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交代
燕鶴之沉思了一會,笑着說道“說不上,回去之後我就要開始學着掌管燕家軍,做真真正正的少將軍,金陵城繁花似錦的安逸生活不適合我。”
安晴看着他滿是嚮往的模樣,就明白即使是雛鷹也一定會變成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雄鷹,又怎會甘心做這金陵城裏被圈養的籠中雀,他的人生應該是在霍州的軍營里揮灑熱血,應該在漠北廣闊無限的草原上策馬馳騁,而不是在這兒勾心鬥角。
他能離開,那自己呢,什麼時候能離開這?
安晴麻木的往嘴裏塞着糖葫蘆,一向最愛的小吃,此時也覺得有些食之無味。
少女低垂着眉眼,悶悶不樂的模樣取悅到了燕鶴之,或許她對自己也是有意的。
卻是深深地刺痛了安淵成養白菜的心,以往都像是燕鶴之刺頭單子一頭熱,單方面的纏着安晴,今日見安晴聽到燕鶴之離開的消息,就落寞不已的樣子,讓安淵成有些後悔這一年多不拒着他們來往,雖說燕鶴之翩翩少年郎,幕艾他很正常,可安晴畢竟還不到十四歲,這時代對女子畢竟是不公些,如果可以最好是她所嫁之人對她用情頗深,而她對對方不過了了才可。
安淵成越想越後悔,一口氣憋在肚子裏難受的不成,對着駕車的安春大喊“停車。”
車剛停安淵成一躍跳下馬車,對着燕鶴之說:“燕世子,請你下車,有要是相談。”
安晴詫異的問道:“哥哥,有什麼事兒不能在車上說,我不能聽嗎?”
安淵成說:“暖暖,你先在車上待着,我們去去就來。”
燕鶴之雖不理解安淵成突然把自己叫下馬車的原因,但看他表情沉重的樣子,不像是隨性而為,因而跟着他跳下了馬車。
安淵成吩咐安春他們守好馬車,轉動着身體巡視了一番四周的環境,看到東北方向有一處小樹林,是個可以說話的地方,找到滿意的地方,示意的看了一眼燕鶴之,便邁開步子,向那邊走去,燕鶴之提步跟着後面。
安淵成看着眼前年僅十五歲的燕鶴之,相比於金陵城裏身形略顯單薄,文質彬彬的少年,此時的燕鶴之卻是身高已接近七尺,因為自小練武的原因,身形顯得敦實的多,行走間足下生風,眼神炯炯有神,有着自己和金陵城大多數的男子沒有的浩然正氣和蓬勃朝氣。
對於讓安淵成來說心中最好的妹夫人選就是燕鶴之。
只是這種事女方這邊率先開口,畢竟是落了下乘,安淵成稍一思索,打算換個方法,思及傳到他耳邊的流言,對着燕鶴之發難道:“燕世子,我在宮裏聽聞有人說過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之言,原本我也不該多問,只是這流言涉及到吾妹暖暖,所以不得不問一下燕世子,還請燕世子作一下解釋?”
燕鶴之臉上露出了幾分羞窘,當時只顧着威脅四皇子,卻是忘了隔牆有耳,不曾想竟然傳到了安淵成耳中。
燕鶴之雙手抱拳作了一輯后說道,“安大哥恕罪,此事是我思慮不周,我定會給小晴兒一個交代的。”
“交代”。安淵成冷哼一聲,面色不善的看着燕鶴之說道,“燕世子不日就要離京,這交代怎麼給。”
燕鶴之說:“回去之後我定會稟明父親,待到明年歲貢之時,備上六禮來安府提親。只是—”
“只是什麼?”安淵成問道。
燕鶴之略有些為難的開口道,“只是我不知道小晴兒是否願意與我成親,再則我離開后,金陵城好兒郎多的是,怕是等我回來的時候物是人非了怎麼辦?”
