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秦桑今年十四歲,是新安市三中的學生,馬上就要升初三了,平時學業壓力大,今天好不容易才讓父母同意她和朋友出來玩。

她心裏開心,激動了一個下午,好不容易出了門,誰知道公交車上還遇上一個神經病詛咒她!

要不是看在對方有病的份上,她一定會狠狠罵回去。當然,她才不承認其實是因為對方長得有些帥。

秦桑和朋友劉月月見面后,當笑話一樣將事情告訴了好朋友劉月月。兩人買了奶茶,又買了燒烤,邊走邊吃,一路上嘻嘻哈哈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在蓮花廣場逛了一會兒,兩人手上都提滿了買來的小飾品。

眼看着天色有些暗了,秦桑擔心回家太晚,便想從廣場後面的小路繞過去,

這時,一旁的劉月月突然指着路口的路牌說:“桑桑你看,那不就是雙楠巷嗎?”

秦桑下意識看過去,路牌綠底白字,分明是最普通的路牌,秦桑心裏卻莫名一跳。

劉月月有些疑惑,“桑桑,那個人怎麼知道咱們會到雙楠路這邊啊?你告訴他你要來蓮花廣場嗎?”

秦桑有些愣忡,“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他。”

劉月月歪了歪頭,面上的疑惑更加明顯了。

秦桑心跳卻越來越快,因為平時學業重,她其實很少來蓮花廣場玩,來了也很少看路牌,認得路,但這條路具體叫什麼名字,她卻並沒有注意。

她剛才分明已經升起了繞近路的打算,那條近路比較安靜,人也少,靠着河,河岸邊種着一排樹,總是顯得有些陰冷。

若非劉月月剛才出聲提醒,此刻她們只怕已經走進了小巷裏。

最讓秦桑奇怪的是,對方為什麼會知道她會來雙楠路?而且還打算抄近路的?

“桑桑別愣着了,咱們走吧。”劉月月拉着秦桑就要往馬路對面的巷子過去。

秦桑一頓,拉住了劉月月。

劉月月疑惑地看向她,“怎麼了桑桑?你不會是真的相信了那個神經病的話吧?又不是第一走了,你怕什麼啊?”

“不是,我就是.......”不知為什麼,秦桑看着那條小路的入口,心裏越發慌了起來。

她咽了口唾沫,“月月,要不然我們換條路吧?”

劉月月驚訝地看着她,兩人正要說什麼,馬路對面突然傳來一陣驚呼,人群四散逃離。

兩人同時看過去,就見那小巷口裏突然衝出來一個男人,手裏抓着一把長刀,癲狂地朝着四周亂砍,驚得無數路人尖叫着逃跑。

秦桑和劉月月兩個小姑娘哪裏見過這種場面,也駭得往旁邊跑去。

路口處瞬間大亂起來,不一會兒,就有巡邏的警察聯手制服了那癲狂的男人,有幾名傷者捂着流血的手臂滿臉驚恐。

秦桑和劉月月奔跑出老遠,見行兇者被逮捕,才喘着粗氣停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還到了驚魂未定。

“剛才那個男人是從巷子裏出來的。”劉月月驚恐地瞪着眼睛。

秦桑抖着嘴唇,面色慘白,“如果剛才我們進了那巷子裏,是不是就......”

劉月月身子一抖,也想到了後果。那巷子沒什麼人,她們進去,鐵定碰上那男人,以雙方的實力懸殊,不死也重傷了!

“那個男人!”劉月月驚叫道:“他說的是真的!真的不能抄近道!”

“我遇到高人了?”秦桑喃喃道。

“桑桑,天啦,那位大師是哪裏人?他叫什麼名字?天啦天啦,我們再去找他!”

秦桑愣了愣,面露遺憾,“我不知道啊......”

“什麼?高人啊,這是高人啊!你怎麼能不問了,我們就這麼跟高人擦肩而過了嗎?”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唯有後悔兩個字在頭頂盤旋。

“到了嗎?”

“前面就是了!”

