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恐懼 明明她在為這個家盡心儘力而已。……

19. 恐懼 明明她在為這個家盡心儘力而已。……

程靜淞有些意外。

她看的出來,程建功雖然沒辦法接受徐如月這樣一個比他年紀小的母親,但至少把她划拉到了自己的保護圈內。

程靜淞今天突然刺激徐如月這件事做的突然,當然她倒不是害怕程建功會因此罵她或者生氣,但她以為按照程建功以往表現出來的性格,少不了會故意逗弄她一番。

程建功忽然這麼正經地誇獎她,程靜淞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

倒是程建功看見程靜淞一副傻愣愣的模樣,沒忍住戳了她一下,“怎麼?以為我會生氣?小屁孩,小心思還挺多的!”

正常了。

程靜淞捂住腦袋瞪了程建功一眼,回懟道:“我才沒有以為你會生氣呢,你年紀倒是大,那你幹嘛和我這個小孩子天天吵架!而且還隨便懷疑人,你是有多疑症嗎?”

程建功特別淡定地說:“我只是單純地喜歡欺負小孩子而已。”

程靜淞:“……”

“是單純的特別的喜歡欺負我吧!”程靜淞沒好氣地瞪了程建功一眼。

“聰明,爸爸獎勵你吃塊肉。”程建功說著就往程靜淞的嘴裏塞了一塊瘦肉。

程靜淞又:“……”

算了,還是肉香。

她還是好好吃肉吧,和程建功拌嘴沒意思。

程靜淞撇撇嘴,正要認真乾飯的時候,程建功又一秒恢復正經說:“我原本也在頭疼徐如月的性子的問題,打算等我們搬家后再細細思量到底怎麼做,但沒想到你今天一下子就幫我解決了,倒是給我省事兒了。”

程靜淞剛咬下一塊肉在嘴裏,聽到程建功這麼說,她趕緊把肉咽下去,道:“你的意思是她徹底想通了?”

程建功點頭,“差不多吧,不過我猜等到她醒過來后,肯定要和程知仁鬧一場,到時候我和你媽不在家,你們倆看着點,要是她鬧得太厲害,你們就出去喊人。”

多年壓抑的情緒一朝噴發,按照徐如月的性子,要是不發瘋才奇怪呢。

程靜淞點點頭,問的卻是,“你和媽媽是去賣肉嗎?”

“不止,徐建軍早上給開了條子,我們還要去一趟窯廠看能不能買到磚和瓦片。”程建功道。

程靜淞就說:“我覺得懸,現在是計劃經濟,各種東西都缺,什麼都不好買。”

程建功之前問徐建軍的時候就聽他這樣說過了,他並不為這點事兒着急,隨意道:“先看看再說。”

程靜淞想了下又提醒道:“那你們去的時候注意裝扮一下,尤其是這裏。”

程靜淞看着程建功的光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們一家五口的光頭實在太顯眼了,雖然以程建功和葉美雲的本事也不懼怕任何人,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靜淞又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這個年月的信息,其中還包含不少她從小說裏面看來的,不一定保真的知識點,全都一股腦告訴了程建功和葉美雲。

程建功也沒嫌煩,但等到程靜淞氣喘吁吁地說完后,他好笑地看着她說:“知道了,小操心蛋。”

程靜淞:“……”

就很氣。

明明她在為這個家盡心儘力而已。

程靜淞斜乜程建功一眼,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反正她早就吃飽了,不想看見程建功這個氣人的嘴臉。

程斯年也一起下來了。

兩人通力合作打了點水把她們油乎乎的小臉和小手都洗的乾乾淨淨。

與此同時,程建功和葉美雲也消滅了桌子上的肉和菜,只留下幾個都快鋥光的碗和盤子。

打了聲飽嗝,葉美雲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懶得動彈。

和末世相比,現在的日子真的是人間天堂。

所以為了以後的日子過的更加舒服,葉美雲打算等下偷偷揍胡小文的時候再用些力。

順便,她又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看着她對面的程建功。

程建功也是第一回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整個人的狀態和葉美雲差不多。

並且兩人的腦迴路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的統一:為了以後天天過上這樣舒服的日子,必須加快分家和蓋房子的進度。

程建功就對着葉美雲說:“要不現在就走。”

