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被扣的三個月薪水
“楚子航這次鬧得太過了！摧毀了一處當地標誌性的建築！燒化了不知多少澆築在混凝土裏的鋼筋！也就是運氣好，下墜的玻璃碎片沒有造成傷亡！”施耐德說。他這手裏的文件推了出去，裏面的內容也展現了出來。
內容是一份學生簡歷，每份簡歷都加蓋着特殊紅色漆章。漆章的文字是，“尼伯龍根計劃”。
“尼伯龍根？”曼施坦因聽說過這個神話中的“死人之國”，不過他不明白這跟他還有楚子航有什麼關係？
曼施坦因轉身，一步步後退，遠離這張長桌：“施耐德我無法阻止你袒護你的學生，但我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你會因此收到校紀懲罰……不，黨規！”
“不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那裏還有幾份，打開看看吧。”施耐德說，他把文件遞了過來。
“從你沒有動手阻止我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共犯了。”施耐德冷冷的說，“你也跑不了，裏面也和你有關”
“你……好吧。”曼施坦因無奈的靠了過去，這一劫無論他怎麼也躲不過去。
“你說的啊，今天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說出去。”曼施坦因說。“等等。”他的手在即將觸碰到檔案的時候停了下來。
“先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尼伯龍根是什麼意思？”曼斯坦因說。
“尼伯龍根計劃，校董會主導的血統篩選計劃。名義上他們要從a級以上學生中篩選精英加以特殊培養，事實上他們還有一個目的是清洗我們中的可疑血統。這些學生都被認為血統存疑的，包括你的學生陳墨瞳，”施耐德指了指古德里安，“還有你的學生路明非，現在還要說這跟你們無關么？老友們。”
“你將觸碰的那紙檔案就是你的學生陳墨瞳的。”施耐德說。
“不可能吧？要說血統存疑，最有問題的難道不是你的學生楚子航？可這裏面沒有楚子航？”古德里安說。
“古德里安，范蠢也要有個限度，楚子航的現在在我手裏。”施耐德顛了顛手裏的那張紙。
“抱歉。”古德里安說，“為什麼明非的名字也會在這裏？”
“好了，估計你們也雲裏霧裏。”施耐德說。
“現在，我要銷毀屬於我學生的資料，你們也可以將你們學生的資料銷毀，我不會阻攔的。”施耐德掏出一個打火機，橘黃色的火苗跳動，親吻在了紙張的一角。
待到紙張化為灰燼，施耐德冷冽的看着二人：“需不需要打火機？”
“需要。”
“需要。”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血統遭到懷疑，意味着將要遭受到終身監禁甚至直接抹殺，也就代表着他們的未來毀了。自家的學生什麼秉性一清二楚，不能因為一紙文書而斷送的未來。
“不愧是我多年的老友。”施耐德拍手，“檔案我已經提前編湊，提前呈交了調查報告。我搜集了一點資料隨便寫了寫，我說他們血統沒有可疑的地方，但是我的結論未必會被採納。”
古德里安和曼斯坦因聽后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們會怎麼選擇？”曼施坦因反應過來。
“你們小時候的經歷決定了你們現在的決定，這一點很容易就可以推敲出來。”施耐德說。
“打起精神吧。楚子航這次做的太過火了，校董會絕對會盯上他的。”
施耐德說。在行動前，他特地在任務的最後標註了“最好無聲無息的完成”結果呢？直接把一座樓給炸塌了！這讓本就被盯上了他，更加雪上加霜。
“我有些搞不明白，明非為什麼會被盯上？他上個學期都沒有上課，要不整天不着蹤影，要不就窩在宿舍里睡覺。”古德里安緩緩地說，“這不就是現實版的懶羊羊嗎。他怎麼會有危險呢？”
“我也不明白。你的學生要不是校長保着他，他早就坐上回家的列車了。”曼施坦因回答，“他和他弟弟還欠着我6萬字的檢討沒寫了。我去討要，你猜怎麼著？一個把我拉黑了，一個給我告到校長那兒，扣了我三個月的薪水！”
“……”古德里安沉默，“吃苦耐勞是很好的美德，你這個德國佬也需要鍛煉一下吃苦耐勞。”
“不要在爭論路明非的事了，校董會根本就沒太在意過這個S級，即使他是終結過初代種的人。”施耐德阻止了還想要說什麼的曼施坦因。
