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合組
“你真厲害。”安虞柚發自內心。
“學姐,沒事的,就是小黑貓偷吃了我的一樣……額,價值比較高的貓草。”
“貓草還有價格貴的?!”電話那頭,喬麗潘聲音一揚,顯然充滿了困惑,而且她也不記得安虞柚有買什麼昂貴的寵物用品,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
“欸師傅,第一人民醫院,麻煩您了。”
“小姑娘去看病?”
“不是不是,探望病人。”
“那我給您穩妥點開,這會兒還沒到晚高峰,不堵的。”
“那感情好,多謝您了。”
電話那頭傳來些許嘈雜的聲響,想是等車等的快不耐煩的喬麗潘終於打上了出租車。
安虞柚沒在這會兒說話,電話費不是這麼省的,這上車下車的,不好叫學姐分神,萬一就這會兒的功夫出事了怎麼辦。
等學姐那邊溝通完,安虞柚這才問:“學姐,你剛上車嗎?”
“對對對,”喬麗潘的聲音愉快地傳來,“其實我都不耐煩去的,但是聽說事情鬧大了……王妮娜打電話給莎莎姐求助,莎莎姐立馬趕去了她直播的地方,中途給我打了個電話,嗯,她們兩個下午本來是有課的,莎莎姐為了她逃了。”
想必,李莎莎也很懵逼,但估計被王妮娜忽悠了過去。剛好她又有個正在三甲當住院醫的男朋友,王妮娜不找她能找誰——
王妮娜男朋友還不知道她私底下和金主見了很多次,早就有了金錢交易呢。
雖說這男的也不是個好的,那個男的課業水平沒多高,卻自詡是個藝術家,再加上家境殷實,搞的花樣也不少。
喬麗潘見過一次,看他那副自以為了不起還很崇洋媚外的樣子就沒什麼好感,不過王妮娜看在對方出錢又願意捧着她、兩人感情還不錯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後因為翻車,不知道怎麼的就有‘路人’看到——其實我覺得可能是覺得‘事情奇葩’的人把當時的一點情況發出去了,先是發在什麼小號上面,主要就是講她虐貓,結果後來被野貓攻擊,還弄壞了設備黃了直播的事情。”
“我剛搜索了一下,已經看到有營銷號在那兒刷‘報應必至’什麼的了,而且有些已經扒拉出王妮娜的身份了,她之前用最好大學大學生的身份當女網紅刷噱頭的。”
“不過規模還不是很大,但營銷號跟風很快,現在是小賬號沒流量的那種,一旦有哪一條被推上熱度,那就是成片成片,我估計輔導員早晚會知道,王妮娜找李莎莎過去估計是想捂蓋子,但她干這種缺德事情怎麼可能捂得住。”
李莎莎估計是覺得她自己一個人處理不來,她雖然有錢,卻不是性格非常強硬獨立的那種,反而有時候有種清澈的愚蠢,大事上做不了主,扛不起責任,典型人傻錢多女大學生了。
她打給了喬麗潘,是知道喬麗潘的性格更硬一些,順便找她一塊兒商量商量對策,喬麗潘一打探情況就知道不好。
大幾萬的設備壞了,修理費用她估計至少要一兩萬,王妮娜被抓花了臉,身上還多道傷痕,腿被砸斷了,不知道是脫臼還是骨折,至少要養兩三個月。
除了她,還有個提供貓的男人,就是金主找來的“惡徒夥伴”,金主沒到,不樂意出現在鏡頭前,那男的變態,更喜歡看現場,於是躲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大概替她“掌鏡”,畢竟變態才知道變態喜歡看什麼,這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可不僅是被抓,還被撕咬了,聽說手上臉上下來了幾塊肉——
李莎莎過去的時候可給嚇壞了。
保護同伴受傷的野貓也有不少,總共說是有十幾隻聚過來,那可憐的被虐待的貓暫時被它的野貓同伴們帶走了,救護車到來前就沒影了,但喬麗潘趕過去的時候不知道。
她先是去到“事故現場”的沒什麼人的免費小公園裏去,那會兒他們已經被拉走了。
喬麗潘倒是發現了野貓們的蹤跡,因為心疼可憐的貓咪們,她還特地往一條街外的比較大規模的24小時便利店跑了一趟,買了幾袋子貓糧,放在了公園各處。
“等我看完王妮娜這個缺德鬼,我就找人幫忙一道去公園,把那些受傷的貓咪們都送醫院。”那頭的喬麗潘翻了個白眼,“我才不耐煩給王妮娜出錢的,倒是這些貓咪,忒可憐了,我不介意幫幫它們,最好能讓機構把它們收容一下,不然萬一王妮娜他們報警,這些野貓可能留不住。”
“已經傷人的野貓可能會比較難處理,但我認為它們是為了保護可憐的陌生同伴,情有可原……”
“學姐,這一點的話,我應該可以幫上忙。”安虞柚突然道。
“什麼?”