葉美雲沒應聲,眼神落在桌子上的碗和盆,開口道:“你洗碗。”

程建功:“……”

“為什麼是我?”程建功自身沒洗過碗,原主的記憶里也沒有這樣的經歷,程建功還真不會。

葉美雲懶洋洋道:“因為這個家是我當家作主。”

程建功:“……”

好像是這樣。

行吧。

程靜淞本來還在和程斯年隨口瞎吹水,見到這個場面,立馬顛顛地跑了過來,然後就看見程建功不太熟練地將桌子上的碗和盤子一點點收起來拿到廚房,開始第一次洗碗。

程靜淞剛剛被程建功懟過的鬱氣一下子就散了,她轉頭抱住了葉美雲的大腿,直接彩虹屁道:“媽媽你真厲害,我好喜歡你哦!”

葉美雲受用地摸了下程靜淞的小光頭。

剛開始動手的程建功氣笑了,直接吩咐道:“三丫頭,我記得你好像會洗碗的對吧。”

程靜淞抱着葉美雲的大腿和程建功對視說:“我這麼小,你居然還壓迫我幹活,你怎麼當人爸爸的。“

程建功“呵”,正要伸手去抓程靜淞,就看她抱着葉美雲的大腿轉了一圈,然後仰頭對着葉美雲說:“媽媽,我其實會做很多好吃的,等以後我們搬了家,我做給你吃啊,真的都特別好吃,比今天你吃的好吃好幾倍的那種。”

今天的這一頓已經讓葉美雲覺得是人間天堂了,竟然還有比這些還好吃的。

“你說真的?”葉美雲不是懷疑程靜淞會做飯這件事,她只是單純的被好吃好幾倍這個形容給吸引了。

程靜淞連連點頭,“我保證,我以前還專門做過美食的視頻號呢。”

葉美雲的饞蟲瞬間就被勾了出來,她也知道程靜淞是什麼意思,就瞪了程建功一眼道:“還不快點。”

程建功:“……”

程靜淞就特別得意地衝著程建功挑了挑自己那幾乎看不出來的眉毛,翹着腳,抬着下巴說:“爸爸,你以後要是對我好一點,我也不是不可以給你嘗嘗味。”

程建功的額角跳了跳,笑着威脅道:“三丫頭,你能保證你從今往後能和你媽媽一直形影不離嗎?”

程靜淞:“……”

程靜淞不敢保證,於是可憐兮兮地貼着葉美雲的大腿喊道,“媽媽~”

葉美雲就說:“你是想要和我打一架嗎?”

程建功不想,並且光明正大地瞪了程靜淞一眼,才又開始洗碗。

程靜淞就在邊上和葉美雲報菜名,順便提一下有多好吃,饞的葉美雲的呼吸都緊促了,就連程建功洗碗的動作也混亂潦草。

直到看見程建功連續打碎了兩個碗后,程靜淞實在看不下去了道:“爸爸,冷水洗不掉油漬,你要用熱水。”

程建功這次很聽話地換了熱水,然後道:“繼續啊,怎麼不說了。”

程靜淞就說:“爸爸,你要是想吃我說的那些菜也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程建功瞥她,“你又想幹什麼?”

程靜淞就說:“以後家裏的碗都是你洗。”

程建功:“……”

“就這個?”程建功不太明白程靜淞的意思。不就是洗碗么,有這麼值得這麼鄭重其事說的?

但對於程靜淞這種喜歡做飯但是特別討厭洗碗的人來說,能把洗碗這項工作全部丟出去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否則光是想到要洗碗的工作量,她就能完全打消做飯的熱情。

程靜淞就說:“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程建功並不覺得只是簡單的洗碗能有什麼算計,但是看程靜淞這樣,他就不想答應。

程建功說:“為什麼非要是洗碗?不能換成別的嗎?”

程靜淞就說:“因為我不喜歡洗碗啊。”

“就這樣?”程建功實在沒想到是這個理由,也相信程靜淞不能通過洗碗把他怎麼樣,就隨意道:“行啊,爸爸答應你”

程靜淞立馬就說:“那就說定了,媽媽是我們的見證人。”

程建功覷視程靜淞,“怎麼,怕我賴賬啊!”