校董會的目光一直在楚子航和凱撒這兩大王牌身上，對於路明非的看法只是“撿的屠龍果實的幸運兒。”
“那就好那就好。”古德里安拍着胸脯長舒一口氣。
“如果校董會不採納我的文件，那他們大概率會被切除腦葉白質，然後被扔進精神病院，在無數道目光的監視下度過餘生。”施耐德說。
“要是校董會真惹怒了明非……”古德里安摘下眼鏡，用袖口擦着鏡片。“希望對校長可以網開一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路明非給他東西的事他一直死守，他的頭髮已經烏黑鋥亮，兩千多度的近視也好了。頭髮是染的，鏡片也沒有度數，他為了堅守承諾一直在努力扮演一個三高加身，體質羸弱的老年人。
他曾悄悄試過自己的力氣，輕而易舉就將碗口粗的鋼筋掰斷，可以說他的力氣碾壓學院裏的所有混血種。
他是屈指可數知道路明非模糊實力的人，也是唯一知道天地要大變的混血種。新的文明即將到來，龍類在新文明生靈的面前微末如塵埃。
“知道這麼多幹什麼？糊裏糊塗的過一輩子，升個教授職位不是挺好嗎？”古德里安暗自苦笑。
身為路明非的導師，他一不去上課，校領導就會找他，他也就經常去找路明非交談，天地大變就是在求路明非去上課的過程中聽到的。
“好了，我要去睡覺了，明非的檔案在哪？”古德里安伸手向曼施坦因索要打火機。
“文件里沒有和路明非相關的內容。執行部查過他的過去，平淡無奇。他的前十八年人生正常得讓人覺得太失敗了，甚至會懷疑他根本就沒有血統，是被錯招進來的。”施耐德聳聳肩。
“那可真是幸運。人老缺覺，在不睡覺明天我的血壓會爆表的。”古德里安打着哈氣離開了。
“總感覺……他變的年輕了。”施耐德皺眉，身為執行部的老大，身邊有絲毫的變化都會注意到。
“他發神經般的買了一堆昂貴的護膚品，呵護皮膚的認真讓我懷疑他煥發了春天。”曼施坦因說。
“真的是這樣嗎？”施耐德喃喃。
……
夏彌已經睡熟了，窗帘沒有拉上，月光照在她的柔軟的額發上，被子一直裹到了後腦勺，只露出一張精緻的小小的臉兒，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兩痕陰影。楚子航心裏一動，那睫毛一根根歷歷可數，彷彿計數時間。
……
“絲——碰！”
引線的燃燒聲瞬間劃過，巨大如悶雷的震響在兩床之間的縫隙炸開，火藥爆炸后的余煙和引線燃燒后的味道瀰漫。
“啊！！！”夏彌扯着嗓子彈了起來。
“路前輩？”楚子航身子矯健，身形躍遷，下意識的就要打開棒球包，看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們的人，一愣。
“看了這次的叫醒服務客人很滿意。”路明非說。難得起了玩心，必須珍惜一下。
“你是不是有病？！叫人起床是用這種方式？”
夏彌惡狠狠的盯着路明非。她早就發現路明非來了，只是一直在裝睡，好奇她想要幹什麼，沒想到這貨直接拿大炮仗點燃，給她來了一次難忘的叫醒服務。
“嗯？有意見？”
路明非眉毛一挑，可樂罐大小的炮仗被拿了出來，艷紅的封皮彰顯着它的喜慶。
“我意見大了！欸！你在幹什麼？”夏彌頭皮發麻，黃金瞳點亮，氣流被攪動起來，想要吹飛路明非手裏的炮仗，打火機是防風的，吹不滅。
“——碰！”
“啊！！！”
路明非手裏的炮仗被點燃，無論風多大都可以落到夏彌身邊，它就像是一塊鐵坨子，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夏彌怎麼也吹不動，最終導致炮仗在她腳邊炸開，把纖細長腿炸的黢黑。
“年輕人要有精氣神，不要整天睡不醒。”路明非說著又拿出了一個炮仗。
“——師兄！”夏彌一個前撲加吶喊奪下了路明非手裏的炮仗，“是小蝦米的錯，不應該睡懶覺的。”夏彌咬牙切齒的說。
“孺子可教也。”路明非的玩心散去，禍禍夏彌的念頭也沒了。
“感謝師兄的教導，夏彌保證不會再睡懶覺！”夏彌陰笑着說，不愧是能和段德成為朋友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師兄！走！我們去吃早餐！”夏彌抱着楚子航的胳膊，連拖帶拽的把他拉了出去，關門的時候還對路明非比了個國際手勢。
“青春的畫布很美，路明非啊路明非，你可要努力的描繪啊。”
路明非喃喃。屬於路明非的時間不多了，在給遺憾畫上句號的時候那個衰小孩也就該消失了。
“這才是真的少年心性嗎？”路明非輕笑一聲，“不曾有過的韶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