喬麗潘那邊聲音有些嘈雜,風聲明顯,夾雜着汽車的喇叭聲。
也許是經過了什麼市場,其中還有一些喧鬧的人聲與吆喝。
“我之前給木子航的那個機構捐過款,了解過他的動物慈善組織的運轉,對那種表現出攻擊性的貓他們並不會強硬籠養或非得馴化找尋飼主,我想他知道這個情況后,會願意接手這些貓咪的。”
喬麗潘眼睛轉了轉,想起來了,她雖然沒看完全程,但會一直掛着安虞柚的直播間,於是也知道她幫了木子航,但不知道後續。
“是那個愛豆選手是不是?你覺得靠譜嗎?”
“靠譜的。”安虞柚聲音平穩,順手擼了一把偷吃完仙草開始裝乖的小黑貓,它安安靜靜地呆在她的腳邊,就好像也在偷聽電話,“他們機構的成員都有經驗,會在保護自己的情況下處理好和流浪動物的相處,你放心吧。”
“那行,你推個機構聯繫人的通訊給我,回頭我和那邊溝通,趕在處理野貓傷人之前把它們都接走,不然實在怪可憐的。”
“如果實在不行,你也不要勉強,我也不會勉強,咱們要知道法律法規啥的到底是優先保護人類,對流浪動物的保護是沒有明文的,我們都不要有心理包袱。”
喬麗潘說後面的話,其實只是為了給安虞柚寬心,畢竟她是要養小黑貓的人,怕她負擔太重。
“我明白的,我們儘力而為。”
“嗯嗯。”
“我快到了,”喬麗潘看了看路,“莎莎姐估計搞不定,但我聽說她去找了她男友康清澤,他好像今天白班,普外科值班,之前似乎是下急診值的夜班。”
安虞柚不太了解京城的醫療和醫院,但人民醫院的名頭她是聽過的,他們雲省山水市最好的醫院就是第幾第幾人民醫院。
但在首都這邊,除了人民醫院,還有協和,還有什麼什麼,有些醫院前後名字都換了好幾個,反正好醫院很多,各家頂尖三甲的優勢科室不同。
得虧了王妮娜堅持沒往學校醫學院的附屬醫院去,現在消息傳得還稍微慢些,不然這會兒更炸裂。
聽喬麗潘學姐描述,李莎莎學姐的男朋友應該還是很厲害的,有他在醫院幫忙看着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最多就是看護照顧和醫療費用的事情。
“我先去看看,給你打個樣,不過你畢竟是學妹,沒必要特別過來照顧,如果需要,到時候我看情況帶你來送個果籃之類就成……我估計她都不會住院,急診處理處理差不多了。”
三甲的病床很緊張,王妮娜又不是車禍,可能就是骨裂或脫臼的程度,或許最多就打個石膏,不太可能有床位給她修養到痊癒,到時候看她是選擇回寢室住還是在外面租的房子住,前者就是找舍友幫忙照顧,後者是讓她男朋友負責。
“但以王妮娜的性格,她肯定會發瘋,我已經給輔導員發了消息,一會兒估計輔導員來了還要教訓她呢。”
過了一會兒,那頭喬麗潘在付錢,下了車走了一段,才繼續對着電話那頭的安虞柚道:“我主要是擔心她發瘋怪罪貓咪,聽莎莎姐說她現在嘴巴特別不幹凈,說著要讓那些流浪全死絕什麼什麼的。我怕她突然改口反對你收養小貓咪,雖然小黑很可愛,但誰讓她發神經呢。”