程靜淞非常誠懇地點頭,“對啊。”

程建功一臉不屑地說:“不就是洗碗而已,我不可能賴賬的,你放心好了。”

程靜淞心想是爸爸你放心早了。

等你以後一天三頓,頓頓要洗一大堆鍋碗瓢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但是程靜淞不打算提醒他,先給他瞞着這個驚喜。

在程靜淞略帶嫌棄的目光注視下,程建功總算把碗洗好了。

之後,他就和葉美雲開始收拾一番,準備去鎮上的事。

程靜淞知道這些和自己沒關係,也就沒再跟着他們,自然也就沒發現葉美雲拐彎后閃到了胡小文的房間裏面。

葉美雲其實猜對了。

胡小文這種人就是那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

她之前在葉美雲她們的面前哭的有多可憐,求饒求的有多利索,但等到她們走後,就一個人在屋裏低聲咒罵她們。

結果就被忽然進來的葉美雲給逮了個正着。

“你……”胡小文被忽然出現的葉美雲嚇到尖叫,可惜她的聲音才剛出嗓子就被葉美雲抬手卸了下巴。

“我果然沒看錯你。”葉美雲掐住了胡小文的脖子說:“三丫頭之前還怕我真的打你,還幫你說話。我知道她是怕我真的把你打出好歹,然後影響的是我自己,她是怕我出事。但她現在不知道我進來了,你猜等下還有沒有人會救你這條狗命。”

心裏滿心抱怨和憤恨的胡小文再一次被嚇尿了。

她想說話卻因為下巴被卸掉發不出聲,只好拚命搖頭,眼神祈求地盯着葉美雲。

葉美雲卻倏爾笑了。

和程建功不長冷臉一樣,她也不長笑,尤其是對着不熟悉的人笑,所以此刻的笑容就很是僵硬。

房間的門被關着,只有窗戶處漏了光進來。

可惜的是葉美雲正好背對着窗戶站着,她的臉完全落在黑暗裏,即便屋裏的光線不算太暗也看不太真切,倒是顯得格外的可怖。

胡小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原本就害怕的眼睛越瞪越大,嗓子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這個調子讓葉美雲想到了那些讓她噁心的喪屍。

葉美雲沒了繼續和胡小文嗶嗶的心情,而是直截了當道:“其實按照我的想法是直接將你弄死,然後把屍體往深山裏面一丟就是了。可是三丫頭不喜歡我這樣,所以我得做個好媽媽,當個好榜樣,所以我決定卸掉你全身的骨頭,再幫你裝上,你大概就知道我這人從來不開玩笑了。”

胡小文乾脆被刺激的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葉美雲也沒在意,反正胡小文很快就會被疼醒。

她先從胡小文的胳膊開始,一點一點地卸掉她身上的一些關節,然後再一個一個地裝回去。

偶爾還故意弄錯一兩回,然後欣賞着胡小文在暈過去和醒過來之間反覆。

葉美雲殺過的喪屍多,殺過的人也不少。

她對於一個人的善惡有很直觀的感受。

這一回,原先心裏還有些不服氣的胡小文是真的知道害怕了。

葉美雲將好像一灘爛泥一樣的胡小文甩開,慢條斯理地在她的衣裳上擦了擦手,才打開門走出去。

程建功正好在外面等她。

見葉美雲出來,上下看了她一會兒,問道:“你沒事吧?”

葉美雲奇怪地乜斜程建功,覺得他的這個問題格外的弱智,“我能有什麼事。”

程建功就說:“我這不是怕你一時間收不住手嗎?”

葉美雲冷笑一聲,抬腳就往外走。

程建功好奇地跟在她身後問道:“你到底在她屋裏幹什麼了?”

“你想試試?”葉美雲表情難看。

程建功搖頭,根本不怕葉美雲的冷臉道:“你現在的情緒有點不對,要不你先冷靜一會兒。”

葉美雲也發現了。

她站住,原地深呼吸了好一會兒,然後睜開眼道:“行了,走吧。”

程建功沒想到葉美雲居然能這麼快就控制了情緒,免不了多看她兩眼,然後不怕死地繼續問道:“所以你到底在她屋裏幹了什麼?”

葉美雲無所謂道:“不過是把她身上的關節卸下來再重新裝回去而已。”

還而已。

程建功卻聽的自己渾身的關節都忍不住疼了一下。

程建功一時間不知道是擔心胡小文疼死還是嫌棄胡小文犯蠢。

最終,程建功問道:“胡小文沒疼死吧?”

