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黑塔 一身正氣!
修為強盛的鬼修,極難勘破他們的真身。
除非有斬殺過百人的斷頭刀,然而這種劊子手極為難尋,沒想到,瞌睡就來送枕頭,眼前便出現了這麼一號人物。
“殺過百人的斷頭刀?”
大爺頓時精神抖索起來:“我這刀,可不止百人吶!”
巨大的砍刀寒光凜凜,在日光下折射出寒芒,看得人身體發寒。
這等煞氣,根本不是尋常人能支撐住的。
謝清禾:“大爺,先借您寶刀一用!”
大爺極為豪爽地一甩刀,將砍頭刀扔給謝清禾:“接着!”
謝清禾手忙腳亂,一道靈氣托舉住大砍刀。
她握住大砍刀刀柄,攸而轉身,眼睛微眯,看向張家少爺。
張家少爺強自鎮定,然而他陰鬱的眉眼,籠上一絲擔憂。
謝清禾哈哈大笑:“來吧展示!”
她揮舞起來大砍刀,端的是虎虎生風!
大砍刀太沉了。
謝清禾揮砍的力道有些拿捏不住,哐一聲砍在柱子上,本來沒塌的另外一半房子,轟然倒塌。
刀的寒芒掃過,照在張家人身上。
那一瞬間,他們的腳在眾人眼裏,變了模樣:
他們的腳尖,赫然是朝後的!
“這是……這是怎麼一回事!”
施家族人怔住,驚呼。
施家族長:“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兒!”
“還沒看明白嗎?這壓根不是人!”
“你們所謂的成婚,實際上是冥婚!”
她看向施恩父母:“你們好好看看,要把施恩嫁給什麼鬼!”
觸發的支線劇情里,施恩變成了鬼修。
便是死了,也沒有屈服,而是以鬼修之身修行。
這一切的源頭,便是施恩父母的愚昧。
她砍向張家族人。
那人被砍刀砍的時候一點頓感都沒有,就像是砍在紙上一般。
扭曲的身體,失聲的叫喊。
張家的人瞬間從人變成了輕飄飄的紙片,化作黑霧散去。
一片又一片的黑霧,匯聚成一起,將這裏變得鬼氣森森。
陳莫狂崩潰:“你都築基了,怎麼還是一通亂七八糟的亂砍啊!”
謝清禾不好意思:“我沒練過刀法嘛!這傢伙很沉的!”
她這一通砍下來,張家大院的真面目終於露出來。
荒蕪寂寥、鬼氣森森。
他們所在的地方,赫然是一片墳地。
這片墳地連綿不絕,謝清禾一開始看到的墳地,赫然只是邊緣。
她抬頭,看向張家少爺:“不對,你根本不是張家少爺,你是誰?”
張家墳地根本孕育不出來能對修士下手的鬼修,這張家少爺又是下藥迷暈了她,又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施恩帶走,又迷惑了施家,便是連他們,也是拿到了斷頭刀,才得以破開虛妄,這根本不是尋常的鬼。
森白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
張家少爺抬頭,像是遙遙看着什麼,“你們猜的沒錯,我乃鬼修張川。”
陳莫狂立刻想起來:“你是鬼王手下四將之一!”
“沒錯。”
張川笑的極為鬼氣森森:“你們想救我的新娘,已經晚了。她已經被我送到她該去的地方。”
“這裏,不過是一個媒介而已!”
他狂妄大笑。
無數的黑霧湧出來,便要逃竄此地。
“想逃?”
暴躁的陳莫狂已經在發狂了,無數的劍光向著張川飛去,破開黑霧!
“這可留不下我。”
張川得意大笑。
謝清禾抿唇,看向劊子手老爺子:“對付這種鬼將,要如何才能做?”
劊子手老爺子摸了摸鬍子,“我當劊子手時候,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很多同行都不能忍受煞氣,死的死,走的走,只有我安度晚年,憑藉的乃是一句話……”
謝清禾精神一振:“請講。”
“一身正氣!”
這些年來,斬殺於大刀下的凶神惡煞之輩不知道多少,變成厲鬼索命的也見的多了,卻沒有一個能將老爺子怎麼樣的。
憑藉的是什麼?憑藉的是一身正氣!
謝清禾若有所思。
須臾,她肅然起敬,對老爺子施禮:“受教了!”
“我悟了!”
陳莫狂:“你悟什麼啊!”
劊子手老爺子笑眯眯的。
謝清禾:“我悟了,應該讓老爺子上戰場啊!不管什麼大鬼小鬼,都是鬼而已,”
老爺子不笑了:???
老爺子笑不出來了。
謝清禾扛着老爺子,老爺子扛着大刀,便向著張川而去!
老爺子按理說無法近張川的身,他不過是一個年紀大了的凡人。
然而謝清禾將他扛起來,他揮舞斷頭刀,便立刻貼身而戰!
張川的胳膊歘一下被砍下來了!
張川表情扭曲:“老東西,你不怕魂飛魄散?”
老爺子這些年來極為寂寞,如今被謝清禾扛着戰鬥,一時間容光煥發,“小東西,你等死吧!”
那一瞬間,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肅穆。
老爺子抬起來大砍刀,向著張川的腦袋而去!
就像是正值壯年時候,他揮舞的那樣!