“在她租房子的地方,她還和男友一道養了一隻寵物貓,之前還晒圖直播時候炫耀,真想不到她會為了錢干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我是不是出去租比較好?”安虞柚遲疑地問,視線落在乖巧地依偎在她腳邊的小貓咪身上,在她的撫摸下,它似乎有些發困,眼睛微微眯起,小腦袋也一點一點的。
“好啥啊,你又沒錯,她之前不是都已經答應了嗎,改口也是她自己的問題,再說她能不能住在我們那兒都是個問題呢。”喬麗潘馬上反駁。
“咱們寢室在一樓,要爬樓的,她腿有問題,總不能讓我們搬她上下樓,頂多攙扶她一下,再加上她自己犯錯,純純帶了個壞頭,說不定還要吃處分……說不定她得搬回去,回原本住的舊宿舍樓區,那裏有一樓的寢室床位,正好適合她修養。”
“是、是這樣嗎?”安虞柚愣了愣。
“沒事的,我幫你看着,一會兒輔導員也會過來,到時候我再問一問老師,現在就是她情緒不對,在發瘋,怕傷人傷貓。不過你不用擔心,就暫時不要把小貓咪帶回來,放在寵物店托養幾天或者請其他人先負責一下,估計學校里幾天就能把對她的處理結果弄出來,到時候再看。”
安虞柚和喬麗潘又短暫地聊了一會,這才掛斷電話,將東西重新收拾好,把已經在犯困的小黑貓抱在懷裏。
王妮娜學姐的事情在她腦子裏略略過了一會兒,想到她之前筆仙活動沾染上的報應,又聯想到她干這種缺德事情對自己的虧損,她大概就能知道對方這苦頭絕不會只有眼前這一次,怕是要辛苦很長一段時間了。
不過,安虞柚不會主動干涉一個對她態度和關係都一般般的學姐,這事對她有影響,但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大,倒是才聽到的時候震撼居多。
至於說牽扯其中的李莎莎學姐,她人雖然不差,但如今捲入,也是她之前與王妮娜走得近無意中染上的因果,王妮娜藉著李莎莎的威風,李莎莎也沒有好好管理自身,不過相比王妮娜,李莎莎的麻煩頂多就是近來的焦頭爛額——
她有竹馬男友和親爹親媽去管,吃教訓也是她自己的事情,旁人確實不能做什麼。
“困了嗎?”她抱起小黑貓,它窩在她的懷裏,安安靜靜的,看起來尤其乖巧,半點沒有方才扒拉開盒子偷吃仙草的機靈。
仙草是真的仙草,這點安虞柚不會懷疑。
但能夠吃下仙草而沒有一點影響的貓咪,她不相信這是凡物。
畢竟這會兒不是百千年前,不是那種仙人撫頂、賜下仙丹就能讓凡人當即飛升成仙的時候,就算是仙人仙草,那傳說中能讓人變成神仙的草藥也絕對不是安虞柚手上這棵大概是貓草祖宗的仙草。
那小黑貓的身份就值得懷疑了——
就算不是貓妖,也絕對不是普通小黑貓。
安虞柚心中思量,坐上了錢一的車,嚴深明坐在副駕駛,小貓咪依然窩在她的懷中,沒肯往箱子裏去。
“怎麼了?”
“沒什麼,在想一些事情。”
“大神,我們是先去買香燭還是寵物醫院?”
