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唯我縱橫
第671章唯我縱橫
“……”
無辜躺槍的田昊有點懵比，然後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
這娘們是不是又欠調教了？
察覺到自家姑姑的那股子怨氣和寒意，荊天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內心都為之驚懼。
“少羽，我陪你去楚國故地。”
扭頭看向身旁的師兄，荊天明自然會陪伴着的。
之前是少羽陪伴自己，現在輪到自己陪伴師兄了。
“我想去江東那裏看看，然後是那條烏江。”
項少羽對楚國故地沒什麼執念，畢竟連自家祖父都無顏面回去，他自然也不會對那裏有感覺。
但江東那塊地得去看看，至少看看變成了什麼樣，好回去讓祖父知曉。
祖父雖然不想回去，但對故鄉必然是有記掛的，此次回去看看也算是圓了祖父的那份念想，免得在心中留下遺憾。
還有那條烏江，自己在命數中自刎的烏江！
天明想要體悟的是過去，他想要體悟的則是未來，或者說命數的結局。
“我們項氏一族的祖墳還在嗎？”
項少羽忽然問了句，既然要去祖地，那自然是要去祖墳祭拜一下的。
“過去就知道了。”
田昊對這種小事不清楚，當年秦國佔領山東六國的時候他在閉關，出關后又忙着其他事情，哪有心思理會那些小事。
項少羽沒有言語，起身飛向南方，那是祖父的故鄉！
荊天明和田昊快速跟上，六指黑俠幾人則沒有動，目送着三人遠去。
“他的時間不多了，你如果不想留下遺憾就得抓緊。
我有預感，這次他怕是真的會一去不返。”
六指黑俠說了句，是說給公孫麗聽的。
那是一種感覺，一種從那個弟子身上感受到的感覺，顯然那小子已經作出了決定，拼盡一切血戰天命的決定。
這一點相信很多人都能看出來，其本身也在做這方面的諸多安排，算是交代後事了。
公孫麗沒有言語，不過心下卻有些不舍和焦急。
那壞蛋也是個傻蛋！
六指黑俠猜測的沒錯，田昊的確準備好換副本了。
隨着修為不斷提升，他那種預感越發的強烈，自己要開始新的征程了。
現在唯一差的就是還不知道那金手指穿越的條件，不過想來到時候會知道的，他對自己的金手指有信心，絕對是超越了天命的存在。
田昊這邊陪同項少羽飛到江東之地，項少羽在這裏轉了一圈，將這裏的景象全部記下，然後便來到屬於他們項氏一族的祖墳之地，至少是曾經的祖墳之地。
只不過祖墳現今已經看不出來了，只有一座小山頭，上面種滿了果樹，墓碑什麼的早就沒了。
“這是我們項氏一族的祖墳，我帶點果子回去不算觸犯秦國律法吧？”
看着那滿山的國術，項少羽問了句。
“還是花錢買吧。”
田昊無奈的道了句，旋即用空識界神力聯繫這邊的官員，讓送些錢過來。
他身上是一分錢都沒有，而且早就不在身上帶錢了，主要是帶了也沒用，沒地方花。
既然律法已經立下，他自然不會去主動破壞，遵紀守法，從我做起。
“不用給錢，隨便摘！”
這時一個老人拄一把長槍走來，打量一番項少羽，尤其是看着項少羽的眉宇，好似想到了什麼，問道。
“項燕是你什麼人？”
“是我祖父，您是……”
項少羽疑惑，難不成是祖父的故人？
“按照輩分，伱應該叫我一聲爺爺，我是咱們項氏一族留下的守墓人，先輩們的香火不能斷的。
本以為這輩子見不到項氏子弟了，算項燕那老小子還有點心。”
打量着眼前的青年，老者越看越滿意。
他們項氏一族還是有人才的！
“守墓人！”
項少羽大吃一驚，沒想到在中原這裏還留有族人。
“這些果樹是我種下的，墓碑也是我埋到地底的，等什麼時候項氏一族回歸人族一方再挖出來，不然會被人唾棄，讓先祖蒙羞的。
回去告訴你爺爺，我們從沒有怪過他，要還是個真爺們，就將先祖的墓碑挖出來。”
隨意的說了句，老者拄着長槍返回。
剛剛他看到有人飛過來便過來看看，也就是看看。
