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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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綺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斯卡雷特的這個提議。她並沒有這麼抖s的愛好。
在好說歹說總算是讓斯卡雷特放棄了這個打算之後，後者看上去不無遺憾，但還是選擇了尊重姜綺的要求。
“如果這是您的意願的話……”斯卡雷特輕聲說，“我自然會遵循您的一切要求。”
但是那一根火紅的長鞭並沒有被拿走，用斯卡雷特的話來說就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留給母神您當個小玩具便好”。
姜綺懷疑她要是再拒絕斯卡雷特，那麼對方能直接哭出來，所以儘管覺得這個鞭子留在自己的手中未免有些太過於奇怪了，但是她最後還是點了頭，允許了斯卡雷特將鞭子留在她這兒的行為。
斯卡雷特看上去有些過分的高興，那一張原本應該極為冷酷的臉上都有根本無法掩飾的興奮流露了出來。
姜綺看着他身為堂堂一域的魔王，卻只是因為“母神”願意收下一份自己上敬的物品，都露出如此欣喜的模樣，都大概能夠意識到，對於那位“母神”，他究竟是有多麼的敬愛和期待。
……那麼現在問題就來了。
姜綺深沉的想。
她只是個冒牌貨啊。
如果那一天被發現了真相的話，姜綺覺得那一定是畫美不看的場面。
現在就是不知道能夠瞞多久了……
在又應付了斯卡雷特一會兒之後，姜綺便以自己需要休息為由，打發對方走人。
然而後者看起來對於這個安排頗有微詞。
“我能夠有這個榮幸留下來，侍奉您左右嗎？”紅髮的魔王單膝跪在床前，抬起眼望着姜綺，那一雙原本應該是冰冷而又無機質的、屬於爬行動物的冷酷雙瞳這一刻看上去卻像是在其中盛滿了蜜糖，恍惚給人一種能拉絲的錯覺，“身為您的孩子、守護者與引路人，這本便是我應盡的職責……”
姜綺十動然拒：“不必了。”
難道魔族的母神還有傳喚人侍寢的樂趣嗎？
姜綺覺得她敬謝不敏。
對於得到的這個答案，斯卡雷特看起來無比的失望。他的身影蕭瑟，周身寂寥沉默的氣場的話，姜綺都快要產生其實是自己對不起他的錯覺來。
這真的是魔王嗎。姜綺心下凜然。
斯卡雷特的原形不會是魅魔吧。
“那我先行告退。”斯卡雷特不無遺憾的道，“您也請好好休息，如果有任何需要，只要喊我的名字，我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您的身邊。”
***
身後寢殿的大門緩緩的關閉，發出極為沉悶的聲響。斯卡雷特在這有母神所安居的宮殿外的走廊上面無表情的飛快的行走，到了最後幾乎只能夠看見他路過的時候留下來的殘影。
如果姜綺眼下在這裏的話，那麼她一定會驚訝的發現，斯卡雷特眼下的模樣，與在她面前的時候的模樣可謂是相差甚遠，差距之大彷彿是兩個人。
如果說在姜綺面前的斯卡雷特是主動給自己拴上了鏈子和籠頭，以一種堪稱熱切的態度將鏈子的另一端想要送到姜綺的手中的話；那麼現在，他的面上褪去了所有的表情，看起來冷酷而又危險。
那是足夠讓任何同他對視的人都不可抑制的產生恐懼的可怕的威懾，如同面對一座即將噴發的危險的火山，又或者是永不收歸的尚在滴血的鋒銳的劍刃。
母神是稚嫩而又柔弱的，像是花朵又或者是晨露，全部都是必須小心的去呵護，否則就會很輕易的受到傷害的那種存在。斯卡雷特甚至在同對方說話的時候，都會反覆斟酌自己的態度和語氣，生怕一時不察，就有可能對母神造成什麼傷害。
可是——這以猩紅的血液和岩漿，還有敵人臨死之前的可悲的哀鳴作為了自己的封號的魔王，怎麼可能當真是那種只需要他人一句話、一個眼神，便會被影響到自己的情緒和態度的存在。
……只是因為那是母神罷了。
母神是特殊的，而這世間其餘的萬事萬物，又如何有資格同母神放在一起去相提並論。
斯卡雷特離開了安置着母神的宮殿之後，抬起手來招了招。
登時便有通體銀鱗的巨龍從天而降，在落地的那一瞬間化為了人形，只是尖長的耳朵、身後併攏的骨翼以及那些在臉頰、脖頸兩側生有的些許的鱗片，都在表徵着她並非是人類的，這樣的事實。
“王上。”銀龍的王女低眉斂目，面容冷肅，但是亦不乏恭敬之色，“請您吩咐。”
斯卡雷特的本體當然不可能像是姜綺所猜測的那樣會是什麼魅魔。
他是自火山的岩漿當中所誕生的紅龍，整片灰燼山脈以及其所連接的萬里荒原的主人。這一處地域上所生存的一切生物都受到他的管轄，而眾所周知，灰燼山脈是龍族最大的集聚地。