“去買香火,”安虞柚回答道,“別叫我大神,不太合適。叫我名字或者昵稱柚柚之類都行。”
“成,柚大佬。”錢一笑呵呵地點點頭,手搭在方向盤上敲擊兩下,臉上是輕鬆的笑意,身體隨着音樂微微搖擺。
看他開車還不安分,嚴深明瞥了他一眼,有些後悔,早知道他來開車了。
錢一感受到發小嚴厲的目光,立馬停下了搖頭晃腦的東西,撅了噘嘴,不高興地繼續往前開。
古玩街、殯葬一條龍,兩塊區域離得很近,兩條街幾乎是垂直的,想去哪兒都算得上方便。
許是鬼怪復蘇了,這些過去被工業化取代的產業重新又興旺起來,尤其是殯葬街,平時人流量差不多固定,一旦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情要準備香火等材料,大家首先想到的還是這裏。
錢一昨天得了家裏老頭子的指點,十分熟練地帶着安虞柚左拐右拐,避開街頭最初幾家攬客的店面。
“一邊這巷子口的都是生意還可以,但賣得比較貴的,可你若是要找最好的東西,那多半風口地方的店裏是尋不着的。”
安虞柚邊走邊瞧,從她面色上看不出什麼來,但她究竟看出了什麼,兩位男士也分辨不出,倒是她背着個透明可觀察內部的貓包,小黑貓縮在裏面呼呼大睡,引來了一些關注。
“到了。”錢一指了指,“就這家,叫做歸一香火的,聽說嚴深明家裏當初也找他們買過什麼法器。”
“對,我家裏也在這買過,不過最後對我最有用的是佛珠,我是佛門居士。”嚴深明沒有否認。
對大家來說,自然是哪家有用哪家好使哪家靈光就信哪個,再說多年下來,儒釋道早有許多共通,彼此交匯又區別。
普通人沒有必要去操心哪家的香火傳得旺不旺、好不好,普通人只看有沒有用就行。說實話,等什麼時候混成了門派的中流砥柱了,到那時再去考慮傳道和信仰問題才正好。
歸一香火的老闆是個看不出年紀的中年人,根據嚴深明說,他自己小時候這個老闆就長這樣,十幾年過去,他還是這麼個模樣。
下巴蓄了一點小鬍子,大概半手掌長度,看得出來是仔細呵護保養過的,灰白色的鬍子柔軟自然,會隨着走動飄蕩,這人雖然頭髮鬍子都半白了,但臉上幾乎沒有什麼皺紋,也就眼角嘴邊些許皺褶,笑起來的時候看起來明顯一些。
他沒有穿道袍,但寬鬆的棉麻質地的長袍穿在身上,隨着他踏步而來,衣袍自然地掀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端的是仙風道骨。
至少單從氣質上看,安虞柚覺得對方比她之前見過的人都要像是傳統文化當中修心淡然、去除個人私慾而留下淡薄大愛的修士。
其實張荊道長也不差,是很典型的道士形象,但他們兩個是不一樣的類型。
老闆是淡泊名利,給人感覺不將世俗凡塵放在眼裏的那種超脫,好比是大隱隱於市,而張荊道長更有氣勢,明顯對聲名有所追求,就像是那種為了門派發展盡心盡責的長老和掌門,是老祖張角那種會“入世求索”的風格。
“安小友?”對方一眼辨認出安虞柚,笑着和她點點頭,“貧道王蜉。”
安虞柚連忙客氣地回了介紹,然後將自己的來意表明。
“祭祀用的?”王蜉修士很乾脆地招呼幫忙的店員幫忙把最好的硃砂黃紙等她要的東西取來,又親自泡茶,請幾個人坐下一品。
“送哪位尊者?是要供奉天上地下哪位神仙?三清?佛陀菩薩?一郎真君?還是三太子?亦或是土地或城隍?還是苗巫那邊的西王母或是崑崙?”
聽他提問,安虞柚就知道對方對自己很是了解,說不準是官方的人員或是玄門大宗的人士,不然不會知道一些“內部門道”。
只是他點了那麼多個,沒有一個說準的,這讓安虞柚多少有些尷尬。
“是陰差,是不是要多給點錢的?”錢一主動開口,他可沒少聽過類似的故事。
都說閻王易躲小鬼難纏,怕就怕下地府的時候被這種小角色搞了,那些大神高高在上的,忙得很,輕易不現身,大家作為普通人接觸最多的就是這種小角色,能用錢開道,錢一肯定不介意,他這種有錢人很懂這些門道的。
嚴深明跟着也點點頭,兩人自是知道她是為了給那位默認了允許讓教授圓了願望再離開,不說是交易或賄賂,他們當然要表示點什麼。
他們沒特殊能力,就打算付了所有東西的錢,至於儀式流程或是製作紙紮,那就只能拜託大佬來了。
“是給‘活七爺’的。”
王蜉喝茶的手一頓,猛地抬眼,壓低了聲音:“七爺?白七爺?”
