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助拳
整個鏢局都處在一陣吵雜和悲傷的氛圍中,關緣心中有事也感焦躁,只得吐納養氣到凌晨,不知幾時昏昏沉沉便睡去了。
數日之後,鏢局上下已經換了顏色,人人戴孝,處處披麻。關緣雖小,也忙了個底朝天。通知各路親友,安撫鏢局遺孀家屬,件件都少不了他。
之前隨關義安出門接喪的一名鏢師提前回來,說是已接到眾人棺槨,正往家趕來,預計正午時分能到縣城北門。關緣今日早早起床,換上孝服,隨嬸娘一行人準備出城相迎。
城門口只見河洛鏢局一行人,趕着數輛大車,正往裏進。關義安形容憔悴,風塵僕僕,關緣急忙上前喊道
“三叔!”
“回家再說。”關義安疲憊的擺擺手,默默趕車繼續走,關緣只得跟上。關緣往後望去,嬸娘已經大哭着撲到了車上棺槨旁,堂哥關修也在一旁哭泣。
眾人一路來到關家祠堂,關義安領頭跪在台前,連磕三個頭,厲聲道:“此仇不報,妄為人子。”關緣想到自家要去和魔教尋仇,無異以卵擊石。關義安年少時遇過情傷,至今獨身。他性格偏激,不好相勸,關緣只得暗自皺眉。
“我河洛鏢局自父親創立以來,行走四方,廣交朋友,布施善舉。不想被魔教賊子以那無恥行徑害了父親和大哥性命,何其可恨!某在父兄牌位前立下重誓,自當報此血仇!”關義安此時已然是河洛鏢局主事人,眾人自是一陣附和。
祭拜完事先準備好的靈堂,關義洛安排了喪事相關事宜,一頓忙碌后已是日落,眾人聚在大廳。
這幾日河洛鏢局也邀請了幾位江湖同道前來相助,有王氏娘家的金刀王家王仲強,有丐幫洛陽分舵的邢長老,河南地界上船幫之首天雄幫的幫主聶天雄等其他幾位,一併邀入了大堂相議。
“關老爺子是咱河洛一帶德高望重的前輩,這次慘遭魔教之害,我等自然守望相助,定要幫着河洛鏢局討回公道。”
那專職走船的天雄幫和河洛鏢局之前多有生意來往,聶天雄和關山也算素有交情,便第一個站出來表明立場。
“魔教行事一向詭秘不可測,再說那XZ離魔教老巢黑木崖也近,此事還得廣邀各路豪傑,從長計議。再說僅憑那人一句話,也無法斷定他就是魔教中人。山西地界的正派莫過五嶽恆山派,不如遣人請三定師太中其中一位下山,主持大局。”說話的絡腮鬍子正是金刀王家王元霸之子王仲強,受王氏之邀前來相助。
“那幾十車的貨物也不是區區幾人就能運走的,賊人肯定漏了形跡,只是時間過了這麼久,怕是追蹤不到。”洛陽分舵邢長老乃是這趟鏢的介紹人,丟鏢的消息傳回來后,若不是丐幫與河洛鏢局向來信譽不錯,貨主賣個面子,信他們能夠找回,不然早就找上門來了。便是如此,也估計拖不了幾日了。
“這一點邢長老放心,出事後有鏢局的老夥計一直留在XZ城打探消息,前幾日快馬傳信說那幾十輛大車疑似往西南邊走了,最終消失在了呂梁山一帶。那持雙鉤的漢子也被人認了出來,是山西三友的老三吳戈,其餘那兩人定是老大崔鐵,外號崔判官,和老二柳隨風。”關義安提到那山西三友的名字,語氣都變得陰狠起來。
“山西三友我倒是聽丐幫中的弟兄們說起過,此三人亦正亦邪,手底下都不弱,只在呂梁山一帶活動,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投靠了魔教。聽聞那崔判官還是河西崔家的弟子,犯了官司才流落綠林,一手摧心掌的功夫可是不弱。”
“幾十車的貨,不是呂梁山那山溝溝里幾家小商行能吃得下的,肯定能追查得到。這次丟鏢,我河洛鏢局責無旁貸,定會儘力追回貨品,至於那山西三友,我定要將之千刀萬剮。”關義安自身武藝不弱,關山的一身絕藝自認學的七七八八,又有眾人相助,自信滿滿。
數人商討半宿,決定後日啟程,先前往太原,約上當地的幾位正道高手,併發函給山西分舵的丐幫弟子,幫忙協助打探消息。
關緣尚且幼小,自是留在家中,沒有參與。臨走前,關義安將家傳劍法和吐納心法中的精妙之處又盡數給關緣講解了一遍,這裏夾帶着關家數人幾十年的修鍊心得,也算是留下薪火。
關緣心知自己目前武功微弱,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家苦學苦練,爭取早日在這笑傲江湖中能有自保之力。
他讓家中鏢師幫自己削了把木劍,做的短小些,用來練習家傳劍法。他平日多注意基礎的打磨,上手這疑似的全真劍法,倒是學得飛快。沒幾日便舞的像模像樣,但也只是個樣子貨,還沒能把劍法和吐納結合在一起。
河洛鏢局近日已將一切走鏢生意都推了去,留守鏢師多奔波在河南山西境內傳遞消息。關義安一行人走了剛過十餘日,就傳來消息,說是在呂梁山裏的靜樂縣發現了山西三友的蹤跡,正要追蹤而去。
忽一日,鏢局守門的趟子手進來傳話,說是有華山派弟子登門造訪,前來弔唁,關緣急急忙忙趕往會客廳。
卻見一男子,年過四旬,身着玄衣,背負長劍,立於廳內,正是華山派外門弟子徐錦雲,專門負責些華山派周邊產業,之前也來過關家。
關緣立刻抱拳行禮“徐師伯,侄兒關緣有禮了。”
“緣兒不用拘謹,學藝時我和義商師弟相交甚密,情同兄弟。我路過潼關,聽聞關家突遭大難,特來看看你。”
“謝師伯關心,我確無大礙。”
“嗯,聽說那賊人是魔教中人?”
