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殘酷的事實
洛陽城的狀元樓之中，此刻笑滄海正在吃着一碗陽春麵，這碗面的分量並不是很足，不過笑滄海卻吃出了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這個時候，狀元樓下快步上來了一名神色略顯慌張的弟子，隨後他就跪倒在笑滄海的面前，然後稟報道：“剛剛從雲羅山莊的邊傳來的消息，趙文彥打敗了楊耀輝，此刻他們三人正在直奔這裏而來。”
聽到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此刻狀元樓底坐着的人紛紛一愣，接着就交頭接耳地議論了起來，正在吃面的笑滄海臉上倒是沒有多少驚訝的神色，他停下了自己吃面的動作，抬起頭向著那個傳話的人問道：“已經過去多久了，什麼時候的消息？”
前來傳話的人愣了一下，接着就像笑滄海拱手答道：“回稟主上，大約應該是一炷香前的事情了，要不要讓兄弟們直接現身保護主上？”
還沒有等笑滄海回答，樓梯上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許宏新和溫興賢緩步走上了狀元樓，見到他們二人前來，笑滄海擺了擺手示意那個傳話的人退下。
許宏新和溫興賢來到了笑滄海的面前，笑滄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同時示意一旁戰戰兢兢的小二將面前的碗端下去，然後他就向著面前的兩人問道：“我很好奇，他竟然能擊敗楊耀輝？”
許宏新和溫興賢面面相覷了一下，接着許宏新就輕笑了一聲，然後他向著笑滄海答道：“趙文彥那個人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他一直都很強，只是當年被巔峰時期的楊耀輝壓制住了而已，如今他能打敗楊耀輝，我一點都不感覺意外。”
溫興賢倒是遲疑了一會兒，等到許宏新說完話，他才輕聲說道：“我倒是覺得我們並不能小瞧那個趙文彥，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一樣。”
對於溫興賢的謹慎，一旁的許宏新頗為有些不在意，隨後他笑着說道：“溫兄，你這點上就有些太過謹慎了，他趙文彥如今就算是天下第一又能怎樣？單打獨鬥的天下第一，永遠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下第一。”
接着，許宏新就看向了正坐在桌旁沉默着的笑滄海，然後他繼續說道：“真正的天下第一應該是笑兄這樣的人，當你掌握了整座江湖的時候，就算你不是天下第一，你也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笑滄海倒是並沒有理會許宏新那些奉承的話，若有所思的他低着頭沉思了一下，接着就輕聲地呢喃自語道：“都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了……照理說，既然他已經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那麼這個時候也應該到了啊？”
就在笑滄海有些疑惑的時候，狀元樓的樓前傳來了一陣喧嘩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笑滄海頓時笑了起來，接着他就抬手招來了身旁站着的一名弟子，然後輕聲吩咐了下去：“不要攔着他們，讓他們三個上來。”
很快，笑滄海的命令就傳了下去，在長期以雷霆手段治理整個組織之後，幾乎沒有任何人敢違抗他的命令，所以很快趙文研三人就緩步順着樓梯來到了笑滄海所在的樓層。
走上樓來的趙文彥，先是看了一眼站在笑滄海身旁的許宏新和溫興賢，接着他就緩步來到了笑滄海坐的那張桌子之前，然後問道：“你完全沒有必要去做這些事情，你究竟準備做些什麼？”
迎着趙文彥的視線抬起頭，笑滄海答道：“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要多嘴問一句，你究竟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找我聊天的？”
拉開了面前的椅子。趙文彥略顯平靜地坐在了笑滄海的對面，接着他就沉聲反問道：“如果我要真的想殺你的話，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在這跟你聊天嗎？”
笑滄海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他向著趙文彥輕聲說道：“既然你不想跟我動手，那你就還當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的話，那我現在就邀請你加入至尊，共同打造江湖的新秩序，趙文彥，不知你意下如何？”
