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火
第二天一大早，三島冬洋是被急促的敲門聲叫醒的——不是家裏的大門，而是卧室的房門。
“怎麼了……”
他睡眼惺忪地打開門，敲門的，是離開他家還不足十二個小時的堀未央奈。
“未央奈，怎麼啦，是有東西忘……”
“——三島，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堀看到上身幾乎是赤裸的三島，只是微微紅了紅臉，卻全然沒有躲開的意思——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講。重要到她直接打斷了三島的問話，也放棄了大好的調情機會。
“壞消息吧。”
三島打了個呵欠，他並不是會被什麼負面新聞影響困意的類型，不如說，他覺得沒什麼事情能讓慢悠悠的他緊張起來。
“……算了還是先說好消息吧。”
堀再一次搶過了話頭，把手機屏幕懟到了三島眼前。
“你火了，就在昨晚一晚之內。”
“……火了？”
這個詞，對三島來說還是有些陌生，他看着堀的屏幕上，是一條網絡新聞的界面。
“——首映日主題曲大熱，現象級的翻唱狂潮，12小時點擊破百萬……這哪裏有說到是我的新聞呀。”
三島還有些沒睡醒，順着新聞內容讀下去，這才找到自己的名字。
“其中播放量最高的，是一名叫作三島冬洋的新人模特，其空靈又獨特的嗓音，搭配上微妙生澀的拍攝手法，給人以一種自然親近的親密距離感……這也是他一夜漲粉數萬的奧秘。不少評論說，彷彿聽到了渚薰在歌唱。”
“誒？這說的是我嗎？”
“當然啊。”
被這樣誇着，搞得三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堀卻確鑿地點點頭，攤開手心問他要來了手機。
“你看，你現在有四萬多關注者了。視頻也有了十萬的點贊和一萬多評論。”
“四萬，一萬……是多少啊。”
三島對這些其實沒什麼概念，懵懵懂懂間只記得，堀的各項數量都只有自己的零頭，倒是看到乃木坂的賬號，能達到類似的數字。
“哎呀，總之對新人賬戶來說，已經是了不起的突然走紅啦！你只要知道這個就好。”
“噢、噢……”
三島抱着堀的手機，一連看了好幾條有關自己的網絡新聞，這才慢慢搞明白他的走紅，實際上是乘了前天他和金村美玖看的那部電影、首映的東風——電影的主題曲本身又製作精良，產生了大量的討論度，有許多人看完電影之後，就回來在各大平台搜索這首歌，他的這首就在為數不多的翻唱作品中脫穎而出了。
畢竟好多人還在練習打磨全曲的時候，他歪打正着地只錄了前幾句，反倒狡猾地佔據了時間先機，攫取了大眾的注意。看評論，還有不少都在請求他早日發全曲的版本。
“看你那個嘚瑟的樣子……！”
看三島聚精會神地看着新聞與評論的樣子，堀有些莫名的吃味，就像是自己的寶藏被暴露在大眾視野，不再屬於自己了一樣。
三島所不知道的是，他的走紅，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前期雜誌模特工作、和有關東大建築師的身份等等。有了這些“值得被挖掘的價值”，媒體才有了宣傳的要點，而不是單純的普通網紅而已。除了封底人物、參與索尼娛樂大樓設計等種種事迹，有的詢問，甚至把三島大學的經歷都起底了些出來。好在男人沒什麼黑歷史，不然沒有經紀公司幫他運作，多半已經被扒個底朝天了。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能讓三島進入大眾視野的原因。
“說實話，昨晚我也被三島你嚇到了呢……”
“嚇到，什麼嚇到？”
堀暫時不願提起那件事，只是搭上男人的肩頭，跟他一起看起了新聞，看着各路媒體和路人吹着彩虹屁。
“就是歌聲啊，想不到，三島你還藏了這一手。”
“倒也不是藏……可能是運氣比較好吧。”
三島也並不是在謙虛，在這次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開口唱歌是什麼水平……不如說，這一次他也是實在想不到東西拍了，才想着試着唱一下這首隻聽了一遍的歌，卻無意中蹭到了熱點。
“……未央奈你念什麼啦！”
堀不嫌事大，靠在三島冬洋的身上念着評論，不時沒好氣地掐男人一把，鬧得三島更羞恥了。他又把女孩推開了些，突然想起了剛剛堀還沒說完的另半句話。
“對了，剛剛你說，還有壞消息的呢？”
“呃……”
被這樣問到，堀未央奈也面露難色了起來。她重新打開網絡新聞的界面，讓三島自己翻。
“你往下再看幾條，應該就能翻到了。”
“噢。”
手指向下劃了兩下，三島終於翻到了那條新聞標題，眼睛驟然瞪大了。
“這是……”
他抬頭和堀未央奈對上了目光，女孩卻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
……
今天的日向坂團綜錄製，會公佈第五支單曲的站位。受緊張情緒的感染，金村美玖很早就來到了休息室。
至於她為什麼緊張？因為先前，金村就有從好友小坂菜緒那邊得知，因為之前與筱田蒼真的風波，她被今野提前通知了，將在這一單結束連續擔任center都事實——實際上這也讓小坂如釋重負，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她也終於可以稍稍休息了。
center的位置有了空缺，那麼上一單擔任護法的她，自然就是大熱的補充人選，
“怎麼感覺，大家都在看我呀……”
或許也是有這樣的心理預期，一走進休息室，金村總感覺，包括齋藤京子在內的一眾成員，都用一種微妙的眼神偷覷着她。在這個時間節點，這樣的關注更容易讓女孩想入非非。
“小壽司，你……知道了嗎？”
還沒等她主動發問，京子前輩就把她悄悄拉到了一邊，讓金村有些受寵若驚——被譽為“休息室獨狼”的齋藤，幾乎是不太會主動和後輩搭話的。
“知、知道什麼？”
雖然內心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但金村美玖還是強壓下內心的激動，佯裝猜不到的樣子。可是在腦海里，女孩卻已經誠實地開始思考，過會兒要說些什麼應對恭喜的客套了。
“網絡新聞呀，你看了嗎？”
“誒？”
金村一愣，難不成，這次已經有消息走漏出去了、甚至比她們成員還要更早得知？
“我還沒看……今天起得有點晚，急急忙忙就趕過來了。”
“啊，這樣。”
齋藤京子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訕訕地找了個借口就走開了，留下金村一個人在原地一頭問號。
“奇怪，這也沒什麼消息啊……？”
在搜尋引擎里按照“日向坂”“新單曲”這樣的關鍵詞搜索了一圈，一無所獲的金村美玖越發迷惑了，到底是什麼消息呀！
“美玖，早！”
恰是這時候，小坂菜緒走了進來，和金村打招呼的時候，臉上掛着類似的微妙神情。女孩終於是耐不住性子了，一把拉住了小坂的手臂。
“哎呀，還是菜緒你來告訴我吧，怎麼回事呀，今天有什麼新聞嘛！”
“啊，這……”
小坂拗不過，終於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划拉了一番，放到了金村美玖面前。
“你自己看吧。”
金村接過手機，屏幕上的是兩張被拼在一起的照片，左邊是竟然是三島冬洋的那張雜誌圖，而右邊，是堀未央奈前輩最新的事務所公式照。
“……”
這兩個人在新聞網站上被放在一起，已經給了金村很不妙的預感了，她定了定神，看向新聞的標題。
“——元乃木坂46堀未央奈與百年一遇池面模特東大生，熱戀暴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