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去見老闆之前,江寂去了一趟洗手間。

他利用這點時間,迅速查了幾件事。

這個未來世界為聯邦制,一共四個區,江寂所在的為第四區,在第四區之外,還有一個無人管轄的廢土區。

至於廢土區的來源,江寂暫時沒時間仔細查看。

他先搜索了公民等級,在這裏,人民被劃分出了七個等級。

最高為特級,往下有一到三個等級,江寂現在勉強屬於普通公民,也就是納稅達到了一定程度的公民,往下是中間級,和無身份者。

中間級公民,是指有納稅但納稅不足的人,如果及時補充納稅,可以回到普通公民等級,但超時未繳納足夠稅費,則會被直接降級為無身份者。

無身份者在這個世界,相當於流浪漢,被禁止出入任何公共場合,並且不得正常租賃房屋,購物時(包括基本生活物資)還需要額外繳納相應稅費。

所以,一旦成為無身份者,別說重新升級,連基本的正常生活都很難維持,要麼遊走在灰色地帶,要麼睡大街。

聯邦四個區,每個區的平均收入不一,第四區被叫做大棚區,是聯邦四區里最窮的地方,聚集着大量普通公民,中間級和無身份者。

第四區的人均收入為一千聯邦幣,江寂大概看了眼通訊器里的購物記錄,物價竟然與現代世界差不多。

就離譜。

最後江寂搜了賣身契相關的內容。

官方資料對賣身契的解釋為,將自己的終生勞動力,永久賣給某機構,企業,或是個體工商戶,而對方給予勞動力賣方長期穩定的工作,或是資金補償。

這種契約在聯邦並不罕見,甚至連政府都會與公民簽訂類似的協議,但想與聯邦政府簽上賣身契,還需要通過層層考核,要求極多。

至於企業和像是會所之類的地方,賣身契則簽得更加頻繁,尤其是會所之類的灰色地帶,一旦簽下賣身契,就是被壓榨到死的節奏,除了少部分人能順利脫身,大部分都會在被榨乾最後一滴鮮血后被拋棄。

所以江寂“賣身”一夜,分錢沒有。

關掉通訊器,江寂按下沖水鍵,離開洗手間。

他簽賣身契的會所名叫春光會所,位於第四區中心地段,是等級較高的私人會所之一,特色服務主打一個提供“天然人”。

去老闆辦公室路上,光頭有意跟江寂說:“我們會所是第四區最有良心的會所了,一般只要好好工作,安心服務顧客,我們都會定時給員工交稅,保證他們不會掉級,不像是別家,說一套做一套。”

他看了一眼江寂。

“你今晚是運氣好,沒碰見口味重,手段狠的,我可是見太多了,那些上等人,玩得比誰都狠,我們這些低級公民,在他們眼裏,連工具都算不上。”

說話間,兩人到了會所一樓,再穿過一條走廊,走向最深處。

江寂瞥見一眼會所大廳,門口除了幾個接待服務員,還站着個高大的d型機械人。

老闆辦公室就在安保室隔壁,同樣沒有監控攝像。

光頭敲了敲門,得到批准后,他推開門,彙報說:“今天剛簽的一個新人,就是陪了貴賓那個,想見您。”

江寂抬眸看向辦公室。

面積還挺大,先是一個開放的客廳,最裏面是辦公桌,坐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相貌普通,但收拾得很利索,看着像個精英。

辦公室里還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看着像是父親和女兒。

江寂多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穿着白裙子,年紀不大,頂多十八歲,眉眼很漂亮。她一直低着頭,裸露的手臂上有好幾塊發黑的淤青。

“老闆在簽人呢,你進去等着吧。”光頭對着江寂說完,帶上門便走了。

江寂走進去,聽見那父親說:“傻着幹什麼,趕緊把字簽了,你媽還等着錢交稅呢,你也不想你媽睡大街吧,她可還懷着孕呢。”

女孩低着頭,往前走了兩步。

辦公桌上放着一份紙質的協議,很薄,一共就兩頁紙。

老闆溫和地看了眼江寂,態度親切熱情:“去坐着等吧。”

江寂目光從紙質賣身契上掃過,他道:“我能借用洗手間嗎?”

辦公室配有單獨的衛生間以及休息室。

老闆點頭同意,江寂隨即轉身,進入位於左側的衛生間。

進入衛生間后,他立馬重新搜索了賣身契相關的內容,翻了幾頁,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這個賽博世界,人工智能監管着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給人類提供便利的同時,也讓每個人都□□的暴露在網絡數據里,尤其是在黑客猖狂的第四區,任何信息都可能被遠程入侵和篡改。

於是保守秘密的最好方式,就是返璞歸真,用最原始的方式來儲存商業機密,比如紙質檔文件。

也難怪整個會所沒有任何攝像頭,一旦前來的顧客被錄到正臉,被轉化成電子數據儲存,就會有暴露私隱的風險。

關閉通訊器,江寂開始仔細打量衛生間。

和普通的衛生間一樣,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扇直徑大概半米的窗戶,全玻璃,只能推開一半,窗外還矇著一層金屬防盜網。

江寂現在的身高一米八,但還是需要踮起腳才能碰到窗。

他摸了一下防盜網,是普通的鋼鋁合金。

江寂在洗手間裏待了兩到三分鐘,他同樣沖水后才走出去。

外面的父女已經簽完賣身契,父親正看着手腕上的通訊器,大概是收到了轉賬,他滿臉笑容的道謝:“既然蘇老闆您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這個父親象徵性地對着女兒說了句:“好好聽話,別惹麻煩。”

