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58 謠言惑眾
右相府,家族元老會議,楊弘徽的母親因為事情與她相關,得以參會。
管家彎腰說道:“帝都三天前有一則消息傳出,說與少爺訂婚的蘇姑娘,是十八年前我們一直沒有找到的亂王,安賊妻子生的孩子,所以叫這麼名字,現在傳的帝都都知道了。”
接下來,他將謠言的各個版本都說了出來。
聽完管家的彙報,右相擺擺手,管家便鞠了一躬後退了出去。
房間內陷入了寂靜。
片刻后,右相開口道:“事情影響有些大了,現在我們怎麼辦?”
已經只剩四個的元老,為首老頭開口道:“這事陛下是什麼態度?畢竟是他主持的訂婚儀式。”
右相搖搖頭,“陛下目前還沒有表態,但是最近幾天在朝堂上,他有些偏向左相那邊了。”
“那這事就難辦了,陛下不表態,後面還有皇后,我們怎麼做都不對啊!”
眉頭緊鎖,右相也感到了問題的棘手,“我們怎麼做好像都不合適。”
頓了頓,他說道:“如果撇清關係,就算陛下也支持,估計左相那老東西會到處宣傳我們忘恩負義,百姓會有意見。”
“要是不撇清關係,陛下說不定會對我起疑心,百姓也會對我們有意見。”
那老頭苦笑道:“是啊!怎麼做,到最後,都會是我們的不對,想出這個計劃的人真是毒啊!”
是的,他們知道這是針對右相的,甚至蘇念安在裏面都是受到牽連的。
想到這裏,右相面色陰沉,“估計不僅僅是針對我,很有可能是針對我們武官這個群體。”
他是知道皇帝在北部邊境遇襲的事情的,隨行的親衛隊回來之後,就有人給他報告了這件事。
他們倆分別代表兩個群體,就是文官和武官的體系。
隨着帝國逐漸穩定,平定戰亂時倚重武官,文官勢弱的形勢逐漸轉變。
近兩年,文官甚至在有些時候爬到了武官頭上。
這一次皇帝遇襲的一系列事件,必然導致武官更加不受信任。
右相的面色沉重,轉念一想,看向那麗人,“弘兒和蘇姑娘知道這個事情么?”
麗人搖搖頭,“我現在還沒有給他們說。”
右相揉了揉太陽穴。
……
此時正在蘇州游醫的蘇念安,拿着一張紙正在看着,面無表情。
跟在身邊的親衛統領和兩個年輕學徒。
年輕學徒男的叫游辰,女的叫遊星,是雙胞胎兄妹,比較內向的兩個人。
親衛隊統領叫牛二,沒錯,很樸素的一個名字,更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他們也不知道蘇念安得到了什麼消息,心中有些忐忑,靜靜地等着。
蘇念安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雖然那麗人沒有給蘇念安說,但是她在帝都留下的人,已經將消息傳遞給她了。
她也沒有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平民,竟然能夠引起這麼大的風浪。
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想像和掌控。
很多事情,她當然也能想得到,只是她有些想不通,什麼人這麼恨她。
自問來了這裏之後,她還是很本分的,一直都是被動防守,這又是哪裏來的無妄之災。
深吸了一口氣,她淡定地起身,輕聲道:“走吧!”
她得加快速度了,雖然皇帝一直沒有表態,但是她不得不防。
敵人都採取了這樣的手段,她還是儘快採取措施了。
接下來幾天,蘇念安每天都要傳出去幾條消息。
她開出去的繡衣軒全部都換成了布莊,由不想露面的制衣少年少女出面運營。
而那些原先買衣服的全部由明轉暗,開始制衣。
於是,她的所有店面相當於全部換了個主人。
不過,她的醫館剛剛開不久,就不用特意隱藏了,也沒人知道。
待這些事情處理完之後,她就帶着游家兄妹和五百騎去找鄭姨。
然後被知曉了情況的鄭姨,帶着悄然消失了。
……
杭州司馬府上,楊弘徽看着手中的情報,面色黑的嚇人。
過了這麼多天,家裏才將消息傳遞給他,迅速地看完手中的情報之後。
他立即將情報撕碎,起身召集從家族帶來的五百親衛,不顧一切地騎馬直奔杭州郡而去。
他要去找蘇念安,當面說清楚,這種事情,不能由她一個人背負。
更何況還只是個謠言,而且當時她有沒有參加,完全屬於無辜之人。
楊弘徽要找到他,要親自保護她,這個世上,想要傷害她,必須從他的屍體上跨過。
找到了李玲兒,李玲兒默默地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找到了正在駐地訓練的李越,說沒有見過她,反而還追着問他這麼急着找蘇姑娘是什麼事。
不過楊弘徽沒有說,便直奔下一站。
錢塘城,繡衣軒。
當楊弘徽一身風塵,滿臉疲倦地進去之後,發現所有店員都換上了新面孔。
問每一個人,都說不知道,但是知道店主是蘇大善人。
而且這個店會一直是蘇大善人的,她人雖然不在這裏,但錢塘人永遠銘記。
匆匆問完錢塘四家店的之後,楊弘徽一臉失望和沮喪,彷彿被抽走了精氣神。
他非常心痛,不僅僅是因為蘇念安的不辭而別,更多的是因為蘇念安對他的不信任,不親近。
發生了這種事,蘇念安想着的一直都是自己處理,從來沒有去找他。
漫無目的地站在通往蘇念安家的街上,他感受不到炎炎烈日帶來的溫度。
看着前方那個熟悉的院牆,楊弘徽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慢慢走過去。
每一步都仿若千鈞,似乎生怕會驚到院牆裏的人,而且一驚到就會消失的那種。
老余默默地很在他後面,不知道噶該怎麼安慰他。
終於他站在了門前,邁步上前,右手舉起又放下。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這時候他多麼希望門能打開,出現那道刻到他骨子裏的身影。
哪怕是鄭姨也行。
可惜,良久,數次敲門之後毫無反應。
楊弘徽定定地站在門前,有些茫然。
轉身,緩緩朝着河邊走去,步履蹣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