魔族的六位王，又被稱為“王權者”。他們並非只是狹義的管理和掌控着魔族，而更是六項王權於此世的代行者，他們即為世界的掌權人。
所以，銀龍的王女會在他的面前低下自己驕傲的頭顱，聽從斯卡雷特的調遣和差使，似乎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要去白灘沙漠參與王權者的集會。”斯卡雷特道，“但是，我的宮殿內有一位尊貴的存在停留於此。”
“在我回來之前，她就交給你來照顧。”斯卡雷特說，“完成她的一切要求，並且賭上你——乃至於是所有能夠付出的代價和生命去保護她。”
這是相當殘酷和無禮的要求，但是銀龍的王女甚至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我明白了。謹遵您的意願。”
斯卡雷特看起來仍是不怎麼放心的模樣，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隨在母神的身邊，將對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着、最好是能夠時時刻刻都聽見母神的聲音，握着母神的手，如此方才安心。
然而……一方面是因為要顧及到姜綺的感受，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想到了自己那五位同僚可惡的臉，斯卡雷特便覺得，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忍一下。
眼看着距離集會的時間越來越近，儘管還有很多關於姜綺的事情想要同銀龍王女交代，但是斯卡雷特也不得不離開。
他踏入了魔宮內的傳送陣當中。
***
“你遲到了，猩紅。”
——當斯卡雷特剛剛走出傳送陣的時候，便聽到耳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這是一件無比華麗的大殿，目之所及皆為金器，琳琅滿目的珠寶鑲嵌其上，作為裝飾和點綴。
而在殿內所擺放的那一張巨大的長桌前，已經坐了五人，的確只剩下最後的一個留給他的空位。
斯卡雷特走過去，坐了下來。
“是你們來的太早了。”他說，並不欲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突然召開集會，你們最好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還急着回去照顧母神呢！
“哎呀。”生有如同蝴蝶一般漂亮的鱗翼，眼眸七彩宛若日光下的碎鑽的青年雙手交疊，撐在自己的下巴上，朝着斯卡雷特看過來，“你今天好像很急呢，猩紅。”
“我只是不想被你們浪費時間。”斯卡雷特不耐煩的催促，“快點，有事說事。”
“大家好久沒見了，不要一上來吵架啦……”這些人當中唯一一個看起來年紀尚幼的少年拉了一下偏架，“好了，我來說吧！前些日子，當我在穿梭時間與空間的狹縫的時候，發現了一點小小的徵兆。”
他彎了眼眉和唇角，臉上的笑容帶着一種別樣的甜蜜：“原本應該隱藏在無限與沉淵的深處、母神所沉眠的水晶宮的門，打開了。”
而這意味着什麼，在場的幾位王權者都再清楚不過。
——那代表着，原本應該在水晶宮當中的、那位無比尊貴的存在，已經離開了她千萬年以來的巢穴，來到了這個世界當中。
來到了他們能夠觸碰到的身邊。
“所以，此次王權者集會召開，便是為了商討此事。”那先前挑釁斯卡雷特、生有蝶翼的青年笑着道，“若是母神當真已經降世……”
那他們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也要找到她，然後去到她的身邊。
“說起來，若是母神當真降世了的話，我們當中有一個人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瓷青色發的青年推了推自己金邊的半框眼鏡，朝着斯卡雷特望了過來，“畢竟，你才是母神的守護者和引路者，我們當中唯一同母神擁有着天然最密切的感應的人。”
這一下，其他幾位王權者無論先前在做什麼，都已經停下了原本的動作，目光投向了斯卡雷特，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
“所以，猩紅，你是真的沒有察覺到任何的、母神可能出現的預兆嗎？”
斯卡雷特微微垂了眼，想起來了如今便在自己的魔宮當中安眠的月青色發的少女。
“當然。”斯卡雷特聽到自己說。
“我從未感知到任何的、母神已經降臨於此世的氣息與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