“回師伯,賊人是那山西三友,衝突間聽說似乎是已投靠了魔教。我三叔月初就已去了太原,前幾日傳來消息,說是已發現那魔教賊子蹤跡。”
“哼,魔教賊人,人人得而誅之。我也前去助你三叔一臂之力!”
“對了,緣兒,我見你步腳輕盈,呼吸有序,底子打得不錯,可曾想去華山拜師學藝?”
關緣驚喜有加,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上華山跟着岳不群那夫妻店走劇情。現在看來有魔教威脅,還是儘快抱住大腿為好,更何況那華山上還有絕頂高手風清揚坐鎮,自然能保自己周全。
“小侄求之不得,還有賴師伯引見!”
“哎,自從前些年山上突逢疫病,派中弟子十不存一,早早封山。只有我們幾個外門弟子在外奔波,打理產業。幾位長老去世后,幸得有岳掌門出類拔萃,武藝超群,你要是能拜在他門下,也是極好的。”
徐錦雲說罷就為關緣寫了封書信回山,與岳不群說了此事,看看他的意見。
隨後關緣陪着弔唁了一會兒,徐錦雲便啟程前往山西和關義安等人匯合。
又過了十餘日,信使又傳來了好消息。說是關義安帶人在呂梁山麓截住了山西三友,幾輪拚鬥下來,邢長老帶着丐幫幾人圍殺了那三友之二,使長棍的柳隨風,關義安和老三吳戈放對,傷了他一條臂膀,后被王仲強一刀殺了。只剩那老大崔判官確實是個硬點子,攻其不備,轉瞬間一招催心掌廢了聶天雄,至今重傷未醒。徐錦雲上前搶下聶天雄,眾人正要圍攻崔鐵,卻被一不知從何處跳出的黑衣人用天女散花的暗器逼退,將其救走。
眾人搜了許久,也未尋得崔鐵,更奇怪的是那幾十車貨物好似憑空消失一般,進了呂梁山,就再也沒找到一絲蹤跡。眾人苦尋多日無果,只得迴轉,打算先回孟津再做計議。
一行人回到河洛鏢局已是九月底,鏢局內安排了酒肉席面犒勞眾人。關義安祭拜了關山和關義洛,正在席間和邢長老商談那批貨物的事宜,貨物找不回來,一時間也沒了主意,皺眉不展。
徐錦雲尋得空檔,和關義安說了想讓關緣拜師華山的打算,關義安自是一百個願意,忙說讓下人開始準備拜師束禮。徐連說還得看看岳不群的意願。
眾人正吃喝交談間,一鏢局的趟子手奔入大廳,忙說
“不好了,三爺!先行回來,在家養傷的聶幫主剛剛被人發現死在了床上,首級都被人割了去!家中婦孺也盡數被殺!還是前去送葯的幫眾發現的”
“什麼!聶幫主遇害了?”眾人大驚
“定是那崔判官又潛入城內下的手!該死的魔崽子!”
“天殺的魔教,禍不及妻兒,他們怎可不顧江湖規矩,下此殺手!”
“他們哪裏還管江湖規矩,要我說,下次再遇到他,咱也甭客氣,併肩子上剁了他!”
突然內院傳來一聲冷哼“不用等下次了,咱這就在這兒,你們可敢動手?!”
只見崔鐵一手挾持着關緣,一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