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碑
站在高高的正陽山脈之上,張霄目送兩位白色儒服的先生,緩緩地消失在群山之中,滿是不舍。
“小子,你當他們真的是好人?哼。”
就在此時,腦海之中想起了文桑子地冷哼之聲,帶着濃郁的鄙夷。
“嗯?”
張霄一愣,有些訝然地問道:“難道,他們對我有什麼壞心思?”
“額。”
文桑子聞言一滯,語氣稍微平和搖頭地道:“對你不見得有什麼壞心思,但你卻是不知道,這位白副院長,卻是和唐三丘極為不和。”
“不過他同樣是為副院長,誰也不怕誰。所以,正陽山脈的唐家也不敢多得罪。”
“至於這兩個導師,每嗝三年行走天下。凡是他們舉賢的弟子,只要入了郡院,就會得到兩塊靈石的獎勵,進入上儒,則是更多。”
“哦?原來如此。”
張霄舉起瘦弱的手桿,將舉賢令高高的對準了天上的陽光,緩緩地道。
“但是,天下之人,熙熙攘攘都為利。他們對付唐家也罷,獲取私利也罷,這些對於我來說,都不怎麼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真的救了我的命。”
“嗯······。”
文桑子聞言,點點花白的腦袋。隨即又有些不好意,緩緩搖搖頭,唏噓地道。
“要不是老夫渡雷劫的時候,受損太多,今日定會幫你將他們全部擊殺。”
“不,前輩,我的確是恨他們,但並沒有殺他們的意思。”
“有時候,將所有的仇恨都憋在心中,會有心魔的。”
“我已經憋了十五年了,心魔,估計早就不耐煩,自己跑了。”
文桑子聞言,頓時沉默了。這一刻,張霄這孩子,自己竟然看不透了。
“天地·······,咦,這舉賢令牌之中,竟然有天地二字?”
透過陽光,一片青色似玉的令牌之上,有着淡淡的花紋湧現在張霄眼眸之中。
紅色的絲帶飄舞,輕撫在瘦黃的臉頰之上。像是異常的舒服里,讓張霄雙眼裏爆發出了好奇的神色。
“咦,你這鄉巴佬,奴隸一般的存在,竟然認識字?誰教會你的?”文桑子一愣,不可置信,驚訝的聲音急忙響起。
“沒有啊,你看這個字,兩橫一撇一捺,像不像是一個人,頭頂着屋頂和天空?”
“你看這個,像不像是我背着一捆枯牛骨,行走在正陽山脈的斜坡上,遠處是群山環繞,恐怕就是和天在一起的地字吧?”
“你真的不認識字?”
這一刻,文桑子站在張霄的腦海之中,竟然有些不淡定了。
“不認識,但,卻像是熟悉了很久了一般,我們互相都懂對方?”
“都懂對方?你是在逗我玩,還是在吹牛呢?”
嗡,就在文桑子極度懷疑之中,陡然,被張霄高舉的舉賢令里,迸發出一道清色的元氣。
這元氣,像是黑暗之中一道光明,照亮了無盡生靈的智慧和道德,煥發出無盡的生命力,頃刻將張霄的身體籠罩。
嗚嗚嗚,一道道嗡鳴聲音,響起在瘦弱的身體之上。
頃刻,有些瘦弱的身體上,竟然透射出,浩然的光亮,將所有的傷疤都點亮了一般。
一條條傷疤,被光亮照射得扭動。這一瞬,扭動的傷疤,居然像是古老的文字,有着玄妙的道韻,將這光亮穩穩地吸引而停留下來。
轟轟轟,龐大的浩然清色玄氣,將筋骨肉籠罩里,張霄整個人都變得靈動了起來。
“玄心清正,這怎麼可能?”
文桑子望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蒼老的眼眸,一片獃滯里,詫異一片。
“雖然,這不是什麼高深的功法,不過是區區入門。但它的出現,卻是說明你,清正無邪,文脈浩蕩······。”
轟,文桑子的話音未落,陡然,在正陽山脈之上的陽光投射之下,舉賢令的清正浩氣籠罩之中,張霄的身軀快速地抖動了起來。
止於至善,善,善。
無盡的回聲,在張霄的到身體深處回蕩,一面碩大的神碑,緩緩在張霄胸中湧現。
碩大,歷經滄古的神碑之上,清正浩氣圍繞。古老的紋理簇擁,金光閃耀之中,一個碩大的善字,像是紋理天成的顯現。
“原來,原來是它!”
“哈哈,是它,真的是它,竟然是它·······。”
文桑子瞪大了眼珠,望着眼前的一幕,嘴唇不停抖動之中,像是失心瘋了一般,不停地重複着,充滿了驚恐的話語。
至於張霄,此時的身體被龐大的元氣充斥着,洗滌着筋骨肉皮之時,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一動不動。
······
清風掠過綠柳,吹晃了整個小溪。
小溪之上,微波粼粼的水紋,朝着四方擴散,一直擴散到一個高大的水榭圓柱旁,才緩緩的消失不見。
水榭之中,一位位十五歲少年,剛剛舉辦完成人禮,戴着皮冠,高興地隨着夫子朗讀。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朗朗讀書之聲,隨即回蕩在青石長街之上。望着一位位學子,夫子滿意地晃動着腦門之時,讀書之聲緩緩地飄向了天空之上。
嗝嗝,忽然,青山和白雲之上,一頭神俊的仙鶴,翩翩閃動長翅,緩緩劃過天際。
至於仙鶴後背之上的道袍男子,更是飄飄欲仙,神俊非凡。
“仙,真是洒脫。”
就連水榭之中的夫子,也情不自禁地抬起了白頭,望向了高空,忍不住羨慕地道。
張霄站在小溪旁,聽到了夫子的話,也深以為然地點頭。
“仙人真是瀟洒,脫離了生命的桎梏,壽命長久,高高在上,自由逍遙。”
“嘿嘿,自由逍遙?那是在這片天地之中,要是換了一個地方,你就不這麼想了。”
“哦?”
張霄一怔,望着自己身邊,突然出現的紫袍神秘人。
這神秘人,血染的帝袍,散發著無盡的殺伐和血腥之中。
無盡的血氣和殺伐里,龐大的威壓和神韻流淌,但,張霄竟然古怪得,並沒有被嚇倒。
“換個地方?大神說的是?”
紫色帝袍的神秘人嘿然一笑,大手一揮之中,世界忽然倒轉,無盡的世界在崩塌。
崩塌的世界之中,一位位仙人挺身而出,殺向了四方。
最後,天地損毀,仙人隕落,仙人隕落,破碎的人間,人靈俱滅·······。
“這是個什麼意思?”
張霄一愣,有些無語地望向了,紫色帝袍的神秘人。不知道這位大神,究竟是在演化什麼。
“天地完好的時候,仙是逍遙。那要天地都出了問題了,那仙,又要做些什麼?”
“是啊,仙要做什麼?”
張霄一愣望向了紫色帝服的神秘人,充滿了無盡的疑惑。
“問它。”
紫袍帝服的神秘人,忽然伸出了,滿是鮮血滴落的食指,指向了一塊巨大金黃的碑文。
充滿古樸,無盡神韻和無盡仙道氣息的大碑之上,獨獨只有一個“善”字。
而這個字,張霄彷彿認識了千年,萬年,又或者是千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