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早晨八點，枝上鳥兒嘰喳起來。
院子裏的桃花正盛開着，那種淡淡的香味瀰漫在帶着雨霧的、潮濕的空氣里。
左向東起床刷牙洗臉，換上一套乾淨貼身的西服，然後下樓，左恆一家三口都在餐桌前。
他捲起了兩手的袖子走過去，抱歉着說：“對不起了，昨晚回來的晚了，沒有吵到你們吧。”
左恆放下手中的報紙，向他壓壓手，“你這小子，一家人別說兩家話，過來一起吃早餐吧。”
左家煮的早餐是中西混雜，既有西式的牛奶麵包三明治，也有中式白粥油條配小菜。
左向東把昨天去米芝蓮餐廳了解的情況，和左恆回報了一下，然後簡單地說了自己的想法。
左恆只是笑笑，“既然你三叔把西餐廳交給你來打理，我也不會插手，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他接着又補充說：“不過如果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就儘管開口。”
左向東點點頭，“我明白的。”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說出來：“對了，我現在想考個台灣的駕駛執照，不然出行也不方便。”
左恆爽快答應下來，“這點小事交給我來辦吧。”
他的表情十分自信，胸有成竹，雖然他現在是個閑雲野鶴，但還不至於這點小事都搞不定。
白素琴這時也開口插了一句：“你嬸嬸在清水衙門上班，但也有認識不少社會名流，如果你想認識，我可以幫你穿針引線介紹。”
左向東欣然的笑着點頭，“二嬸，你放心，如果有需要的話，到時候我再找您幫忙。”
這位二嬸白素琴可是真正名將之後，她的父親是桂系著名軍事將領，在去年因心臟病發逝世。
這個事明顯和左向東原來的時間線對不上，這個世界到底會怎麼發展下去，他也不知道。
而且左向東知道，但白父自撤退到台北后，一直不被蔣家信任，白氏家族也就此漸漸中落。
左慧玉笑嘻嘻說：“大哥，雖然我也想幫你，但是我們學生都窮得很，高級餐廳消費不起呢。”
左向東給她夾菜，笑而不語。
吃完了早餐，大家各自出門。
左慧玉就讀的學校在家裏的附近，她平時自己踩腳踏車上學，不需要家人的接送。
左向東本來想搭計程車出門的，結果左慧玉計上心頭，讓他踩她的腳踏車載她去學校。
美曰其名，叫做柴可夫司機
人在屋檐下，左向東只能騎着這架粉紅色的腳踏車，由小巷子轉入重慶南路，車速開始加快。
如果不是這身西服束縛着他的動作，左向東會輕易地超過那些摩托車，不想一直吃尾氣。
左慧玉坐在腳踏車後座上，兩隻小手環抱着左向東的虎背熊腰，輕鬆愉快地哼唱了小曲。
她小時候一直在羨慕，別人家都有個大哥哥保護照顧，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他的後座上。
左慧玉現在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但也不算太遲，此刻心中充滿了溫馨的幸福感。
在重慶南路上，於是出現這一幕。
一個穿着全套西服的年輕人，瀟洒地踩着粉色的腳踏車，後面還在載着穿校服的學生妹。
這種溫馨歡快場面，讓路人既羨慕又是嫉妒，也有人暗罵左向東不顧體面的，有辱斯文。
左慧玉的長發迎風飛舞，看着沿途不少人投來艷羨的目光，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一路向北，左慧玉笑聲如風鈴。
左向東一口氣踩到了目的地，台北市立第一女子高級中學的南門，隔壁就是老蔣的辦公大樓。
毫無疑問，左慧玉是個非常聰慧的女孩，而且能夠在北一女讀書，那可以算得上是天之驕女。
“大哥，再見！”
左慧玉咪咪笑地向他搖搖手，然後輕巧地踩着她的腳踏車，匯入了其他學生大軍的車流中。
左向東在原地目送，做完了柴可夫司機，自己在路邊找了個公車站，繼續下一站西門町。
這是台北和台灣的核心地段，交通方面四通八達，十分便利，自然有去往西門町的那趟公車。
左向東迎面緩緩停下了一家巴士，正是前往西門町的那一路，便跟着其他乘客擠上去。
只是這種老式的巴士，根本沒有空調冷氣，現在是冬天還好，如果是夏天，那簡直活受罪。
“這位阿嫲，您坐這裏吧。”
車上的座位坐滿了人，上車也只能幹站着，只見有個好心姑娘給一位白髮的老太太讓座位。
她那一張鵝蛋臉不施脂粉，也照樣分外晶瑩，長發攏在腦後，穿着薄身羊毛衫，圓台套裙。
腳下一對平跟鞋，身段柔軟修長。
左向東向車廂中間去挪動身體，上前打招呼：“咦，林小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呢。”
林鳳姣驚訝至極的抬起頭，秀口微張，喜道：“咦，左先生，是你真是巧呀！”
她沒想到兩人昨晚分開，今天一早上就遇到了左向東，這實在太讓她意外和驚喜了。
難道這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嗎？