項少羽目送着老者慢慢遠去，最後屈膝跪下，向著那座小山磕頭。
是自己磕的，也是代祖父磕的。
他明白祖父內心的苦悶，作為項氏一族的族長本應該讓家族繁榮昌盛的，但現今項氏一族卻被帶上了絕路，更有可能遺臭萬年。
祖父沒辦法面對列祖列宗，這些他都懂。
但他們項氏一族還沒有完，還有他霸王項少羽，他會為項氏一族贖罪的，讓項氏一族重回人族一方，也讓先祖的墓碑能重現人間。
磕完頭，項少羽抬手一揮，在每棵果樹上都摘下一顆果子，塑造出一片空間收存起來，等過後帶回去給祖父和大家嘗嘗。
荊天明也摘了些果子啃着，他現在的靈體與實體無異，能夠品嘗到這些味道的，之前在那紫蘭軒涮火鍋的時候就吃了不少，味道很好。
“師伯，烏江在哪兒？”
項少羽詢問，現今中原這邊的河流變化極大，很多都是人工修建出來的，跟自己曾經看過的一副中原地圖有極大差異。
剛剛就差點沒認出這裏是自家祖墳。
“我剛問了，在那邊。”
田昊回了句，起身飛向一個方位，剛剛順道問了下。
項少羽跟着飛去，最後落在烏江岸邊，遙望着河對岸的江東，嘗試體會命數中自己的那份絕望。
“確實無顏面見江東父老！”
站了好一會兒，項少羽對那種結局有了些體悟，是一種讓人幾欲瘋狂的絕望，難怪命數中自己會自刎。
是他敗了，帶着江東的子弟兵起義出征，結果最後只有自己一人回來，讓無數江東父老失去了兒子，無數人婦失去了丈夫，無數的孩子失去了父親。
面對一雙雙的那種眼神，哪怕以他現在的心境都鼓不起勇氣去面對，最後只能自刎！
不過那是命數的結局，可不是他霸王項羽的！
“師伯，我想做我們人族征戰天命的第一人。”
抬頭看着蒼穹，項少羽有着絕對的覺悟。
“如果無法避免，我願做第二個打上天庭之人！”
正在啃着一個蘋果的荊天明緊跟着開口，他也有着絕對的覺悟。
體悟了父親的成長經歷，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以前的諸多錯誤，他同樣需要贖罪，為自己以前的選擇贖罪，為父親以前的選擇贖罪。
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無法反駁，也沒機會去改正，只能去贖罪。
“那我只能做第三個了！”
田昊同樣有着一份決絕的覺悟，自己更換副本前的最後一戰，必須得打得漂亮。
同時心下感慨對這兩小子的忽悠終於完成了，他的確需要這兩人作為先鋒找到天庭，並將之打開。
也只有作為命運之子的他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天命。
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不介意給兩人留下一線生機。
前世看秦時動漫的時候，對這兩位主角還是挺欣賞的。
“該去鬼谷了，師父在等着我們！”
項少羽收回目光，知道該前往最後一站了。
秦國現今的國土很大，囊括了整個世界，但值得他們去的地方卻不多，現今只剩下了一個鬼谷。
“不去見見小虞嗎？”
田昊問了句，那丫頭當初可都快被氣炸了，更內疚自責了好久的。
“不了，可以的話請師伯代我說一句對不起！”
回想過當年的那道倩影，項少羽搖了搖頭，他無顏去見那個姑娘。
不管自己當年是否知情，造成的事實是蜀山被毀了，自己摧毀了小虞的故鄉，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也不求能得到人家的原諒。
這就是有緣無分了吧！
“那好吧！”
田昊是無所謂的，直接開啟通往鬼谷的空間通道，三人踏步走入，來到鬼谷的谷口，兩道身影站在那裏，正是蓋聶和衛庄。
“小庄！”
看了眼到來的三人，蓋聶向衛庄示意了下，而後當先踏步向鬼谷內行去，衛庄緊跟在後面。
田昊三人也快步跟上，進入鬼谷裏面。
最終來到一處木屋前，在那裏跪坐着一道身影，背對着他們這邊。
