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邊纏鬥
沒一會兒,二人已經過了數十招,關義洛的家傳劍法穏重端嚴,劍勢來去如電,人影進退如風,儼然已成氣候。使那雙鉤的漢子倒是劍走偏鋒,怪招頻出,一時間反倒隱隱佔據了主動。關義洛久久沒能拿下對手,突窺得個破綻,腳下一進,使出一招白虹經天,直指對方肩窩。不料那漢子不慌不忙,身子一側,雙鉤交叉,竟想將長劍鎖住。
關義洛回手撤劍,另一隻手食指中指並做劍指,戳向那人頸部,正是將一招扁舟一葉脫劍化指。那漢子一式鐵板橋避開劍指,雙鉤畫圈,逼得關義洛只能後退跳開。
關義洛心知此人不好對付,正要打起精神上前,沒想到持棍男子跳入戰圈,分開二人,嘴上說著“莫急莫急,先待我等好好商量嘛”他是面朝著雙鉤漢子說的,似乎是要勸說他,手上的棍子卻隱隱對着關義洛。
關義洛看他幾人前後態度不一,心裏不禁不屑,正要開口說話。突然那漢子似乎按了齊眉棍上什麼機關,數根鋼針噴射而出,直奔關義洛而去。關義洛離得太近,來不及閃避,數枚鋼針中只得避開一半,餘下盡數刺中肋下。
事發突然,關山來不及出手,眼睜睜看着大兒子脫力倒下。沒幾個呼吸,關義洛口吐白沫,面色青黃,便已生死難料,定是那針上帶了毒。
關山雙目圓睜,一時間氣的手抖,一聲怒喝,拔劍直刺面前二人。
“還我洛兒命來!”
三人斗在一起,劍光滾滾。
持棍男子武功比他那三弟更甚,且裹了銅皮的棍身,舞起來力大勢沉,威風凜凜,這一手剛猛棍法和剛才的卑鄙行徑判若兩人。
關山幾十年的功夫都沉浸在那一身劍法上,雖然心急如焚,肝膽欲裂,但劍法卻仍精妙絕倫,變化入微,正中有奇。沒出二十招就壓制住了二人,讓二人險象環生,首尾難顧。
關山此時使出一招橫行漠北,橫劍斜削,順着長棍,眼瞅着要將那持棍男子左手手指盡數削去。
一直冷眼旁觀的黑衣男子大喝一句“好劍法!”只見他一躍而起,一掌直攻關山前胸。
關山一直留了兩分心神在那黑衣男子身上,見他飛身加入戰局,便屏氣凝神,也一掌迎了上去。
雙掌一觸,關山便感覺好似迎頭撞上了一頭髮瘋的野牛,那黑衣人掌力驚人,壓的關山竟有些無法呼吸。關山嘴裏一甜,知曉二人內力相差甚遠,正要借力後退,順氣凝力。沒想那黑衣人另一掌從腋下鑽出,直接印在了他的胸口。
關山眼前一黑,如同被巨錘錘了一下,連退數步,跌坐在地,嘴裏止不住的吐血。
“好霸道的掌法,閣下幾人如此武功,卻做下如此卑鄙之事,當真不怕武林同道恥笑么?”
“呵呵,神教做事,用得着旁人指手畫腳?”說完一掌印在關山頭頂。
關山頃刻倒地身亡,手指着倒地大兒子的方向。
鏢局眾人見當家的身死,膽戰心驚,瞬間做鳥獸散。有幾個親近的鏢頭揮舞刀劍上前想給關氏父子二人報仇,被雙鉤漢子隨手幾招殺了。商隊的夥計更是明哲保身,拋下貨物,盡數散逃。茶水攤上也有幾人卸下偽裝,從桌下抽出刀劍棍棒,圍殺鏢局眾人。
馬三等人逃入了路邊樹叢,躲了一晝夜,第二天才敢回到現場,收拾了關氏父子二人的屍首,可那幾十車貨早就連車帶貨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快馬加鞭,先行回來報信,其他人收斂了關爺和大郎等人屍首,雇了牛車,在後慢行”馬三說道。
只見關義安眉目通紅,雙手緊握,緊緊抿着嘴唇,半晌間不說話。關緣站在一側,從小祖父和大伯待自己極好,如今突聞噩耗,一時間也接受不了。
“魔教賊子,父兄之仇,不共戴天!”關義安咬牙切齒,鏢局眾人應聲附和。
“三叔,如今當務之急,當是先迎祖父大伯回家,入土為安,再做打算。”關緣說道。平日裏關緣少年老成,穩重踏實,幾位叔伯議事也都不避着他。
“嗯,我親自帶隊去迎,這就出發。”關義安招呼了家中十數個可靠鏢師,一眾人跟着馬三出門而去,臨走前交代關緣照顧家裏,莫讓驟然聽得消息的家中婦孺尋了短見。
關緣來到後院,還真不知如何和自己的大娘,也就是關義洛的妻子王氏說起此事。正猶豫間,院內傳出王氏大喊
“無恥小賊,害我夫君。修兒,快找人把信送去洛陽,找你舅舅來,幫你父報仇!”