葉美雲現在的情緒就一直處在爆發的邊緣,加上程建功一直叨叨個沒完,她直接站住涼森森地盯着程建功問道:“你擔心她,那我現在送你過去看看?”

“我是擔心你。”程建功面不改色道:“三丫頭並不希望我們做一些太過激的事情,你也不想她擔心你吧。”

提到程靜淞,葉美雲心裏的那點暴躁的情緒才逐漸散去。

好一會兒后,她才帶着一點點不耐煩開口道:“放心,死不了。”

程建功見葉美雲的情緒散的差不多了,也就沒再繼續開口了。

他們剛走了沒多會兒,關了一上午的新房大門總算打開了。

程定坤從裏面走了出來,並且帶出了一股特別濃郁的臭味,一下子就將程靜淞和程斯年吸引了過來。

見到髒兮兮的程定坤,程靜淞兩眼冒光,直感嘆小說誠不欺她。

程斯年也跟着開口說:“大哥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修鍊進步,然後排出身體的雜質的情況吧?”

程靜淞點頭,繼續目光灼灼地盯着程定坤看。

程定坤本來就嫌棄身上的味道,現在又被程靜淞和程斯年一直盯着,他的心情就更不好了,暴躁道:“你們倆這麼喜歡這些東西,要不我把這些髒東西搓下來給你們當糖丸吃。”

程靜淞:“……”

程斯年:“……”

“嘔!”

剛剛吃了一肚子肉的兩人齊刷刷嘔了一聲,然後捂着鼻子逃跑了。

另一間屋裏的楊月琴也被程定坤身上的味道熏出來了。

她震驚地看着渾身髒兮兮的程定坤,好半響才開口問道:“你是掉廁所里了嗎?”

程定坤:“……”

“撲哧!”程靜淞和程斯年沒忍住大笑了起來,等到呼到一口特別臭的空氣的時候,又連忙閉嘴,重新捂住嘴巴和鼻子。

“你才掉廁所里了呢!”程定坤沒好氣地瞪了楊月琴一眼,又找到肥皂,直接跑到外面不遠處的水塘裏面清洗。

楊月琴也沒因為程定坤懟她生氣,而是看向程斯年和程靜淞道:“外面的水塘深,你們倆去個人看着你們大哥吧,別讓他掉進去了。”

程靜淞有些奇怪地看了楊月琴一眼。

楊月琴真的是這個家裏最違和的存在。

她的丈夫和大兒子是這個家裏最受寵的存在,但是她卻沒什麼地位,好像和程玉衡他們的關係也不是很好,更沒有仗着程玉衡他們的得寵衝著徐如月耀武揚威,反倒處處對着徐如月伏低做小。

也不知道她是本性就是這樣軟和的人,還是另有原因。

可仔細想想程知仁對程玉衡的寵愛,程靜淞又覺得按照程知仁的性子,應該不會給程玉衡娶楊月琴這樣的妻子,因為她並不能給程玉衡帶來助力,甚至她的表現都算是給程玉衡他們拖後腿。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楊月琴的時候,程靜淞就沖她道了聲“謝謝”,然後和程斯年手牽手到了外面。

程定坤這次排出來的東西的味道真的很臭,即便是在外面空曠的地方,也能隱約聞到味道。

程靜淞想到楊月琴之前說的話,笑着用手在鼻尖處扇了扇,道:“這麼臭,難怪楊月琴說大哥是掉到廁所里了呢。”

程斯年也跟着笑,但還是提醒道:“你別讓大哥聽見了,不然他要更生氣了。”

兩人走到水塘邊的時候,正好看見程定坤露着上半身在水面上。

習慣了非禮勿視的程斯年當下驚呼出聲,下意識扭頭遮住了眼睛。

程定坤也聽到聲音回頭,正好看見只有程靜淞一個人看他的場面。

程定坤就沒好氣道:“三丫頭!你是不是有病!”

程靜淞:“……”

“你才有病呢!”程靜淞氣呼呼地懟了程定坤一句,又拍了程斯年一下,沒好氣道:“有什麼不能看的,不就是光着膀子一點也沒看頭的上半身嘛,過段時間就是秋收了,到時候你還會看見更多光着膀子下地幹活的人呢,這就值得你驚呼了,那你到時候還不得自戳雙眼啊!”