木屋的台階前有六個蒲團，四前兩后，最左邊那個跪坐着一道魁梧的身影，正是甘羅。
“師兄！”
甘羅扭頭向三人點點頭，他早就到了，就等着這三位師兄和那兩位師侄過來。
師父早已回到這裏潛修，自從完成對幾個世界的遠征后，師父就回到了這裏悟道，儘可能的提升自身，好在未來的最終決戰上多出一份力。
蓋聶略微點頭示意，而後跪坐到最右面的那個蒲團上，田昊作為鬼谷二師兄跪坐到了第二個上，衛庄跪坐到了第三個上。
項少羽和荊天明跪坐在第二排的那兩個蒲團上，項少羽還很平靜，但荊天明則好奇的看着上面那位師爺。
又是一個師爺啊！
“蒼生塗塗，天下燎燎，諸子百家，唯我縱橫！”
“你們都做得很好！”
鬼谷子轉過身來目視着四個弟子和那兩個徒孫，面帶欣慰。
“師父，弟子無能，執念太深，走上了歧途，讓您老人家和鬼谷蒙羞了，還請收回掌門戒指。”
衛庄拜倒，將那枚戒指呈上。
他已經沒資格持有這件信物了。
“既然你讓這枚戒指蒙羞，那就應該去將它擦拭乾凈，它和你的使命還沒有完，莫要讓自己留下遺憾，你還有超越聶兒的機會！”
鬼谷子沒有去接那枚戒指，這個弟子雖然走錯了道路，但也不是沒救了，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的。
“弟子領命！”
思索了好一會兒，衛庄直起身子，決然的將那枚戒指套回手指上。
他確實還有一個機會改變一切，只是他不明白師父所言的超越師哥的機會是什麼。
不過師父既然這樣說，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照做便是了。
“你們兩個也都很好，能及時醒悟，超脫出原有的縛束，認清真實的自我，你們有資格承載縱橫之名！”
目光轉向那兩個徒孫，感受到那份決然的心態，鬼谷子倍感欣慰。
他們鬼谷雖然人丁單薄，但各個都是能左右天下風雲的人物，是真正的唯我縱橫！
“謝師爺誇讚！”
荊天明咧嘴笑道，很是開心。
又多了一個認可自己的人！
“去吧，完成你們自己選擇的使命，以鬼谷之命去終結這一切，徹底終結那個陳舊腐爛的時代！”
鬼谷子面帶欣慰和期待，鬼谷派能在自己的手中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死後也有顏面去見列祖列宗了。
幾個弟子徒孫都有那份覺悟，他又豈能差了？
“弟子領命！”
“徒孫領命！”
六人齊聲應是，而後乾脆利落的起身向著山谷外走去。
他們最後的征程要開始了！
衛庄沒有在這邊久待，藉助世界鼎的力量返回月球那邊，由項少羽出手斬開一道裂縫返回神界，各自返回本體，帶回了那份記憶和意志。
“還有機會的嗎？”
與分身融合，衛庄抬頭望天，內心是喜悅的。
師父的認可讓他備受鼓舞，心中的戰意在無限拔升。
雖然不清楚師父所說的那個機會具體是什麼意思，但他相信師父，這會是自己最後戰勝師哥的機會，不容錯過！
“爹！娘！天明會讓你們引以為傲的！”
荊天明擦掉眼角的淚水，心中有了絕對的覺悟。
過往的一切就讓他用手中的墨眉終結吧！
另一邊的項燕默默地啃着孫子帶回來的果子，淚水無聲的落下。
“爺爺，我想給我們項氏一族開闢出一個新的未來。”
項少羽也拿着一個果子啃着，最後說了句。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項氏一族的家主了，希望你能將家族引導向正確的道路。”
沉默了一會兒，項燕抬手按在孫子的肩頭，將家族的未來託付給這個孫子。
他當年太弱了，也太貪婪了，只能隨波逐流，作出了錯誤的選擇和事情。
那些錯誤已經成為事實和過去，無法改變，自己的人生也是失敗的，已經不足以領導項氏一族了。
少羽更加年輕，更加強大，看的也更遠，比自己更適合做項氏一族的族長。
“我會的！”
