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天熊諾來我家的時候，看着我一臉嫌棄，將我拉到沙發上，“坐下，讓我審審你，你們兩個怎麼……怎麼在一起的？”
我說：“我們上了床。”
言簡意賅，熊諾倒也沒有話說，“但是以他換女友的頻率，我真的擔心你到時候出不來……”
我不在乎地說：“哪有什麼出不來，我從前那些感情，不都出來了嗎？沒有出不來的感情，只有全身心投入的笨蛋。”
彼時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就成為了自己口中的笨蛋。
我和熊諾看了一下午的電視劇，晚上，傅瞻打電話過來：“吃了嗎？”
“嗯。”
“我接你過來？”
我想了想，“好吧。”
掛了電話，我跟熊諾說：“我要去他家了，你回去嗎？”
熊諾一臉怨恨地看着我，“你不要欺人太甚，惹急了我，我就把他的風流史曝光……”到了門口，她又加了句，“你萬一被他拋棄了，千萬不要來找我哭，我瞧不起這種。”
我敷衍道：“好啦，路上注意安全。”
次日一大早，部門總監就來宣佈了原來的副總監被調走，傅瞻成為了我們新的副總監。
我倒是有一瞬間驚訝，但還是很快適應，大家都在鼓掌恭喜，我也一同鼓掌，雖然這本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
副總監站在總監身邊，看向我，我勾起嘴角，對他笑了笑。
結束之後，我接到了傅瞻的電話，“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
“沒關係，我沒有那麼小氣。”
他沉默了片刻，掛斷了電話。
然後熊諾就打電話過來，我說：“喂，我在忙，什麼事？”
“你知道嗎？前幾天又拍到黎碧冉去傅瞻家。”
我心裏一下子感覺空落落的，好像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我們這場隱患眾多的關係，問：“什麼時候？”
“前天。”
“把照片發給我可以嗎？”
“不要外傳。”
照片上果然是黎碧冉，她穿着裹身裙，優雅美麗，即便戴着帽子，也能認出來。
我把照片轉手發給了傅瞻，打字道：“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很快，傅瞻回道：“她失戀了，來我這裏喝酒。”
我一時無語，不知該不該相信，打字道：“你一直這樣嗎？”
“垃圾。”我狠狠地打完這兩個字，發出去，把手機關機。
下班后，我乘地鐵回了家，看到傅瞻等在樓下，他看到我，說：“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有什麼值得相信的良好品質嗎？”
他倒是笑了，“那你就相信狗仔的一面之詞嗎？兩個小時后碧冉的經紀人就把她接走了。”
我感到很疲憊，伸手掏出煙，又塞進口袋，我在戒煙，我說：“我誰都不信，我沒有想到，這段關係有那麼七七八八的事情，我真的很煩。”
他笑：“怎麼？你對我們就那麼沒有耐心嗎？”
他似乎很喜歡看我抓狂，“那你為什麼不想想，為什麼你一點都不讓人信任？”
我說：“我要回家了，你不要再擋着我。”
我越過他，走進公寓樓。
我生氣地坐在沙發上，開着電視，但沒有看，傅瞻打電話過來，我不想接，但是鈴聲一直響，鈴聲響第二遍的時候，我接起來，“什麼事？”
“我雖然喜歡歪曲一部分事實，但是至少從來不撒謊。”
我無聲笑了笑，這我倒是相信的。
我問：“那天電梯裏，你為什麼說我缺愛？”
“學過一點心理學。”
“哦。”我覺得沒勁。
“而且我們很像。”
“怎麼說？”
“你不覺得嗎？”
我想了想，沒有說話。
“你為什麼生氣呢？”
“為什麼不生氣？”
“你看於琛相親也沒生氣啊？”
“至少他光明正大。”
“我也光明正大。”
我無話可說，那天晚上，我們就那樣在電話兩頭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最後，我問：“你在家嗎？我怎麼聽到一些雜音……”
“我在你家樓下。”
“啊？”我走到窗邊，果然看到他的車子，他穿了件藍色毛衣和長褲，站在那裏。
“你回去吧。”我對他招了招手。
他也回應地招了招手，“晚安。”
“晚安。”
隔着那麼遠，我似乎都能看到月光與暗夜溫柔了他的眉眼，我們離得那麼遠，心卻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