程斯年:“……”

程靜淞說完又衝著水裏的程定坤道:“大伯母說水塘的水深,所以我們才過來的,好心當作驢肝肺!”

程定坤:“……”

程靜淞又瞪他一眼,拽着程斯年轉身背對着程定坤,撇嘴說:“別和我說你引氣入體了就了不起,你要真掉水裏了,就你那點才入門的本事也不一定能上的來,所以你等下要是腳滑了千萬記得喊我們一聲,我可以幫你叫人救你一條小命,當然了,還可以順便在岸上觀看你狼狽的模樣。”

“對了,我們現在都背着身呢,你到時候可千萬叫大聲點。”程靜淞又故意氣呼呼地補充了一句。

程定坤:“……”

該說不說,這話關心是關心了,但是嘲諷也是真嘲諷了。

憋了下,程定坤才僵着臉道:“抱歉。”

程靜淞“哼”了一聲。

程定坤張了張嘴,到底不習慣道歉,最終也就沒吭聲了,倒是洗澡的動作放小心的許多。

直到全身徹底洗乾淨了,他手裏僅剩的肥皂也就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薄片了。

程定坤稍微用力,薄片又碎成了好幾塊,渣滓粘連在掌心。

他嫌惡地皺了皺眉,乾脆把這些都洗掉了。

反正要是被徐如月看到肥皂就剩這麼點了也會生氣,還不如讓她直接看不見呢。

程定坤穿着一身濕漉漉的衣裳上岸,走到程靜淞和程斯年的身邊,硬邦邦地說:“我好了,走吧。”

程靜淞就故意裝作沒聽見吼道:“什麼,你掉水裏了?”

程定坤:“……”

“我說我好了。”程定坤耐着性子。

程靜淞故意和他唱反調,“你說你腿抽筋了!”

“三丫頭!”程定坤一巴掌扣住程靜淞的腦袋,強硬地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我都和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程靜淞“呿”他一聲,不過看在程定坤一身濕衣裳的份上,沒再故意氣他,倒是嫌棄道:“洗好了還不趕緊回去換衣裳。”

程定坤聽出這話語裏的關心,改扣腦袋的動作為拍了下,然後又得了程靜淞一個白眼。

三人回到屋的時候,裏面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不過之前被程建功哄睡着的徐如月正坐在屋裏面,神色還有些不太對勁。

但是在看見程靜淞三個的時候,徐如月立馬看向程定坤問道:“你大伯母說你掉廁所里了?”

程定坤:“……”

“我沒有!”程定坤硬邦邦回道。

徐如月的鼻尖還隱約殘留着屋裏之前的味道,她就說:“那屋裏咋這麼臭,都把我給臭醒了。”

程定坤再次無語。

程靜淞又沒忍住笑了下,直到程定坤瞪過來后,她才開口幫忙轉移話題道:“奶奶,你餓了嗎?爸爸媽媽給你們留了飯菜在柜子裏,要不要現在熱熱吃啊。”

徐如月之前發泄了一場,現在還真餓了。

她摸着癟癟的肚皮,鼻尖繚繞的臭味在這一刻徹底散去,自動換成了上午一直充斥着她鼻尖的肉香味。

徐如月的肚子自發地“咕嘟”一聲。

程定坤的肚子也緊跟着“咕嘟”一聲。

徐如月本來沒注意到程靜淞剛剛說的你們,這會兒聽到程定坤的肚子叫,她才有些奇怪道:“你又餓了。”

程定坤:“……”

“哥哥也沒吃飯呢。”程靜淞忽然想起來之前騙徐如月說程定坤跟着程建功他們上山的事,立馬搶過話茬道:“哥哥之前一直在山上給爸爸和媽媽幫忙,一直到現在才回來,所以一直沒顧得上吃飯呢。”

徐如月自動把程定坤之前身上沾上的臭味代換成了程定坤幫程建功他們殺豬沾上的,就說:“你爸媽他們也真是,你才多大,就讓你跟着幹活,也不怕嚇到你。”

程定坤默然不語地看向程靜淞,程靜淞沖她眨眨眼,然後又對着徐如月道:“奶奶,你們還是先吃飯吧。”

徐如月被程靜淞催促着進了廚房。

而後,程靜淞才把徐如月上午找程定坤的事說了下,“我也是怕他打擾你修鍊,你別說漏嘴了啊。”

程定坤還真有些意外了。

這兩天修鍊總是被打擾的事都讓他差點以為程靜淞不想自己好好修鍊呢。

但是程定坤不擅長說軟和的話,就又乾巴巴地“嗯”了下,聽着就特別沒有感情。

徐如月把餐飯熱好后,就催着程定坤趕緊一起吃。

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楊月琴找上來說:“媽,我晌午也沒吃飯,你看我能和你們一起吃點對付嗎?”