鄭重的點頭，項少羽沒想過去孤身作戰，他代表不了整個項氏一族，需要整個項氏一族前去征戰，女人和孩子就留下吧，作為他們項氏一族未來的火種，延續下去。
“報！”
“項王，漢軍全部開拔攻來，請項王定奪！”
這時一名將士快速飛來，語速飛快的稟報。
“我們還需要時間，現在不是決戰的時候。”
淡漠的道了句，項少羽拿起巨大的天罰神刀飛出。
他明白了那位師伯的計劃，就是拖延命數的演變，好爭取更多的時間發展變強，如此才能進一步提升勝算。
而自己現今是命數演變的關鍵點，自然得延續師伯的計劃，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直到那天眼選擇魚死網破為止。
這不單單是為了整個人族，更為了自身。
那個可笑的結局他不認同，沒有人能左右他霸王項少羽的未來。
就算要死，我項少羽也要自己選擇一個死法！
帶着這份覺悟，項少羽持着天罰神刀飛出，荊天明和衛庄也跟着飛出，落在項少羽兩側。
項燕沒有出戰，持着最新鑄造的冥叉在後方作戰指揮，防止對方有其他的後手。
至於說田昊，站在項燕身旁靜靜的觀戰。
“沒想到我們竟然會有並肩作戰的一天。”
看了眼身旁的男人，項燕感慨世事無常。
當年他可是恨不得將這個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了，是對方一手將他和項氏一族從巔峰打到了地獄。
百越一戰不僅讓楚國損失慘重，他們項氏一族損失更大，好多年後方才稍稍緩過勁來。
“我一直在等待着這一天的到來，等了很久。”
田昊淡然的忽悠道，表示早就在等着你覺醒了，是你自己來遲了而已。
“那還是老夫讓你久等了？”
項燕沒好氣的道了句，他可沒那麼好忽悠。
不過人家說的也是事實，自己醒悟的太遲了，現今項氏一族已經被自己帶上了絕路，沒辦法再回頭。
雖然少羽沒有說想要開闢的道路是什麼，但必然需要付出巨大的犧牲。
希望過後他們項氏一族還能留下一些火種吧！
“本來就是！”
田昊神態依舊從容，項燕好不好忽悠無所謂，他也不在意，只要將項少羽忽悠瘸了就成。
“羽兒還有一線生機嗎？”
猶豫了下，項燕問了句。
他看出了孫子的那份決絕，未來的結果恐怕不太好，他不希望少羽為了彌補自己這個老傢伙以前犯的過錯走上絕路。
少羽現今才是他們項氏一族的未來，他不希望那孩子隕落。
該死的人是自己，不是少羽！
“看情況吧。”
田昊對此也說不準，只能見機行事了。
有機會也有餘力的話他不介意推一把，給那些人留點生機，但要是沒機會，那隻能愛莫能助了。
項燕沒再言語，知道這已經是那位能承諾的極限了。
“那個韓信在單純的兵法韜略上堪稱當今的第一人，可惜其它方面差了不少，怕是劉季已經對他動殺心了。”
目光落向對面漢軍中的齊字旗，項燕面露不屑。
韓信在兵法一道上成就很高，幾乎可以說是達到了一種極致，超越了自己和王翦將軍。
但其它方面卻糟糕的一塌糊塗，很多不該做的事情做了，不該說的話說了，再加上還強的過分，這要換了以前，早就被君王剁了。
當年秦國的武安君就是因為相同的原因被秦昭襄王賜死的，韓信在那些方面比白起差的更多。
“他在命數中的結局確實是被劉邦弄死的，死得不冤。”
田昊點點頭對此表示認同，項燕雖然在兵法成就上比王翦韓信那個層次差了一籌，但在其它方面卻還算可以。
至少不會惹得君王心生殺機，能在以前那幾位楚王，尤其是昌平君手底下活這麼長時間，並被信任重用，足見其能耐。
至少眼力不差，不會在朝堂上犯忌諱，惹來殺身之禍。
韓信那貨就差遠了，是極其嚴重的偏科生，天賦全點在了兵法上，其它方面差遠了。
所以說韓信被劉季弄死是早就註定的，是韓信本身的缺陷。
“還真是啊！”
項燕樂了，看來自己沒有看錯，那小子不長命的。
“但他在命數中圍殺了你孫子，讓項氏一族滅族了。”
田昊幽幽的道了句，讓項燕面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