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壽宴（十一）
第275章壽宴（十一）
“擦亮眼睛看清楚了？”
“張大夫這次總相信，我並非是被騙了，而是張大夫你，孤陋寡聞了吧！”
“這……”
張知嵐捏在手中的錦帕纏繞在食指之間，一圈又一圈，心緒不寧。
“竟敢對我夫人下毒，好大的膽子！”楚暮塵冷着臉怒道，“被我查出，我定剝皮剃骨，拿來做人皮面扇。”
“王小公爺，可知此毒乃是何毒？是否會傷人性命？可有解毒之法？”范公子問道。
“此乃一種隱秘的慢性毒，表妹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但要想解毒，恐怕只有去問我師父。”
“你師父？”范公子如夢初醒，“對了，還沒問王小公子是承何處？”
王顏軼提到此事，微微昂起脖子，“家師，乃是鬼醫徒弟，我乃鬼醫徒孫。”
張大夫滿眼不敢置信，“竟是鬼醫的徒孫。”若剛才他心中不服，此刻卻是心服口服了。
“難怪……”難怪自己診斷不出來的脈搏，他能摸出。
楚暮塵望着王顏軼自信傲嬌的模樣，嘴角竟隱隱升起一抹笑意。
“這麼說，笙歌有救了？”張知嵐假裝欣喜若狂，但眼裏那一抹失落卻盡收楚暮塵眼底。
“笙歌沒有遺傳病，更沒有病發一說。”楚暮塵盯着張知嵐，“如今她暫時無性命之憂，現在，就請岳父給我一個交待。”
“究竟是何人下毒謀害笙歌？”
這一問，將沈平鍑給問愣住了。
“對呀，老爺，你一定要做主，揪出下毒謀害笙歌的人，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究竟是誰要下毒謀害我可憐的笙歌？笙歌好不容易嫁給了楚將軍，這就被人眼紅惦記上了。”
“會不會是笙歌成親之日出現的那些黑衣人，想要破壞笙歌與楚將軍的聯姻，這才趁着老爺辦壽宴混入府中，下毒暗害笙歌？”張知嵐推測一番。
“這些人好大膽子，竟敢混入沈府作祟，本相定不輕饒。”說這話，卻並非是心疼她女兒，而是因為有人挑釁了丞相府，就等於挑釁他。
若他這一國之相，在自己府邸，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保護不了，豈不廢物？
“今日，笙歌都吃了些什麼？”沈平鍑鐵青着臉問一旁站着的燭剪。
“回老爺，少夫人今日只在宴席上夾了些菜，還有就是午後吃了幾塊大夫人親手做的桂花糕。”燭剪跪下，恭敬回答。
“仔細想想，就只有這些？”
“是，只有這些。”
“宴席上的飯菜，滿桌的人都吃了沒事，若是碗筷上有毒，此刻碗筷早已清洗，恐怕查不出痕迹。”沈平鍑看了一眼張知嵐，又轉頭問向王顏軼，“王小公爺可有辦法？”
王顏軼搖頭，他只是學了些醫術，又不是神，有毒的碗筷被清洗了，誰還查得出來？
“你怎麼看？”沈平鍑又問楚暮塵。
“笙歌吃剩下的桂花糕可還有？”楚暮塵冷聲道。
“老爺，我做的桂花糕一定沒有問題，我最疼愛笙歌了，怎麼可能會毒害她？”張知嵐滿眼誠懇地仰望着沈平鍑，“況且，很多人都吃了桂花糕，她們都沒事兒，說明我做的桂花糕並沒有問題。”
“老爺，您要相信我啊……”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既然沒有問題，那就拿來驗一驗，自證清白。”
不多時，侍衛便端來一盤桂花糕，王顏軼聞了聞桂花糕，又仔細研究了一番，才確定那桂花糕無毒。
另一名丫鬟走進來，恭敬跪地上道：“稟老爺，大小姐吃過剩下的那盤桂花糕，在端回來的途中被丫鬟不慎打翻，落在草叢中。”
“因桂花糕已經髒了，便扔了喂狗，結果，狗吃了沒多久，就睡著了，怎麼弄，也弄不醒。”
“這麼說，是端給笙歌的那盤桂花糕有毒。”楚暮塵冷聲道，“仔細查，都有誰，經手過那盤桂花糕？”
“管家，將接觸過那盤桂花糕的人，都找來。”沈平鍑對老官家道。
“是。”老管家恭敬退出屋子，快步而去。
與老管家擦身而過的蔣嬤嬤進屋，走到張知嵐身邊，附耳悄聲道：“稀鹿失蹤了。”
“找遍了整個沈府，都不見她的人影。”
張知嵐眉心緊蹙，莫非是她知道事情敗露，逃了？可楚暮塵的人將丞相府圍得水泄不通，她怎麼可能逃出沈府？
一定還在府里。
當真是糊塗，還沒查到她身上，就沉不住氣躲了起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蠢貨！
既然要躲，就給我躲好了，不要被人找到。
可下一刻，屋外傳來聲音，“老實點！”
聞聲看去，壁影清瘦高挑的身姿，昂首闊步走來，一雙丹鳳眼儘是凌厲，薄唇微抿。她身後，是被兩名侍衛押着的，正是稀鹿。
“稟老爺、大夫人、楚將軍，奴婢發現她給大小姐送完糕點后，一直鬼鬼祟祟。”
“待到夜裏，煙花盛宴前夕，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摸摸鑽進草叢中，挖了一個坑，將這張紙藏在土坑裏。”
“抓到她時，她正在掩埋這張紙。”壁影將紙呈給沈平鍑。
沈平鍑將稀鹿上下打量一番，狸兒的貼身丫鬟怎會與沈笙歌中毒有關？
“王小公爺，還請你查看這張紙，可有什麼不妥。”沈平鍑將紙遞給了王顏軼。
王顏軼將紙上殘留的粉末用師父教他的方法驗證一番，“這張紙，裏面包裹的正是表妹所中之毒。”
“是你！”沈平鍑居高臨下俯視着跪在地上的稀鹿，“你為何要下毒謀害笙歌？”
“奴婢……奴婢冤枉……”稀鹿早已哭花了臉，早已沒了平日在跟沈夢狸身邊那耀武揚威的氣勢。
“他們都可以作證，抓到你時，你正在掩埋這張包裹毒藥的紙，還有什麼好狡辯？！”壁影丹鳳眼睥睨着她，“說，你是受何人指使，毒害少夫人？”
壁影隨同蘇蕪念嫁入將軍府，已經算是將軍府的丫鬟，所以儘管是在沈家，仍舊稱呼蘇蕪念為楚夫人。
“奴婢……奴婢沒有……”稀鹿死不承認，一口否定。
“那你如何解釋，這張包裹毒藥的紙，在你手裏，而你又為何要趁無人之際，將它掩埋？”壁影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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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