,黑老鼠應該沒那麼漂亮。原先也抓過,全都是極為噁心的傢伙。而且很難抓。
毛毛用眼睛瞪着他,似乎那雙漂亮的眼睛也變得虛幻起來。毛毛似乎很憤怒,他感受到了那人對未未的惡意。
爛本子眼睛逐漸渙散。然後嘴裏不停重複的說著:“火,火。”
“可以用火。!”爛本子似乎是着魔一般,不停的在家裏跑着跳着,撞碎了傢具,磕破了額頭和膝蓋,腳踩進碎玻璃也一直在找火。
看着桌上那些收集的黑刺已經化為虛無,就想一把火就點着了所有。終於那廚房的火苗吸引了他的注意。
“火,火。”
“哈哈哈,哈哈哈。”只管是燒到他的身上他也無所感。爛本子內心確是不住的顫抖,被那隻眼睛蠱惑的無力感,他冷笑,似乎再看一個毫無意義的事情,黑老鼠又將成為喀貝拉的另一大問題了。
清晨,當陽光照下來的時候,屋內多了一具焦黑的身體,空間站多了一位不知去向的指導。
“那個毛毛回來了嗎?”
莽莽跑過來問道。
“還沒有。”
“你不擔心嗎?”
“你應該為我擔心,而不是那個黑老鼠。”
“你在說什麼了?我肯定要問一問啊。”
未走出去,在外面喚了幾聲。“毛毛,毛毛。”然後面無表情的看着莽莽說到。“你覺得它聽得到么。”
“額,好吧。算我着急了。”
“大閑人,我要去上班了。你在這邊等等啊,它很快回來了。”未朝着莽莽嘲諷到,一邊想着莽莽和那支黑老鼠一樣喜歡黏人。
“哦,好吧。”莽莽微不可查的嘆氣道,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毛毛,毛毛,你會過來么。”
莽莽念着,在台階上坐累了,準備起身。
“莽莽!”毛毛站在身後將一個玻璃盒子舉上來。驕傲的說到,“我找到啦。”
莽莽卻只是抱着它,開心極了。“你怎麼那麼厲害,毛毛。”
“給你。那個地方在……”
“哦哦,好的。”莽莽趕忙將毛毛抱在懷裏,親了一口。
毛毛的眼睛也閉上,肚子咕嚕咕嚕的響着。
“我要去未未那了。”說罷,化作一灘液體直接消失在了街道。
莽莽拿着那瓶熏黑的焦糊的玻璃罐,一時間眼神複雜。
“如果我爸知道了他會怎麼辦!”
他肯定會先教訓自己的。
莽莽攥緊了瓶子,腳步往中心城南邊跑去。大概目的地距離着只有十公里。她半個小時足夠了。十公裡外是一座靠山修建的平房。剛到山腳,便有很多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莽莽也上前去豎著耳朵聽着。
——這個教授也太可憐了。
——這是誰放的火啊!
——我昨天晚上凌晨多的時候就有人起夜,有些人聞到了那味道,就趕忙報警了。
——真的太可怕了。人都燒得不成樣子了。怎麼不跑了,又不是沒有腳啊!
——你這人,真是說話不留眼。許是人家來不及了。那個火燒起來才知道的嘞。
——哼!
——那個人被火燒死了!!莽莽沒有往前走,這個人她昨天見到過,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是毛毛做的嗎?還是另有其人!
莽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想着離開了。
“誒。你是!”不出意外的話,裏面有人認出她來了。
“是莽莽對吧!我們是巡檢司的,現在在調查這一件事,我們發現這件事的當事人與你在前一天還有聯繫。剩下的人也是你的朋友對嗎?”
“嗯,是的。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哦,你不知道!”那人左右瞄了一眼,甚至有些略帶探究的問道:“你來這裏幹什麼?”
今天寵物醫院的人少了很多,因為黑刺的出現,鬧得大家都不敢出門。更別說給小動物看病了。
若不是大事情,也不會過來的。
對面的街角已經坍塌,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堅持上班的都是牛逼的代言人。在清理好的街道兩旁車流不停,毛毛利用自身的身體不斷的在馬路上靈巧的躲避對面的來車,當然,被車壓住了也不要緊,它自己能夠抽出來。它又不是泡泡糖,不會黏鞋底的,更不會粘車輪胎上。
“未。”等它見到了未,便高興的撲過去。“餓了。”
接着便消失在了未的身旁。而在未的身體內,神奇的特異空間。惡眨着眼睛在浮空中遊走。綾甲在黑空中反射着黑綠色的光斑,紫色的豎眸子能夠看清裏面的充血血絲。
“鼻眼蟲,你們在這裏生活多久了。”
“未未這裏嗎?”
“是!”
“三年。”
“這個生物不是魔法星人吧!魔法星人吧可沒有這樣的能力。”
“是吧。這麼寬的內空間,惡也做不到。”
“謝謝你帶我到這裏。我傷也好很多了。”
“我現在不叫你鼻眼蟲,我叫毛毛。這是未給我取的名字。”
“惡,你也沒名字。”
“名字,這種不入流的東西。我們不需要。”
“可是魔法星一直稱呼你們為惡,而我則是鼻眼蟲,我沒說話的時候,你也不是這樣一直叫我的嗎?”
“叫未給你取一個吧!”毛毛高興的在惡的面前蹦噠着。
惡轉過自己龐大的身軀,轉動的罡風帶着毛毛滾到了一個大鐵石上面。毛毛睜着大眼睛,像個小孩子一般抓住眼前的石頭,美滋滋的吸收着空間內的能量,這東西怎麼也吃不完。
——我才懶得管你這條大蟲。毛毛離惡遠遠的,惡也許只要往前跑動一下就到它跟前了,體型差距太大了。
可是毛毛卻又做夢了。它是物質體,為何會做夢。毛毛知道自己的身體構成,也知道自己可以存在的因素,但就是沒想過自己會說話,自己會做夢,跟生物體一樣了,一件又一件的出現在它的身上,震撼着它的認知。毛毛將它的夢一一記着。夢中最常出現的便是一張臉了。
——從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