張川正要逃走,卻感覺渾身一僵。
那不是一個凡人能掌握的能力,而像是被什麼鎖定住,無法掙脫的力量!
咔嚓一下。
張川的腦袋被砍掉。
“這是……”
他的眼睛茫然睜大,看着自己身上鬼氣散去,“你可是凡人,怎麼能殺鬼修……”
老爺子志滿意得:“沒錯,那便是一身正氣!”
“正所謂,邪不壓正!”
-
“等等抓住他問施恩的下落!”
鬼修魂魄飛散,已經抓不住了。
老爺子摸着自己腦袋:“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回想起來了當年,一動手,力氣便大了些。”
暮年後,已經將年少時的意氣風發遺忘腦後,乍然回首,不免有些激動。
陳莫狂氣的哇哇亂蹦。
現場一片狼藉。
施家族人亂做一團,在剛才混亂中,還有人受傷了。
施家父母嚎啕大哭,說要找到女兒。
謝清禾大吼:“早幹嘛去了!都閉嘴!”
流星錘咣一聲甩在地上!
場面終於安靜下來。
謝清禾擰眉:“施恩是剛拜堂沒多久便消失不見了,張川雖然是鬼修,也沒有將人瞬息走的道理。”
“他既然是鬼王的鬼將,那麼定然不會僅僅娶妻這麼簡單,一定是有什麼特別讓他想要的東西,必須在這裏成婚,必須要娶施恩。”
她托腮:“為什麼是施恩?”
“以及……這裏有什麼特殊?”
她與陳莫狂對視一眼。
俱都想到什麼。
他們的視線,越過荒蕪的墳地,看向遠處的群山。
那半山腰上,一座黑漆漆的塔聳立着。
那是施家塔。
施家村時代在施家塔下生活,施恩是施家的後人,又是施家村唯一的修士……
陳莫狂瞬間御劍:“走!”
謝清禾踩着流星錘跟上了陳莫狂。
身後,老爺子大叫道:“我感覺身體好生奇怪,彷彿有天地靈氣湧入我身體內!”
謝清禾扭頭,看着劊子手老爺子:“恭喜您,頓悟了!”
“凡人頓悟,可以築基!”
這便是機緣。
有人畢生追尋而不可得,有人在年少之時成名。
而有人,在耄耋之年,頓悟踏上修行之道。
-
謝清禾仰頭仰的頭都酸了。
這黑塔看樣子不遠,兩個人御劍飛了好久才到,鄰近的時候,發現靈氣俱都不穩,漸漸的有些用不出來了,只好降落下來步行。
等到了塔下,仰視黑塔,只覺着黑塔渾然一體,極為巍峨。
“查過了,沒有入口。”
“也是,要是有入口,施家世代的族人,怕是早就知道裏面是什麼了。”
兩個人在門口研究了半天,用法器劈,用靈氣切割……俱都找不到入門方法。
直至她繞了一圈,從山上往下看。
“從這裏,正好能看到施家村的全貌!”
謝清禾站的地方是正東,身後是黑塔的正中央,她正好看到施家村。
而她的視線最前方,乃是……
陳莫狂激動起來:“是施家村穿過村莊的小河!”
那小河將施家村一分為二。
只有從黑塔這裏看,才能看出來隱約的形狀。
分明是一個太極圖。
“我們兵分兩路,分別去魚眼部分查探,一定有線索!”
謝清禾與陳莫狂抓緊時間從黑塔趕赴施家村。
好在輕車熟路,沒多久,便抵達了。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
謝清禾什麼都不管,直接撲進去了河流中。
她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摸索着河底。
心急如焚。
按照張川所言,時間越來越不夠了。
他們必須儘快救出來施恩。
否則……
施恩就會像是原書劇情那般,成為真正的鬼修。
現在施恩還活着嗎?
謝清禾不敢想,卻堅定地認為一切還有可能。
直至……
她摸到一塊溫暖的石頭。
冰冷的河水中,那石頭溫潤,傳來淡淡的靈氣。
她拿起來石頭,赫然是一塊白色的石頭。
遠處,陳莫狂瘋了一樣跑過來,手中亦是拿着一塊黑色的石頭:“找到了!”
兩個人分別帶着石頭,令人驚詫的發現,竟然能在黑塔附近調動靈氣。
夜色深沉,石頭髮出來淡淡的光,暈染開他們前進的路。
在月色下,謝清禾站在黑塔下。
兩個人手中的石頭髮出燦爛的光。
她看到黑塔籠上一層寒霜。
一扇肉眼無法看清楚的大門吱嘎打開。
謝清禾與陳莫狂對視一眼。
“走!”
邁步向著黑塔而去。
門關上。
她的身邊陷入黑暗。
手中的石頭不見了。
周遭的一切慢慢顯現。
於是她愕然看到一片廣袤的深淵。
那裏魔氣肆意。
她看到一群一群的黑袍人,身上魔氣極為顯赫。
他們向著為首的人跪拜:“魔尊大人,我們已經找到了鬼王的蹤跡。”
那人籠罩着黑袍,看不出來面容。
卻無端地讓人感覺到懼怕與恐懼。
他沒有說話。
似是有所感應,扭頭向謝清禾方向看來。
謝清禾:……等等。
魔尊大人???
她好像誤入了什麼反派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