若是換了往常,徐如月肯定第一時間張嘴將楊月琴突突一頓。

可經過上午的大打擊,接着又被臭醒,她實在沒啥精力。

加上楊月琴也只說了她自己,沒提到程知仁他們,徐如月就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下。

程靜淞就坐在離他們不遠處觀察着,腦海里想到程建功吃飯的時候囑咐她的話,想着徐如月到底還會不會爆發情緒,要是爆發的話,到底會什麼時候爆發?

還是徐如月直接被程定坤臭的什麼都忘了。

亦或者說她和程建功都猜錯了。

程建功自然沒料到徐如月還能提前被臭醒這回事兒,他現在和葉美雲剛剛找到鎮上的黑市。

不管什麼年代,什麼社會,只要是這種灰色地帶,都必然有人是地頭蛇。

程建功兩個陌生的面孔在靠近黑市的時候就被隱在暗處的人盯上了。

當然了,他們也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程建功和葉美雲繼續若無其事地往裏走,很快就被幾個看起來比較壯的人攔下來了。

“幹什麼的?”

程建功就換了一副憨厚老實的笑臉說:“賣點東西。”

其實來這裏的人都是為了黑市,不過他們為了安全,所以在面對陌生面孔的時候自然更防備些。

“賣什麼?這裏又不是供銷社,滾滾滾!”

他們作勢動手推程建功他們,但其實主要的力道和方向都放在了他們挑着筐子上面,想看他帶的是什麼東西,以此判斷他的身份。

程建功輕巧地躲開,抬手按住了問話的那人的手腕,依舊是一副笑臉說:“裏面是肉和還沒完全凝固的豬血,幾位兄弟可千萬小心別弄撒了,不然可不好清理。”

說話的那位見程建功不似好惹的,心裏更是存疑了幾分,但是他身邊的兄弟在聽到肉的時候都沒忍住兩眼冒光,甚至還有急躁地沖他喊道:“馬哥,是肉!”

被叫馬哥的男人心想老子聽到了,不用你個蠢貨提醒。

馬哥被身邊的兄弟破壞了原本的心情,加上他最近嘴巴也早就淡出鳥來了,也沒了兜彎子的心情,衝著程建功抬了抬下巴道:“打開看看,真要是肉,老子和兄弟幾個要了。”

程建功卻沒動,而是看着馬哥的眼睛說:“你是這裏的老大?”

這話算是犯忌諱了。

馬哥的臉色立馬轉陰,就連他身邊的幾個兄弟也紛紛動了起來,將程建功他們圍在了中間。

程建功並不害怕,而是繼續道:“我出的多,不打算零賣,我怕你吃不下。”

馬哥皺眉,“空口大話誰都會說,兄弟,我再勸你一句,風大了會閃到舌頭。”

程建功撩開了一側的大筐,露出了裏面整扇的豬肉。

“黑色的,是野豬!”有人說道。

程建功點頭,“今天一早剛剛打到的野豬,三百多差不多四百斤,因為怕放久了影響味道,所以才放了血,其他的幾乎都沒動。你確定吃得下?”

馬哥在看到血淋淋的豬肉的那一剎就舔了舔嘴唇,眼睛幾乎不能從豬肉上收回來,更別說其他幾個了。

他們這裏地方偏,每個月殺的豬有限,就算他們私底下收豬也不好收,豬肉是真的緊俏貨。

包括他自己也真的好久沒嘗到味兒了。

馬哥再次舔了舔嘴唇,示意程建功把豬肉重新蓋上,對他說:“跟我來。”

程建功和葉美雲跟着他左拐右拐,總算進了真正的黑市。

那是一個四通八達的巷弄,每隔一段就有人或蹲着或站着賣東西,在見到馬哥一行的時候,所有人都討好地沖他打招呼。

也順便拿眼睛使勁瞅程建功和葉美雲,似乎這樣就能知道他們為什麼被馬哥親自接待一樣。

馬哥將程建功他們領進了一個外面看着破舊但裏面卻是個五臟俱全的房子裏,衝著程建功道:“你確定整出,不散賣?”