“是。”安虞柚點點頭。
她的路數,他們這群正統修士也大概琢磨過,野路子歸野路子,但也多虧她的天賦卓絕——他們斷定安虞柚的命數不凡,且必然是功德加身,貴不可言,甚至能蓋過玄門最明顯的的五弊三缺——可安虞柚也不是什麼也不做,她其實一樣是做了儀式,事前沒有完成,事後必會再補,只是這部分不一定展現在那個電視節目裏面。
像大家請神,或是借老祖的力量辦事,平時都要修行自身,勤加侍奉,這叫做功課,日常之中少不了的。
到了真的請老祖顯聖的時候,他們要做的準備工作就更多了,首先的前提條件就是那人必定不凡,不是一般的阿貓阿狗能幹這樣的事情,接着就是做好充足的準備,像是焚香,沐浴更衣,齋戒茹素,這樣多日,湊到一個最好的吉時,才有可能請成功。
而安虞柚是依靠着本身的不凡,簡化了其中大部分後期工作,先天的就是她這個人,人和人就是不一樣的,這個比不了,後天的功夫略去了不少,像是取吉時走儀式之類,她不太需要,但該有的供奉她必定是做了的,只是她的供奉儀式可能與其他道門修士的不太一樣。
“是……請來了?還是打算做儀式請大人?”
王蜉猜測她這又是一次事後彌補,雖然內心震撼,但終歸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額,也不算。”她也不由跟着他小小聲地道,“大人沒有顯露身份,但我看到祂的帽子了,我不得……額,表示一下恭敬?”
王蜉再度倒吸一口涼氣。
肯給她看個帽子,不就是不便於明着亮出身份叫人為難,但又讓她心裏有個數嗎?!這簡直妥妥偏愛了,畢竟天威浩蕩、神威難視。
好傢夥,真的好傢夥!
他快酸死了!
“這就是真正厲害的天才嗎?”他難言震撼地想着。
鬼怪強了,人族這邊也該變強,連精怪都逐漸開始出現,甚至好些幾百年避世不出的老妖怪都活動起來了,人若還是原本那般,不妥妥地給各種妖魔鬼怪欺負?
表現出來,到了如今,便是人族中出現了許多人傑。
很多修行到老的老祖級別的人物都出山了,包括苗寨的兩位玩蟲子的花姥姥,下山就為人間處理妖邪。
與此同時,在年輕一輩當中也出現了一些天賦不錯的,像是虞家等幾家還沒倒下的玄門大家裏都有了幾個看着不錯的年輕小苗子,像王蜉所在的道門也有表現很好、得到重點照顧的小徒弟。
當然,也有安虞柚這種橫空出世將所有人碾壓的天才。
雖然也有部分是當了十幾年一十幾年普通人,突然之間獲得了一些特殊能力的,但更多是自小培養的更可靠。
安虞柚也是如此,但她作為無根無基的野生玄門中人,能做到這般地步,只能讓人驚嘆恐怖了。
“不若小友就在此進行供奉吧?”王蜉忍不住建議,“這裏什麼也不缺,若是嫌棄這個香爐不好看,什麼紋樣什麼材質什麼新舊的都有,要古董有古董,要新貨有新貨。”
嚴深明和錢一聽得模模糊糊,在一邊兒看得是目瞪口呆。
這下他們是知道自己好像真的抱上大腿了,比家裏人說的還要誇張的那種真大腿,能讓厲害的王蜉道士表現出這種近乎有些“諂媚”的態度,就為了旁觀一個上香儀式。
“額,成。”
看他很堅持,安虞柚乾脆點點頭,省得她回去學校里麻煩,畢竟學校有消防安全和寢室安全規矩在,她就是點香也不能太過分。
而王蜉的店鋪有特殊許可,是能燃燒祭物、上香祭祀的。
她寫完了一張張符,湊齊了十條黃紙,又寫了兩篇祭文,大概意思是表達對白無常大人的感謝,以及讚頌兩位無常大人的偉大。
接着,又在王蜉道友的幫助下安虞柚完成了紙紮。她做了兩頂簡單的轎子,剪了三男童三女童、三侍衛三侍女共九位紙人。
紙人用的是她之前請神用的同款紙張,當然規制上比不得請哪吒時候厲害,只是用來伺候大人的紙人罷了,若大人不喜歡,隨手散了去或是送給手下也行,裏面並不會有完整的靈魂,但能存幾分靈性,算是很羸弱不起眼的精怪一類。
她動作快,很快就擺好了東西,點上手上三炷香敬神明,儀式正式開始。
畫好的圈內,各色祭祀之物全燒了進去,又點上了不少錫箔元寶,香燭明明,三支香插入香爐之中。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灼燒的味道並不嗆人,反而隨着檀香的點燃,那股清幽的味道愈加分明。
