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險
燒水煮魚煮蟹，和之前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身邊的人換成了素素。有那麼一陣，我有點恍惚，感覺很不真實，不知道和教授一起時是真實的，還是現在是真實的。這種情況幾乎每個人都經歷過，進入一個陌生又似曾相識的情形中，分得清現實與幻想是正常人，當分不清現實與幻想時，就快精神分裂了。我可千萬要分清楚。我看了看對面狼吞虎咽不顧形象的素素，看樣子她真的餓了。我把自己這份遞給她，說：“你吃吧，我剛吃過，不餓。”素素倒是不客氣，接過去說了聲謝謝，又繼續猛吃。
等她吃完后，我照之前處理的方式，把魚簍放回水裏。走回火爐旁，素素遞給我一杯熱水。素素先發問：“剛才你跑哪去了，明明跟我後面，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還帶走了全部食物，真過分那，想餓死我啊。”
我忙道歉，可是心裏想着上次見素素到今天，實際上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怎麼在她嘴裏才一會兒？我有點怕，又不能表露出來，我真的不知道對面的素素是人還是什麼。素素說：“算了，看在你捨得把你那份食物給我的份上，原諒你了。對了，你怎麼知道這地方有物質儲備的。”
我如實回答：“之前我和秦教授一起呆過一個類似的庇護所，他說這裏所有的庇護所都有物質儲備。遇到你之前，我正跟着秦教授去救秦博，薩沙和雙姐，不過我跟丟了，然後就落入了你的漁網。”
素素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說：“不是吧，你，去救秦博，薩沙和雙姐？吹吧，你！”
我一聽她這語氣，不高興了：“怎麼了，我怎麼就不能去救他們？”
素素放肆笑起來：“這就像是聽到期末複習時，讓一個學渣教三個學霸複習。太搞笑了。”
我真的生氣了，說：“可別瞧不起人，秦教授指定讓我去的。要沒我，你還餓着肚子呢。”
素素生生把笑憋回去，說：“好了好了，讓我不用挨餓是要謝謝你。不過，你真的相信在這麼一個他們處處放置了物質的地方，他們熟悉地像自家後院的地方，他們三個牛人會受困，然後秦教授讓你一起去救他們三個。這個邏輯上講不通啊。你就不好奇這背後又有什麼故事嗎？”
被素素這麼一提醒，我有點懵，仔細想想好像有點道理？這麼大費周章為什麼呢？我一普普通通小渣渣，需要他們這麼多學霸，甚至教授費盡心思忽悠嗎？我不禁也疑惑起來：“不知道哇？你說為什麼呢？”
“切，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素素被我的蠢打敗了，翻了個白眼給我。
我其實也有點懷疑素素，記得問過秦教授，他否認收過素素這樣的學生。面對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不是真實人物的素素，我顧不得怕，。。。。直接問了：“素素，秦教授說沒收過你做學生。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素素聽我這麼說，頓時大怒，罵起來：“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我怎麼了就這麼遭他嫌棄。就算我是通過調劑分到他門下的，那也是正兒八經考上去的學生。就算他不喜歡，從來不收女生，也不用認都不認，做這麼絕吧。過分，太過分了！”
我這是捅了大簍子了，趕緊安慰她：“別生氣，別生氣！秦教授不還幫你找工作嘛，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可能學生太多，忘了吧。”
素素還是憤憤不平，繼續說：“他哪有多少學生，一雙手都數得過來。他這是故意的，出實地考察從來不帶我，只是讓我找資料，抄資料，混完文憑就急着把我推出去，怕我泄露他什麼秘密似的。”
“聽你這麼說，好像秦教授在做什麼了不起的研究，他還邀請我跟他一起去考察呢？我現在有點後悔拒絕了秦教授，聽起來好像是挺厲害的研究，還對你保密的。”我故意激了素素一下，又說：“哦，對了，雙姐也說公司從來沒有招過你。”
我好像又戳到了素素的痛處，她更氣了，氣呼呼地說：“她竟然也這麼說，太壞了，太壞了！一個個都被洗腦了。”然後她目光兇狠地看向我，壓低聲音問：“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呵呵～呵呵～”我只好乾笑，老實說，我確實在懷疑她。
她站起來，走到我身後，冷不丁一腳踢在我屁股上。我吃痛跳起來，叫着：“幹什麼，瘋啦你。”
素素說：“我就問你疼不疼。”
我氣呼呼地說：“疼，當然疼，你要被我踢一腳，你也得疼。”
素素說：“所以呢，他們一夥做戲騙你，故意隔離我，有什麼意思。鬼鬼祟祟，絕對沒什麼好事。你看吧，每次你遇到麻煩，都是我在場幫你，而你哪次的麻煩不是因為他們引起的。所以你應該相信我的。”
我安慰素素說：“別呀，你和他們一樣，都是我生命里重要的人，沒必要爭來爭去的。而且，我信誰，不信誰重要嗎？小渣如我，那麼普通的一個社會分母，來世上湊數而已。你就別計較了。”
這麼真實的素素，同樣那麼真實的所有人，所有經歷就發生在這幾天。現在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他們見面，這樣誰是誰非就一清二楚了。我提出帶素素找他們去當面問問，素素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素素問我們怎麼去？我看了看只有一套量身定做的潛水服和航行器，看來走水路是不行了。只能等水退掉后在間隔期慢慢走過去。我們還得背着潛水服和航行器，因為找定位和路線得靠面罩，而供電得靠航行器里的電池。我找工具把航行器背上，素素背上潛水服，我們乘着沒水的這段時間趕路。
因為負重，我們走的很慢，而且走了很久很久都沒看到下一個庇護所。我有點發慌，如果在下次漲潮前還沒找到庇護所，我們倆都會死，我甚至都不會想像有意外的幸運。素素也同樣感覺到時間緊迫，翻看潛水服面罩的頻率越來越頻繁。起風了，有風湧進通道，意味着潮水也即將到來。我們加快腳步，像是垂死掙扎。我很後悔出的這個餿主意，現在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