程建功點頭。

馬哥就說:“我馬哥做生意一個唾沫一個釘,我也不瞞你,你要是零散着賣的話,這些豬肉能賣上一塊五一斤,甚至再高點也有可能,要是整出的話,這裏只有我能吃得下,我最多給你一塊錢一斤。”

“一塊二一斤,豬血和內臟就當是我送的。”程建功道。

馬哥想了下,覺得這樣也差不離,加上程建功雖然第一回來,但是能從山裏弄到野豬的人也必然是個有能耐的,他想交好,就道:“行,就按照你說的。”

“來,上稱。”說完,馬哥又吩咐身邊的小弟。

很快,程建功和葉美雲帶來的那些豬肉就被稱量了出來。

“馬哥,凈重三百零八斤。”

馬哥既然幹這一行,算數自然不錯,很快就得出了三百六十九塊六的結果。

隨後,他數了三百七十遞給程建功,道:“兄弟,哥給你湊個整,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大傢伙,記得給哥送過來。”

程建功就玩笑似地接茬道:“下次就不送死的了,送活的,馬哥算什麼價?”

馬哥就順嘴道:“你要是真能弄到活的,哥也給你算一塊錢你一斤。”

程建功點頭,“行啊,那你說個時間,我給你送。”

“不是……”馬哥嘴裏叼的煙都被嚇掉了,他又趕緊撿起來擦掉上面沾上的灰,重新吸了口,才不確定地說:“兄弟,你不是開玩笑吧,你還真能弄到活的啊?”

程建功就說:“那說不定呢。”

馬哥想到自己剛剛許出去的一塊錢一斤,只覺得嘴裏的香煙也香不起來了。

可他又才說完自己一個唾沫一個釘,這會兒也不能改口啊。

好一會兒,馬哥才苦着臉說:“這頭野豬可不夠消化,你要是能弄到,當然是越快弄來越好。”

頓了頓,馬哥最終還是沒繼續打腫臉充胖子道:“兄弟,你要是真弄到了活的來,哥只能這次給你一塊錢一斤,這要是再有可就不是這個價了,你該知道一頭豬出的肉都是有數的,哥也不能太虧。”

程建功就笑着點頭,然後道:“行啊,不過我等下要買點東西,不如馬哥給我算便宜點。”

“你還要買東西?”馬哥又重新換回了笑臉,歡快道:“兄弟,要買什麼?”

程建功就說:“剛搬了新家,家裏什麼東西都沒有,自然是要全部都置辦一遍,就看你這裏的東西全不全了。”

這可是筆大生意啊!

馬哥也不抽煙了,對着程建功說:“兄弟,哥既然做這塊,那自然有路子,就是你也知道你要的多,我這要是千辛萬苦弄來了,你再……”

懂得都懂。

程建功自然接茬道:“這樣,我下趟過來的時候給你帶個單子,到時候你算個數,我先付定金。”

“兄弟辦事兒就是爽快,哥交定你了。”馬哥又喜形於色,“那兄弟你可快點,這麼點豬肉,真要不了多久就消化了。”

程建功點頭,又問馬哥這裏有沒有毛巾、肥皂、牙刷、牙膏這些東西。

馬哥自然說有。

程建功給家裏幾個一人置辦了一套。

他本來還想買點布料,但想馬上就要分家了,倒也不着急,這才作罷。

兩人出了黑市后就找了哥沒人的地方將身上的偽裝卸了下來。

程建功卷着草帽給自己和葉美雲扇風,眯眼看了下頭頂的太陽說:“咱們鎮上沒有磚廠,還要去隔壁鎮,路上有點遠,這麼熱,你要不先回去,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

葉美雲想到她和程建功還沒有完全收拾完的山上的那個破山寨,點了點頭說:“我回去收拾山寨。”

“那也行。”程建功把剛買的東西遞給葉美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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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不對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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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恐懼 明明她在為這個家盡心儘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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