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詩酒棋

第46章 詩酒棋

“小僧清酒,勞煩施主錄名。”清酒站在酒斗場地報名處。

周遭所有人都停下轉眼看向了清酒,人人眼中,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小師傅,你……沒在說笑吧?”負責錄名之人,同樣也是越家芳林堂弟子。

能上雀舞瀾舢的弟子,即便武功修為平平,個人素養也定然一流。

眾人看着清酒,震驚之餘,還有期待。

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是期待和尚說在說笑,還是說沒說笑。

清酒一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這芳林堂的女弟子只是還以微笑,手下筆毫,還是在報名冊子寫上了“清酒”二字。

“多謝。”清酒再施禮,而後徑直離開,他所去的方向,正是詩斗場合。

詩斗,規則簡單,參賽者根據詩題現場作詩提交,等待評比。

清酒來到此地后,同樣有禮報名。

“小僧現在能動筆了嗎?”清酒問道。

“可以了,這是詩題,小師傅寫在上面即可。”另一個芳林堂弟子把紙筆遞到了清酒身前。

清酒只看了一言詩題,而後一手執筆,一手撩起袖口僧袍,手中湖穎緩行,字字清秀正好,行行勁力透紙。

片刻功夫,清酒詩成,他放筆歸架,一手輕輕將寫上了詩的紙推向了負責收錄的弟子。

那芳林堂弟子微微驚訝,作詩快的人,她見過,但清酒成詩,一氣呵成,中間無半點停頓,這着實太快了一些。

不過她非是評委,只是負責收錄,帶着訝異之色,妥善收起了清酒的詩篇。

清酒再施禮,而後又往對弈處行去。

“你們看,那和尚又往下棋那邊去了,他到底要參加幾樣?”

“報名完了酒斗,又參加完了詩決,又往棋局那邊去了,莫非他真是最近到了梁家的那個佛者?”

“如果真是他的話,那丹青之局,只怕也要歸他了……”

“他一人,要參加這四票之比嗎?這……這有可能嗎?”

眾人猜測之際,清酒已經來到了對弈場地。

對弈是這些選票對決之中最耗時間的一項,這跟酒斗還不一樣。

酒斗是因為參與的人數太多,光是報名就需要不短的時間。

而酒量好的人,同樣也多如繁星,一時間想要決出勝負,不是一時半會。

而棋局則不同,這種對局,除了在海選階段會規定時長之外,為了展現參與者真正實力,最後半決賽和決賽時候,並不做時間限制。

故而以往的對弈,往往都會持續到三日之期的最後一刻。

清酒來到的時候,有的棋局已經開始。

這邊負責錄名之人,同樣遠遠就看到了清酒,沒想到他真的來到了自己這裏。

清酒開口,她也認真給清酒錄名,並且安排了對弈。

“小師傅,你的對局馬上就開始了。”

清酒微笑道,“有勞,我這便入場。”

清酒來到他要參與那場對弈的棋盤之前,他的對手,早就已經坐在那裏養神。

這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嘴角右側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凹凸不平的臉,色成蠟黃,眼神也有些許渾濁。

看到清酒來到后,他開口道,“猜先吧。”

清酒來到之後單掌行禮,而後說道,“不必了,施主先請。”

“哼,狂妄。”刀疤中年男子冷哼一聲,“便要你後悔。”

說完他抬掌一拍,棋盤中間的一簍黑子連同棋簍一同飛起,他探手一抓,黑子盡入,他把棋簍重重放在了身前,再抓了一枚黑子,搶先落入奏位。

清酒未作思考一般,執白放外位。

刀疤男嘴角冷笑不屑,抬手欄位立。

清酒虞位立,刀疤男筒位小飛,清酒玳位跨,刀疤赴位貼,清酒勸位尖,刀疤見位立,清酒曦位貼,刀疤爭位長。

“哈,我當如何了得,不過爾爾。”刀疤冷笑,他已經能猜到清酒棋路。

行棋至此,最普通也是最簡單的點三三定式,便是剛學棋者,也能輕鬆看穿。

清酒依舊無半點慍色,便要抓子落位,而就在此刻,酒斗場地那邊跑來一名弟子。

“小師傅,酒斗要開始了,您看……”

清酒看向刀疤緩聲道,“勞煩施主暫等片刻,小僧去去就來。”

刀疤無所謂道,“棋局有時限,你且隨意。”