香爐之中,最中心是她奉上的三支香,旁邊是兩個小銀碟,上面點的是盤香,又有九支蠟燭正悠然明媚着。
“感謝無常大人……”她跪在那裏,小聲地讚頌着神祇的功績和偉大,重點在表達對祂寬容愛護的感激。
陰神是偏恐怖的,所以通常不用慈愛之類的詞語做讚頌,尤其無常又是武官,只能表示英武、強大等,但以陰神的事迹來說稱讚仁義忠厚之類也可以,品性上絕對高尚,所以說誇也要誇准了。
一開始,那香火點燃后的煙氣是自然往上的,和普通的香沒什麼區別,但在煙氣打了個旋兒之後,別說是他們,就是普通人的錢一都感覺到異樣了。
安虞柚一見就知道神君收了她供奉的東西,心裏有些高興。
眼見着香火過了大半,她打算再奉兩支粗香分別給兩位無常大人時,突然那些煙霧慢慢地匯聚起來。
王蜉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可記得之前某位真君降臨時,正是借煙氣化身——
他都快要不敢呼吸了!
錢一無意中看到他的表情,心頭一跳,那會兒想的是:
“這老頭不會一下激動到撅過去吧?這信仰也太虔誠了些……”
他大逆不道的話好懸沒出口,因為他和其他人一樣,已經被壓得說不出話了。
神明未至,陰神職責繁忙,輕易不離陰曹地府,但無常大人給了安虞柚“神諭”。
“這是……?”
“一個生辰八字?生卒年月?”安虞柚眨眨眼睛,頗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供奉結束,也沒有其他的情況出現,似乎是無常大人給了一個信息,讓安虞柚自己判斷。
“可是地府的……任務?”王蜉震驚地看着揮手散去所有煙氣的安虞柚。
“不清楚,應該是。”安虞柚說著,掐指算了算,“您剛才也看見了吧?”
“貧道發誓,一定不會亂說!絕不會聲張誤事!”
“額沒關係,不用緊張。”只有安虞柚和王蜉看到,那會兒錢一和嚴深明都是低着頭的,不過她也不介意讓他看見。
“只是這個信息,是不是……”她皺眉苦惱,滿目困惑。
倆年輕人在幫忙店員打掃。
“似乎是個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人了。”王蜉皺了皺眉,“這不該已經投胎轉世了嗎?怎麼地府給個這樣的生卒,莫非是對方成了鬼,一直流落在外?”
地府生死簿的內容他們肯定看不着,只能循着揣測。
“且再看看吧。”安虞柚搖搖頭。
時間差不多了,他們還得送小貓咪去寵物醫院檢查一下,該打針就要打針,至於絕育就算了。
雖然嚴深明很建議,但安虞柚已經知道這是能吃仙草而無事的小貓,不是什麼普通會發情的小野貓,它有點靈成精的可能,她不可能再干這樣的事情。
兩人堅持給安虞柚付錢,買了不少東西,甚至在得知她暫時不能將小黑貓養在寢室之後,還打算給她房子,最後被她堅定拒絕。
嚴深明在學校附近有兩套公寓,都沒有住人,其中一處他偶爾會去住住,另一處根本就是放着,安虞柚可以暫時帶着小貓咪住過去,算租的,但這次是嚴深明堅定不肯收錢了。
吃完飯,暫時把小貓咪安置在新家那邊,安虞柚總算回到了寢室,喬麗潘早迫不及待要和她八卦一下了。
她噼里啪啦說了許多,大致意思就是王妮娜要倒霉了,她可能要吃個大處分,不能撤銷跟一輩子的那種——看她今年的學期,如果還是那麼爛她可能會被開除。
李莎莎也挨了不少訓斥,兩人可能會搬出去,回到原本的地方住宿。
“我們的住宿會有影響嗎?輔導員會不會……”
“我們?我們應該不會有事。”喬麗潘擺擺手,小聲地告訴她。
“不過李莎莎學姐可能也要倒霉了,按我對輔導員的了解,多半會被攀扯着寫份檢討,或者要她的教授媽出面來擺平。”
理論上,住校的學生是不能夠在外面過夜的,像王妮娜和李莎莎這種一聲不吭直接住在外面,動不動就夜不歸宿的,也是不允許的情況。
那她們為什麼能成?