他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那個少女垂着頭,定定站在一旁,表情有些木然和獃滯。

蘇老闆也沒多管她,而是按了一下桌子,一塊虛擬投屏頓時浮現出來,中間亮起呼叫圓球,蘇老闆道:“來把新人帶走。”

江寂站在客廳中間,明目張胆地用好奇的表情,把整間辦公室仔仔細細打量了個遍。

他注意到辦公桌后的牆是純黑色的,中間有細微的接口縫隙,右側牆邊挨着飲水器的地方,放了個高爾夫球袋,裏面插着幾支紅色球杆。

客廳茶几上放着果盤和一碟裝滿袋裝餅乾的陶瓷盤。

很快,辦公室門再次被敲響,一個女人走進來,帶走了那個少女。

蘇老闆收起賣身契,和顏悅色地對着江寂說:“你是想跟我聊贖身的事嗎?”

江寂點頭。

蘇老闆後仰身體,靠着椅背,臉上仍舊親切地笑着,姿態里卻滿是高高在上。

“原本按照協議,你是要在我們會所工作到死亡為止的,不過你既然上班第一天,就能給上等人服務……”他上下打量着江寂的身體,像是在看什麼商品,“還全身而退,沒受傷,沒殘疾,說明你本事不錯。”

說完,他笑了一下,帶着輕蔑與傲慢:“所以,你覺得,你現在是已經勾搭上那些上等人了嗎?”

江寂決定順着他的話說:“今天的客人說還會回來找我的。”

蘇老闆笑了笑:“是嗎。”

江寂用倔強的眼神盯着蘇老闆,就像是蘇老闆認為的那樣,他固執且自大地說:“你直接告訴我,多少錢才能贖身。”

蘇老闆慢慢捋着手裏的賣身契,他笑得虛偽又不屑:“那就等下次,你的貴賓來找你的時候,讓他親自過來跟我談。”

江寂道:“你說話算話?”

蘇老闆笑道:“當然。”

“好。”江寂轉身離開,經過茶几時,他停了下來,指着茶几上的果盤和餅乾,“這些東西我要打包帶走,作為我今天工作的工資,還有我今天現在就要下班。”

蘇老闆眼底閃過鄙夷,但他面上仍舊客氣:“可以。”

於是江寂走過去,把餅乾全部塞進兜里,最後端起果盤就走。

蘇老闆就看着他,等到人快要跨出辦公室的時候,他罵了一句:“蠢貨。”

江寂腳步一停,他回頭看去。

蘇老闆仍舊笑着,甚至還虛偽至極地問:“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江寂看着蘇老闆,淺色的眸光清冷平靜,片刻后,他對着蘇老闆一笑,什麼都沒說,走出了辦公室。

蘇老闆表情瞬間沉了下去,他皺起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在江寂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可對方不過是個賣身求榮的爛貨罷了。

走出辦公室,江寂看了眼守在門前的機械人,外觀跟包廂區的一樣,冒着藍光的眼睛冷冷地注視着所有經過的人。

隔壁安保室門開着,裏面有幾個正圍在一起打牌的高大男人。

江寂從安保室門前走過,並沒有引起這些人注意。

他走到會所門口的前台,用自己還是新人的借口,打聽到了員工更衣室以及員工通道的位置,也在一樓,位置是另一側,與老辦公室直線相對。

江寂很快找到更衣室,裏面正好有人下班,江寂看見了他刷通訊腕錶,打開儲物櫃的過程。

他在更衣室里坐了會,一邊研究通訊器,一邊等那人離開。

那人很快換好衣服,取走個人物品。

江寂立馬起身,用腕錶挨個刷儲物櫃,尤其是那些沒有貼名字的。很快,他找到自己的儲物櫃。

裏面有一個黑色的背包,以及一頂鴨舌帽和黑色口罩。

江寂把食物全部裝進背包里,然後從角落的架子上取了一雙會所服務員的白手套,塞在背後的側袋,接着換好衣服,他沒有戴帽子和口罩,就這麼走出更衣室。

他大大方方地從員工通道離開。

春光會所是一棟獨立的四層建築,正門外是街道,員工通道相當於會所後門,出來便是一個堆着雜物的小院子,同樣沒有任何監控。

高聳的圍牆包圍着會所院子。

江寂先去看了出口,是一扇實心的金屬門,需要刷通訊器才能出入。

江寂刷了門,但並沒有離開。

他折返回到院子,沿着會所圍牆行走片刻,最後精準地找到了老闆辦公室的位置,抬起頭,沒花兩秒鐘,他就找到了衛生間的那扇窗戶。

辦公室隔壁就是安保室,同樣有矇著防盜網的窗戶,透過打開的窗,江寂能聽見那些保安們打牌的喊叫聲。

江寂站在原地,先吃了些東西,撐滿胃部后,他戴好手套,從雜物堆里翻出了一把瘸了條腿的椅子。他把椅子靠牆放着,然後踩上椅子。

高度正好讓他的臉正對窗戶。

衛生間裏沒有人。

江寂抬起手,掌心貼着窗戶,他凝神聚集身體裏的能量,這次不是治癒,而是融化,能讓任何物體隨着他的意志而融化變形,前提是力量足夠。

因為江寂現在的身體實在太差,一扇直徑不過半米的金屬網,江寂花了六分鐘才把勉強把金屬網和玻璃窗一起融化掉。

他原本還想把這些金屬變形成武器,但身體已經虛脫,他不得不放棄,並停下來休息。

十分鐘后,恢復了些許力氣的江寂通過這扇小窗,翻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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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賽博遊戲后我逆襲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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