胖胖敏捷地在前面領路,時不時停下來回頭看看沈鏡跟上了沒有。

沈鏡勾了勾唇角,再次被胖胖萌到。沒辦法,貓奴症晚期患者,就是這麼沒有節操。

“到了,就是這裏。”

沈鏡抬頭,就見胖胖蹲在院牆上,半開的大門刷着紅漆,顏色斑駁,看起來簡樸陳舊,充滿了歲月的痕迹。

大門前有一片不小的空地,沙石石磚鋪就,還算平整。

胖胖坐得端坐,抬起將尾巴圈在身前,抬起一隻爪子如同招財貓一般向沈鏡招手道:“城隍爺,您快過來吧。”

沈鏡走到大門口,往裏探頭,院子裏打掃得很乾凈,兩邊牆角處堆砌着一排排木頭柴禾,正中間放着一個方形的大型香爐。不過應該是太久沒人來上香,裏面空空如也,連香灰都清掃乾淨了。

沈鏡心口忽然一跳,下一瞬,他就勾起了唇角,哦,看來那小姑娘沒有去那條小道呢。

不錯不錯,聽人勸吃飽飯。

在沈鏡看到的未來里,那名叫秦桑和劉月月的小姑娘都會被持刀男人一刀致命,長刀無情穿過腹部,鮮血幾乎流遍石橋。男人癲狂至極,兩人即使已經斃命,仍然一刀又一刀砍下去,直至支離破碎。

兩人死後,家長几乎都瘋了,秦桑的媽媽受不了刺激精神失常,父親整日酗酒。

劉月月的父母在外地打工,被爺奶帶大,孫女死後,兩個老人受不了刺激也一命嗚呼。父母也離婚收場,形同陌路。

兩個家庭如同她們的屍身一樣支離破碎。

但如今沈鏡再看,未來已經改變,兩個女孩都成功考進心儀的大學,秦家滿心歡喜。劉家雖然家境一般,卻也其樂融融。

所以說,未來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沈鏡心情頗好地跨進門檻,院子正前方就是“顯佑殿”,左右是兩個配殿。大殿裏昏昏暗暗,只隱約能看到高大的神像。

胖胖在一旁脆生生的介紹着:“大殿裏供奉的就是城隍爺和文武判官的神像,東西兩個配殿分別是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城隍爺,您現在就可以進入神像接受供奉哦!”

沈鏡:......他“活生生”的人要怎麼進入神像?他才不要拋棄陪了他二十年的身體呢!

沈鏡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胖胖,你說我是城隍爺,那文武判官和黑白無常呢?他們在哪兒?”

胖胖一頓,心虛地眼珠子直亂轉,“他們,他們還沒有呢!不過城隍爺您以後也可以招人嘛。自己找的更放心的!”

沈鏡懂了,他這個城隍爺還是個光桿司令啊。

他看了看四周,難怪胖胖說這城隍廟快要關門了,這破舊不堪的樣子,他甚至還在東牆看到了倒塌的痕迹。

不過破舊歸破舊,還是能看出是有人用心維護着的。

“徐五爺不在嗎?”他就這麼進來不會被當成小偷吧?

“在的在的。”胖胖甩着尾巴叫道:“小五一直住在這裏的,多虧了他,這座城隍廟才不至於關門。城隍爺,您不願意住進神像里,不如就住到面里來吧,我讓小五幫你收拾一個房間出來好不好?”

胖胖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沈鏡,一臉萌態。

沈鏡還來不及說話,忽聽得一側傳來一個聲音,“請問,你是來上香的嗎?”

沈鏡猛地一回頭,就見一個中年男人手上拿着三根剛點燃的香,站在院子裏疑惑地望着他。

胖胖見到他,忽然喵了一聲,湊過去,圍着男人蹭了蹭,嘴裏還在說著話:“小五,我帶了城隍爺過來入住哦,以後這城隍廟就不用擔心關門了。”

沈鏡有些無語凝噎,叫一個快六十的老爺爺“小五”?

徐五爺留着長須,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腳踩布鞋,留了長發用木簪子豎在頭頂,非常簡樸陳舊。

他看見了胖胖,非常欣喜,只是他似乎聽不懂胖胖的話,只說道:“小狸,你去哪兒了?這幾日都沒看見你,我都擔心死了。”

看來胖胖還是個自由不羈的追風少年阿。

胖胖蹭了徐五爺一會兒,就顛顛地躥到了沈鏡胸口上,沈鏡急忙用手拖着它肥碩的屁股墩。

徐五爺見了,有些詫異地看着沈鏡。無他,只是平常小狸花非常冷漠,除了他再不肯親近任何人。

他再次問道:“你是?”

沈鏡眨眨眼,飛快地露出一個微笑,“我是來上香的。不對,其實我是過來入住的。您就是五,五叔吧?你好你好,我是沈鏡。”

“入住?”徐五爺有些茫然,“你認識我?”