一個是因為她們成年了,學校不可能像管未成年中小學生住宿一樣壓着她們,兩條腿在她們身上,管理不可能嚴密到那個程度,那就簡直好比坐牢了,學生會怨氣衝天的。
一來是輔導員等有所疏忽,同班同寢室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但沒有一個人告知過輔導員或其他老師,無知無覺間就讓她們經常溜出去玩耍了。
第三是他們的住宿區很特殊,新宿舍樓不比舊的那些,不是一棟棟刷卡進入還有宿管阿姨盯梢檢查那種情況,反而因為住的都是一些留學生,一些規矩上其實是比管其他學生要松的,一些少民生也是。
留學生,不是本國籍的,少民生,有的有特殊信仰或特殊許可的,輕了重了都可能會影響國際形象和民族關係,屬於大部分人不想碰的麻煩難管的部分,對標國際上,外國的姊妹學校基本沒有這種刷卡宵禁制度,他們這裏於是其實也沒有。
理論上,寢室里有學生沒遵守規定住宿,寢室長有監督報告的需要,應及時報給輔導員讓能處理的老師來處理,輔導員也需要關心學生的日常生活。
實際上,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歹竹能出好筍,好學校也有人渣。有脾氣直願意報告的、就有看在人情上替舍友隱瞞的寢室長,有認真仔細盡心盡責的、就有壓根不管學生死活主打一個事不關己最會甩鍋的……
而他們新宿舍區的壓根沒有宿舍長,寢室內其他學生也一個都沒有彙報,甚至原本應該是由一帶一的前一個“一”負責報告情況。
李莎莎和王妮娜能搬過來,用的是照顧學妹喬麗潘、給她領路的名頭。
喬麗潘則是對安虞柚負責,需要為她這個大一新生的生活做引導。
“原本應該會問我們一些事,就是問什麼類似於——她們沒在寢室住宿,王妮娜甚至逃課搞直播,為什麼我們沒有在發現的時候即時告知老師告訴輔導員啊?這樣的問題。”
安虞柚是乖孩子,她其實都把自己的大小事情都報告給了學院輔導員了,包括她參加電視節目,甚至請假去參加比賽什麼的。
學校里對乖巧的好學生其實很寬容,尺度由輔導員本人把握。輔導員覺得這個學生值得信賴、成績沒有落下、這點小事不用彙報,那輔導員就會幫忙兜住事情,有什麼都不用太擔心,甚至在安虞柚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會提供各種幫忙,這是一個優秀且負責的輔導員的作為。
學生有事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成年人了,但輔導員了解都不了解,樣樣拒絕,其實就是怕事躲懶,不肯接這個麻煩。
因為一些躲事又無能無作為的輔導員怕出事了被找上門被人嘴被領導批評,所以乾脆一律不允許,一刀切。
問就是學校沒有這個規定,學院不能開這個先例,或者設置複雜的申請流程,隨便什麼事情就要學生寫保證書、家長簽字、教授簽字、班主任簽字、上級申請許可、學院蓋章……對一些沒有背景或有所不便的學生來說,輔導員這套主打的就是一個各種麻煩,讓你退縮、勸退你。
安虞柚的張輔導員就不是這樣的人,他不僅關心安虞柚這樣的“特殊學生”,關心他們的校園生活,為他們申請各種扶持項目和獎金,還會儘力為想要創業、想要發刊等的上進學生提供條件。
一開始,她的輔導員擔心她是不是被人騙了,還想幫她找律師找警察,後來看她確實上了節目,還很厲害很有名氣,她並不是被騙而是主動參加並做出了成績,輔導員高興還來不及,這個可是他照顧的學生——特聰明、特有出息。
但王妮娜這種不務正業的學渣不同,她就好比耗子見到了貓,哪裏敢對老師說這種話,還不得被開除出去啊!