王氏本是洛陽金刀王家的女子,金刀無敵王元霸的女兒,王仲強的妹妹。性格潑辣火爆,素來有巾幗英雄之志。祖母早逝,這河洛鏢局後院,卻一直是王氏當家。
關緣走進院內,只見王氏正指揮着下人們準備白布孝服,自己站在院子中央,對殺害自己夫君的賊子,破口大罵。旁邊一十歲左右的少年淚眼雙行,低頭無語,正是自己的堂哥關修。關修從小體弱,性格偏軟,倒是沒有習武,家中讓他多養養身體,讀書從文。
“嬸娘,逝者安息,三叔已經前去接祖父大伯回家,估摸着後日便回來了。”
“哎,開鏢局闖江湖如同刀尖行走,這些事我心裏有準備。俗話說,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只可憐你哥倆,小小年紀,就都沒了父親,這以後的路不好走啊。”
“這次的事情沒這麼簡單,聽前面的人說,截鏢的疑似日月神教的人。他們可不好對付,我已寫信送往洛陽,請我哥哥來助拳,定要讓那魔教賊子付出代價。”
“也不知這次丟了鏢,貨主得找我們賠多少,還得安撫鏢局內喪命的弟兄,這可都是一大筆開銷……”
王氏不迭的念叨,不停的安排今晚鏢局內的守夜,還有後面搭設靈堂的採買準備。關緣看看她狀態激動,倒沒什麼太大不妥,便寬慰了她和堂哥幾句,就告退回去了。
跟自己的母親蘇氏請過安,蘇氏認定是佛祖降罪,打算在佛堂多頌十遍佛經,關緣見勸阻不住,也就隨她去了。
一切忙完,回到自己的小院,已是入夜。
關緣躺在床上,暗自心想,這也不知是笑傲劇情的什麼時候,這日月神教如此猖狂,還得加快練武步伐,不然太沒有安全感了。祖父關山和大伯關義洛,鑽研家傳劍法多年,也算是江湖上的好手,比不上大派弟子,也算是二流好手。可惜竟被幾個原著中不見經傳的魔教賊子害了性命。
看來這笑傲江湖的水,也挺深啊。
自己穿越以來才5年,就算每日研習武功,限於身體幼小,不怎麼見到成效。家傳的吐納內功已然入門,劍法招式背是背下來了,暫時還不能練習太多。
關緣剛穿越的那幾年,一直在研究自己有沒有什麼金手指之類的。什麼系統啊,設定啊,異能啊,關緣嘗試了個遍,毫無收穫。倒是每天研究自己身體,念念有詞,險些被母親蘇氏懷疑入了魔症。
唯一有可能的異樣,是關緣最近在胸前心口處發現的一片小小圓形的印記,淡淡的銀色,不知道是胎記還是類似紋身之類的東西。關緣清晰的記得自己幼小之時,絕對沒有這個印記。是隨着近期家傳吐納心法入門之後,才逐漸從心口的皮膚上顯現出來。
此印記卻似乎沒有什麼作用,也沒見吐納運氣時有什麼變化。關緣嘗試運氣到心口去感知這個印記,只覺得冰冰涼涼,並無其他異常。本以為可以加快自己運氣速度,修鍊速度的關緣很是喪氣,就像是下載了一個無法開啟的外掛一樣,讓人心痒痒但就是拿不到。他研究了數月,也就放任自由了。
日日苦練之下,但關緣倒是發現了關家這家傳武功貌似不簡單。
這吐納心法就是不簡單,通篇都是道家術語,口訣開篇便是:
大道初修通九竅,九竅源在尾閭穴。
先從湧泉腳底沖,湧泉衝過漸至膝。
膝過徐徐至尾閭,泥丸頂上迴旋急。
秘語師傳悟本初,來時無餘去無蹤。
歷年塵垢揩磨凈,遍體靈明耀太虛。
修真活記有何憑,心死群情今不生。
精氣充盈功行具,靈光照耀滿神京。
金鎖關穿下鵲橋,重樓十二降宮室。
這逼格這麼高的心法口訣,可不像是大路貨,關緣懷疑這就是前宋年間的全真教入門心法,全真大道歌。配合著家傳劍法,共七劍七式的招式名稱,什麼張帆舉棹,暮雲合璧,萬里封喉,關河夢斷。關緣幾乎認定之前傳功給祖父關山的道人,就是全真教傳人。只可惜可能是時間有限,或關山資質不夠,未能得傳全真教其他高深武學。要是能有金雁功,先天功什麼的傳下來,那關家還不得原地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