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

沈鏡點頭,“是的是的,五叔,以後還麻煩您關照一下了。”

“這......”徐五爺有些為難,“這位沈......沈居士,這城隍廟鮮少有香客前來,後院住宿環境只怕也不太方便,你......”

“沒事兒沒事兒。”沈鏡無所謂地擺手,他看出了徐五爺的拒絕之意,但他也沒辦法啊,胖胖還仰着小臉看着他呢。更何況,他如今囊中羞澀,現在天色也晚了,還是不要拒絕小貓咪的盛情邀請了。

沈鏡心裏一動,道:“其實是這樣的,五叔,前幾日我做了個夢,夢到城隍爺,他說跟我有緣,讓我來城隍廟暫住,有助於我的修行。”

胖胖拍着爪子給沈鏡鼓勁兒。

“城隍爺?”徐五爺愕然。

“是的,本來我是不信的。但夢境實在太真實了。他讓我來找您,說您可以安排好一切。您不知道嗎?”沈鏡再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徐五爺:......

他知道個什麼?他什麼也不知道啊!

徐五爺內心無語,但看着對方那一臉正經的模樣也不像是在撒謊啊,而且對方年紀輕輕,看起來也不像能吃苦的,這城隍廟是什麼個模樣眾所周知,他實在想不出這小青年非要住進來有什麼好處。

“您這是要給城隍爺上香嗎?不如您現在就問問城隍爺吧?可能他太忙忘了通知您,能理解能理解!”

沈鏡側身讓路,一副理解包容的態度,讓徐五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徐五爺微微點頭,走進大殿。沈鏡急忙跟進去。

大殿裏縈繞着一股很濃的香火氣,比之外面更加幽深,彷彿透着股寒意,叫人望而怯步。正中間豎著三座神像,中間的是城隍爺,左右兩側為文武判官。兩側牆壁上畫著一些高深莫測的彩繪,因為年代久遠,彩漆脫落,反而多了幾分詭譎之感。

沈鏡抬頭看着中間那座城隍神像,竟莫名覺得有股吸引力,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他的魂魄。

沈鏡一怔,按了按胸口,鎮定下來。他要是突然魂魄離體來個當場死亡可別把徐五爺給嚇嗝屁了。

徐五爺上前兩步,非常恭敬地對着神像跪拜。

沈鏡在旁邊急忙道:“城隍爺啊,您看您貴人多忘事,通知了我還沒通知五叔呢。現在大家都在,您就趕緊地跟五叔打個招呼,免得我站在這裏多尷尬啊。”

徐五爺跪拜完畢起身,他看向沈鏡,目光里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似乎在譴責他在大殿中對城隍爺不敬。

就連懷裏的胖胖也是鬍鬚抽搐,面上露出難以形容的神色。

沈鏡揉了把胖胖的腦瓜子,滿足了不少。

徐五爺上前兩步,正打算將香插進供桌上的香爐里,沈鏡又道:“這樣,您要是同意了,那煙氣就打個圈,就算是通知五叔了。”

徐五爺哪怕脾氣再好,也容不得人在神像面前胡說八道,他眉頭微微一皺,就要出言訓斥。下一刻,就見手中三根香冒出的繚繚白煙忽然改變道路,在半空中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大圓圈。

徐五爺:......

“這......這是......”徐五爺驚愕地瞪大眼睛,手舉着香竟然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將那大圓圈給打散了。

“太好了,五叔您看,城隍爺同意了!”

沈鏡眯着眼睛笑出了兩顆小虎牙。

胖胖:他竟不知城隍爺還有兩幅面孔!

“城隍爺顯靈了?城隍爺真的顯靈了!”徐五爺老淚縱橫,小心翼翼地將香插進香爐,又躬身虔誠地拜了三下。天可憐見,他在這廟裏當了幾十年廟祝了,這是第一次這麼明明白白見着城隍爺顯靈了。

沈鏡鼻子嗅着那濃郁的香燭氣,以前覺得有些悶的味道,此刻聞起來竟格外有吸引力。

他沒忍住抽了抽鼻子,那白色的煙氣忽然化成了一條細絲鑽進了他的鼻腔,他的腹部一瞬間就感覺到一股盈盈的暖意,好像平時吃飽了飯一樣的舒適。

沈鏡大驚,忙看向徐五爺,他正虔誠地望着神像,並沒有看見這一好詭異的一幕。

沈鏡長鬆了口氣,不敢再待下去,“五叔,您看城隍爺都同意了,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了?”