既然不想學習,那就退學,不要浪費錢和時間了,學生老師互相成全。
王妮娜自己成績一塌糊塗,成天到晚逃課,教授們都對她沒有什麼印象甚至感覺不太好,作業成績不理想,考試結果主打一個低分通過,最後說自己要直播當女網紅賺錢,藉著燕華大學學生的“美名”在那裏跳熱舞搞擦邊,學校和其他學生的名聲都要給她砸爛了。
現在就更離譜了,王妮娜鑽到錢眼子裏良心黑成黑的,整一個道德敗壞,為了錢去接虐貓的“單子”,當著網友觀眾的面在那裏干喪天良的事情,最後反而激怒了流浪貓挨了無數道爪,就彷彿是被虐小貓們的冤魂歸來,她自己把大幾萬的設備砸了弄斷了腿進了醫院——
誰不說一聲晦氣呢!
“莎莎姐現在是被她套住了,真無語。”喬麗潘喝了口水繼續吐槽,“雖然同寢理論上要彙報一下,主要是給我們自己‘免責’,但我們是學妹,又是特殊的一對一幫扶政策下的,所以學校和學院最後應該不會找到我們……”
“找上也沒關係,我倆的輔導員好說話的,會幫我們解決,不會為難我們,影響獎學金評定之類的東西,再說我們這裏的新宿舍區本來也不參加‘最佳宿舍’評選。”
喬麗潘是無所謂,但安虞柚要靠着助學金、獎學金之類的各類項目生活,寢室生活也是考核中的一項。
怕就怕有眼紅的酸雞私下藉著此事給她扣黑鍋,什麼品德問題、同學和睦之類的大帽子不怕找不到,再舉報到上面去,想黃了她的名額。
好在是輔導員和審核老師們都很明理,這種舉報理由不會得到認可,理由也是現成的,事情發生在寢室之外,也不是住宿時間,安虞柚是應該被幫扶的小學妹,沒理由要反過來去對其他成年學姐負責,事故期間她在教室里上課,不可能管到學姐那去,和個人品行、同學情誼、寢室關係等都無關。
“你沒把小貓咪帶回來是對的,王妮娜沒住上病房,我和莎莎姐先送她回了她和男友租的地方。”
“我去你是沒看見,她見到她家的貓就開始發瘋了,那是她養了有段時間的寵物貓,結果罵的那叫一個難聽,李莎莎匆忙把貓裝箱子裏帶走了,她今天應該不回寢室,貓暫時給她帶回家了。”
王妮娜不願意回去原本的地方住,於是住在外面的房子,由她的男友不算很走心地照顧着。
經此一遭的李莎莎安分了下來,沉澱了不少,老老實實聽從爹媽的話住回了原本條件普通的宿舍,她再不像是之前那麼浮躁,也不再和王妮娜走在一道,倒是在學業上上心了許多。
安虞柚和喬麗潘一塊兒住了,寢室就她們兩個人,這學年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住進來,她們的生活空間一下大了不少。
有時候,她們也會和李莎莎學姐一塊約在圖書館學習或在食堂一起吃飯,兩邊都很和諧,都很默契不再提被人唾棄、持續面對輿論壓力的王妮娜。
這些都是她自己做下的苦果,明明要好好學習,但她乾脆就沒再來上過課,問就是腿腳不好。
一周多的時間很快過去。
轉眼,就要到了合組挑戰賽的時候。
提前兩天,安虞柚收到了節目組發來的統一通知和來自她的對接工作人員小江的溫馨提示。
“收到,感謝小江。”
“不客氣的,大佬!”
“請叫我柚柚。”
“好的,柚柚大佬,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