左向東聲音中有一絲幽默與自嘲，“本以為我們會重逢在花前月下，沒想到會這裏。”
林鳳姣看他那個無可奈何的樣子，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笑意嫣然，美目盼兮。
這個環境不適合談情說愛，那些上車的人繼續，整個車廂里，如同是一個大型的沙丁魚罐頭。
林鳳姣那弱小身板，怎麼可能抵擋這股洶湧，她被不斷擠推的倉皇後退，退到車廂深處去了。
她那精緻的臉蛋兒微微皺起，有些手足無措，即使這麼狼狽，可是絲毫不影響她的秀美。
左向東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小聲提醒她：“往我這邊靠過來，我牛高馬壯，可以來保護伱。”
林鳳姣被他的溫柔給打動，心中一暖，但是出於女孩子畏羞和矜持，還是沒有移動半步。
左向東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把她順勢帶了過來，“與其被別人吃了豆腐，還不如便宜了我呢。”
林鳳姣哪知道他會這麼大膽妄為，嚇得差點喊了出來，緊緊咬了咬了嘴唇，又不好推開她。
她羞赫低下頭，飛紅了雙頰，一動不動，心臟卻不肯安份下來，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起來。
這個人真是有些無賴和霸道，全然不顧她的感受，但是她竟然一點都不討厭，反而有點歡喜。
左向東見氣氛有些曖昧不明，隨便找了個話題，“你的臉色好像有點差，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嗎？”
林鳳姣心中忽然意亂，抬手攏了攏耳邊秀髮，輕聲回答：“沒有呀，只是今天起得太早了。”
她嘴上的回答口是心非，心裏也在懷疑，他究竟是不是明知故問？
昨晚兩人結伴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還要親自送她回家，不是情侶，卻更勝情侶。
她現在還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昨晚回到家裏，還害她林鳳姣思亂想了半宿，好不容易睡著了，結果夢裏出現的，還是他。
她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在男女之事毫無經驗，教她如何能夠若無其事的面對左向東。
車廂里如此擠逼的環境，兩人這麼貼近對方，不可避免會有身體上的觸碰和摩擦。
若即若離，分分合合。
林鳳姣眼觀鼻，鼻觀心，十分尷尬，又不好推開他，更加不敢抬頭和他對視，裝作不知道。
她第一次和異性這麼親密的接觸，竟然讓她產生了一種未有過的生理現象，既興奮又緊張。
“吱！”
公車忽然的一個急剎車，讓車上站着的乘客們踉蹌的向前涌沖，惹來叫埋怨和罵聲一片。
左向東仗着自己身強馬壯，牢牢的抓住扶桿，像是一棵松樹，穩穩的不動如山。
林鳳姣卻在毫無防備下，整個人幾乎是跌入依偎在他懷裏，臉頰上染上了一片的紅暈。
她兩隻小手輕輕按在他胸膛里，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出來的熱氣，臉上只覺得熱辣辣地。
左向東聞得到她秀髮那淡淡的洗髮水香味，自然而然的伸出右手，輕輕摟着這俱柔軟的身軀。
他只要不經意地一低頭，就可以領略到她那衣領下的粉嫩肌膚，隱隱約約，頗是豐碩。
林鳳姣先是身體有一僵，知道他並非是惡意，心中默許，慢慢將緊繃的身體放柔軟下來。
左向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又不至於做出下流動作，明目張胆地欺負她這個弱質女子。
就這樣，兩人在這種情況下的肌膚之親，保持了相當程度的默契，讓這種曖昧繼續燃燒下去。
你不問，我不說。
左向東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了，生怕懷裏的這隻怯嬌嬌的驚弓之鳥，立刻就要嚇得飛走了。
只是外部客觀條件變化，讓這部公車行駛得搖搖晃晃，停停走走，乘客上車下車，你推我退。
林鳳姣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把整個人都擠在了他懷裏，把頭靠在他胸膛里。
她心裏有種奇異的感覺，甜絲絲的，十分留戀在他懷裏的溫暖，不捨得離開。
那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真是好。
西門町到站，拉鈴下車！
左向東下車往前走，回過頭呼喚她，“林小姐，還不跟上來，等下你上班就要遲到了。”
林鳳姣這下回過神來，臉上不禁再度漲紅，自己在他面前太笨了，表現還這麼差勁了。
她腳下凌亂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