徐五爺回神,看向沈鏡,他本以為這小青年在撒謊,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看來城隍爺對他頗為不一樣啊,這孩子身上有緣法!

徐五爺眼神也變了,比之剛才的生疏禮貌,更加親切和藹。

“沈居士......”

“五叔叫我小沈就是了,以後還有勞您照顧。”

徐五爺笑容更溫和了,這孩子多有禮貌啊,不愧是城隍爺看中的。

“當然可以,五叔這就帶你去後院,來來來,走這邊......”

徐五爺帶着沈鏡出了大殿,直往後院走。

沈鏡跟在後面,暗暗給自己比了個耶,胖胖也激動得直擺尾。

東西配殿裏相對於大殿要狹窄簡陋許多。東殿旁邊是一個拱橋式的門洞,大概兩米高。從門洞過去,就是二進院落。

院落里有六間房,正中間是堂屋,吃飯的地方。左側第一間是徐五爺在住。他帶着沈鏡往右側的三間房裏選了第一間,

“其他幾間房很久沒人住了,堆了些雜物,一時半會兒也清理不幹凈。這間房之前住在附近的童童過來借住了幾天,收拾得還算乾淨。你就先住這裏吧。”

徐五爺推開門,靠牆放着一張老式木架床,掛着蚊帳,鋪着涼席。旁邊床頭櫃衣櫃俱全,窗戶下放着一張書桌,擺着幾本快翻爛的雜誌。

房間大概有二十來個平方,雖然看起來簡陋,但整理得很乾凈。

沈鏡心裏很滿意,“謝謝五叔。”

“別客氣,有什麼需要儘管跟五叔說一聲就是了。”

沈鏡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徐五爺急急忙忙要出去給他毛巾牙膏和買被子,說是現在雖然六伏天熱,但院子裏晚上也很涼爽,不蓋被子容易着涼。

沈鏡攔都攔不住,他想給錢,畢竟徐五爺看起來就非常節儉,這廟也是窮困潦倒,他實在不好意思占老人家便宜。

但徐五爺卻怎麼也不肯收,沈鏡擔心再推辭反而傷了對方的心。只能暗暗下決心,以後要對徐五爺好一點。這麼一會兒,他心裏對徐五爺就親近了起來,真真切切把他當成了一個尊重的長輩。

徐五爺一走,沈鏡立刻摟着懷裏的胖胖問剛才是怎麼回事,難道以後他要靠吃香燭過日子了嗎?

不要啊,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胖胖讓他放寬心,雖然他需要吸收香燭,和信仰補充能量,但因為他有肉身,也是可以品嘗人間美食的。

不過重要性肯定比不過香燭就是了。

沈鏡聽懂了,一個是主食,一個是零食。他到不介意,只要還能吃美食就可以了。

但這麼看來,沈鏡就必須得為這座城隍廟的未來考慮了,有人上香,他才能吃得飽穿的暖啊。

沈鏡站在窗戶口四下打量着,院子挺寬敞,打掃的也乾淨,從窗戶看出去,陽光灑滿院落,明亮清幽。院子東側一角種着一顆黃桷樹,高大茂盛,翠綠的葉間星星點點佈滿了嫩黃的花,滿室飄香。

這簡直就是他心目中的養老生活啊!

沈鏡心裏高興,畢業后居住的地方找到了,也算了了一件麻煩事。

這城隍廟從外面看起來破舊,地理位置也偏僻。但裏面卻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差勁兒。也是多虧了徐五爺,如果沒有他的用心呵護,這廟只怕早就徹底廢棄了。

“小五確實用心,這孩子我看着長大的,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心誠的......”

胖胖坐在窗檯老氣橫秋地翹着鬍鬚。

沈鏡嘴角抽動,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胖胖一晃跳下了窗檯,爪子搗騰着敏捷地爬上了黃桷樹。

它站在樹枝上,人立而起,兩隻前爪插着腰,脖子高高揚起,滿身飄逸的毛髮隨風蕩漾,它高聲道:

“城隍爺,以後咱們一起努力把城隍廟做大做強,共創輝煌!”

沈鏡抿着唇笑了,他看着天邊火紅的落日,回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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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爺靠玄學爆火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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