清酒轉身,跟着酒斗場的弟子離開。

當清酒來到酒斗場地時候,果真人群擁擠,高矮胖瘦,老弱病殘都有站在這酒斗場的。

清酒入位,隨着一聲鑼響,酒斗正式開始。

第一輪,三個大碗裝酒,每一個大碗,都有尋常人臉那般大小,若是底子差的,別說三碗,能喝下一碗,也是妄想。

然站在此地的人,沒有一人有半點懼色。

喝酒方式隨意,只有一個要求,碗中的酒,不能明顯潑灑太多,否則要麼重新飲一碗新酒,要麼失去資格。

比賽一開始,在場之人便各顯神通,站着喝的,躺着喝的,坐着喝的,跪着喝的,方法各式各樣,手段層出不窮。

清酒一邊看,一邊抬起酒碗緩緩喝盡三碗烈酒。

最終也只有三五個人未能通過第一輪。

“半刻休息時間,繼續第二輪。”

清酒再走到棋台,“施主久候了。”

說完執白再走,刀疤不屑跟子,清酒卻是越行越快。

刀疤每落一子,不到半息時間,清酒白子便緊隨落定。

“想與我拼快?和尚你是酒醉了吧。”刀疤察覺清酒意圖,同樣絲毫不示弱,快子連攻。

清酒並不回答,只是速度愈快,刀疤已經漸趨吃力。

“和尚有點本事。”刀疤開始不屑,此刻已認真對待。

只是,再二十手之後,刀疤幾乎在落子的瞬間,清酒白子同時落定。

刀疤滿頭大汗,執子之手,已然顫抖。

再三手之後,刀疤舉棋不定,“這……這……”

“嗒,嗒嗒,嗒嗒嗒嗒……”黑子從他指尖落下,掉入局中,彰顯的,卻是出局。

“黑子中盤投子,白子勝。”

旁邊弟子記下了對局結果,清酒對着刀疤說道,“承讓,小僧先行一步。”

刀疤看着清酒漸遠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棋局。

“問題出在了哪裏?”

肩旁被拍了一下,才打斷了他的沉思,隨着一人把手指在了第十八手,“恐怕是這裏。”

“這怎有可能?”刀疤大驚,仔細再看,片刻之後,他大大吸進了一口氣,對站在自己身旁之人說道,“我雖有輕視,但絕無輕心,瞎子,此局若你來,結局如何?”

那人搖搖頭說道,“未可知。”

“如此,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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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將近,清酒返回了酒斗場,繼續第二輪的酒斗。

他並未注意,在他對弈勝出之時,藍星也在她的棋局上,取得了勝利。

藍星對周遭無關之人,並不會投諸多餘目光,可清酒,卻總能無故讓她注視。

“他竟也參與了對弈,若是他也夠強,最終定會交手,他究竟是何目的?”藍星清楚清酒絕非是花和尚。

那他出現在此地,還參與了這些選票爭奪,目的便很值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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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酒斗之後,還站在場中之人,已經十不存一,僅有六人而已。

如今剩下的大半,也是勉力支撐。

第四輪,也是最後一輪,這一輪過後,如果還有人能站着,那便根據站着之人的狀態來評判輸贏。

“第四輪,開始。”

負責任宣佈后,一群芳林堂弟子每人用托盤,各自抬着一個小酒盅走出。

跟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這托盤純黑,酒杯卻是純白。

最後出來的一人,托盤純白,中間放着一個純黑的酒壺。

剩下參賽的人看清楚眼前之景,六人之中,有三人臉色大變。

此刻看熱鬧的人,也有認出了這酒來頭的。

“竟然是這杯酒,不一般不一般,即便是在越家,這酒一年也僅僅能拿出一壇,據說是八十年前的越家家主所埋,其名落第狀元。”

“還有這種事,老兄弟你可得詳細給我講講。”

“哎~~~不行不行,此事只能提到此,再不能多言,還是專心看,有意思的來了。”

隨即,酒斗場中,三人棄權。

清酒好奇問道,“他們為何突然棄權?”

主持酒斗之人道,“因為接下來的,是毒酒,一種特殊的毒酒。”

清酒道,“斗酒還需要賠上性命嗎,哪有這般道理?”

酒斗主持人道,“小師傅且安心,此毒酒,非真有劇毒,也不會取人性命。”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無毒,為何又稱毒酒?”清酒問道。

酒斗主持人一時無奈,即便這和尚認不出這酒,剛才也已經有人說明了,莫非他是真的不識越家落第狀元嗎?

偏偏這其中緣由,不論是不是越家的人,都是不能輕易提及的。

不少知情人也愣住了,和尚不知道這落第狀元,就敢參加這酒斗,簡直離譜了。

也有不少人開始起鬨,“有本事挺到最後一輪,喝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

“就是,想贏就必須得喝,又何必知道是什麼。”

酒斗主持人也只能說道,“越家敢作保,便決然無事,小師傅一飲便知。”

清酒微微一笑道,“也好,小僧這便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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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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