安淵成忍不住笑了,難不成自己要教人家的豬拱自家的白菜嘛,這算什麼道理。
假意的咳嗽了一聲后說道,“這就要燕世子你自己想些法子了。”
“法子,什麼法子?”燕鶴之摸着腦袋喃喃自語道。
安淵成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安晴看着回到車上的兩人,一個是心愿已了安心多了的模樣,而另一個卻是苦惱不已的模樣,心下覺得有些奇怪,追問時卻是誰也不肯告訴她緣由,燕鶴之好像還有些害羞,怪事,一向臉皮最厚了的人竟也會害羞。
回到莊子上時已到了酉時,看小廝們卸下行禮,收拾妥當了,安淵成和燕鶴之也準備立馬啟程回城,燕鶴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對着安晴說道,“小晴兒,你等着,我明日,最遲後日就來尋你,我有話要與你說。”
安晴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問道,“就不能今日說嗎?”
“不行,我還沒做好準備。”燕鶴之搖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說罷轉身騎上馬跑了,像是有人在後面追他一樣,只給人留下了他瀟洒遠去的背影。
安晴不滿的嘟嘟嘴,至於嗎?非的以後再說,看到還在眼前的安淵成,想到回來的路上他們一起消失過一段時間,靈機一動邊便抓着安淵成問道:“哥哥,你知道他打算說什麼嗎?”
安淵成擺擺手說道,“我不知,你等他告訴你吧。”也騎上馬走了。
安晴覺得自己好像失寵了,竟被安淵成和燕鶴之瞞着有了秘密,還非常神秘,誰都不告訴自己。
安晴雖然覺得事出反常必定有妖,但也懶得再糾結了,被司琴她們攙扶着回了房間,把帶來的東西都給她們分了一下,想到燕鶴之買的那麼多冰糖葫蘆,今天不吃明天就化了,就給自己留了幾串后,給司琴、知書她們每個人都分了些。
看到還剩下好多,安晴頗有些頭疼,這可怎麼辦,浪費了吧太可惜了,吃又吃不完,突然想到劉婆子他們家不是人多嘛,就讓知書給她送去,讓她帶回家了給家裏人吃去。
讓安晴驚喜的是針羽竟趁着她不在這段時間給每人都做了一身粗布衣裳,安晴興緻滿滿的讓她們給自己換上,轉了一圈后問道:“像不像莊戶家的閨女?”
司琴搖搖頭,老實的回答說:“不太像。”
安晴有些泄氣,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怎麼就不像了呢。
知書走進房間時剛好聽到她們的對話,回答道:“莊戶家的閨女一般會跟着家裏人下地幹活,臉和手腳沒姑娘你這麼白,手上一般也有老繭。”
安晴瞭然的點點頭,想到古裝劇里有些人會喬裝打扮,把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便對着習秋問道:“習秋,你學功夫時有沒有學過做人皮面具,或是別的什麼改變面容的手段?”
習秋心裏一緊,趕緊抬頭看向安晴,看她表情隨意,面容平和,不像是發現什麼的樣子,又想着自己也沒做什麼事,應該只是隨意一問。
定下心來回答道,“奴婢沒有學過這些手段。”又想了想回到說:“倒是知道怎麼把臉弄黑一些。”
安晴滿意點點頭,覺得這樣也可以。就叫司琴幫她換衣服,抬頭的時看到知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覺得奇怪,剛還好好的,怎麼送個糖葫蘆還把自己送抑鬱了。
心裏這般想着便也問了出來。
知書說:“奴婢去給劉婆子送糖葫蘆時,發現她臉上身上都是傷,問的時候卻是什麼都不肯說。”
安晴:“你是因為她身上的傷難過的?”
知書:“也不全是,奴婢看到她時想到了奴婢的娘,奴婢的爹以前經常對奴婢的娘拳打腳踢的,因而奴婢的娘身上總是有劉婆子身上的那種傷口。”
安晴問道:“可報官了沒?”
知書苦笑着搖搖頭,“沒用,清官難斷家務事,不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