看着面前的笑滄海，趙文彥突然感覺到面前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
於是，他沉默了一下，就向著笑滄海一字一句的問道：“既然如此，我們先不提其他的事情，那你告訴我，小雨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了這個問題，笑滄海要好像早就料到趙委員會這麼問了一樣，他苦笑了一聲之後搖了搖頭答道：“你們江湖人總口口聲聲地不相信命，只相信手中的刀和劍，但是很多時候，命這個東西你還真的不得不相信。”
隨後，笑滄海湊過頭看向了窗外，他的目光穿過了洛陽城的無數亭台樓閣，看上了那無垠的湛藍天空：“你離開的第一年，應該是年尾的時候，徐雨她過來找我了……”
當時的至尊還只是笑滄海腦海中的一個狂妄的想法，不過那時的笑滄海的確在私下經營着五石散的生意，畢竟這個生意很來錢，而如今的社會就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更別提掌握着這麼龐大組織的笑家了，錢這個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笑滄海還記得當時的徐雨大大咧咧地就闖了進來，然後搬了個板凳就直接坐在正在看書的自己的身邊，放下手中書卷的笑滄海好奇的看向了身旁帶着笑意的她。
那日的她穿着一件青色的裙子，即便沒有化任何妝的側臉也是那樣的好看，強迫自己將目光從他的側臉上移開，笑滄海輕聲問道：“今日怎麼得了空，從丹陽跑過來找我了？”
在趙文彥離開之後，徐雨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藉著是趙文彥朋友的名義，笑滄海曾到丹陽去探望生病的她幾次。
一來二去，兩人也從點頭之交變成了半個知心朋友，所以家中沒什麼事的時候，徐雨就會來金陵找笑滄海喝喝酒、聊聊天。
那一天在陪着徐雨促膝長談之後，見到那個喝醉的女人忍不住在自己面前哭了出來，看到她淚流滿面的臉龐時，笑滄海也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心痛的滋味。
不過最讓蕭滄海後悔的就是，那一夜他也喝醉了，沒有制止徐雨去他房間拿酒，結果徐雨陰差陽錯地拿到了一壇下了五石散的酒，那是笑滄海他們配置出來的最新的五石散。
從那天起，徐雨就染上了五石散，就算笑滄海之後三番五次的想讓徐宇戒掉這種東西，但是徐雨卻苦笑着反問了笑滄海一句話。
“這種東西雖然有毒，但是他能讓我獲得快樂，如果你讓我戒掉它，那麼等到我下一次又痛苦的時候，又該怎麼辦？”
被這句話說的完全無言以對的笑滄海最終只有沉默，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徐雨因為吸食五石散，一天天的消瘦和虛弱下去。
不過同樣陰差陽錯的是，在這個時候，趙文彥竟然因為敗給了天下第一的白衣劍神楊耀輝而放棄了自己的江湖生涯，選擇回到了徐雨身邊。
說到這裏，笑滄海抬起頭，他狠狠地凝視着面前雙眸通紅的趙文彥，然後他沉聲說道：“其實徐雨之所以會紅顏早逝，完全就是因為你，要不是你非要去過你那個該死的江湖生活，她就不會因此而香消玉殞。”
“你知道我聽到她去世的消息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麼嗎？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派人去把你這個該死的傢伙給殺了，你才是那個該死的人，不是徐雨！”
看着面前笑滄海憤怒的臉，趙文彥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輕聲問道：“所以你因為小雨的而組建了至尊，無論是太行山那件事還是雲羅山莊的那件事，你其實就是為了向我們這些江湖中人報復對不對？”
笑滄海冷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他一字一句略顯猙獰的說道：“對，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你們這些江湖中人，整天不就是說些什麼血雨腥風、刀光劍影的江湖生活嗎？那我就讓你們過上這種生活，這不是你們所期待的嗎？”
此刻的趙文彥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笑滄海，於是他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開口說道：“兄弟，聽我一句話，收手吧！為了這件事，江湖上死的人已經夠多了，這件事沒必要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再度冷笑了一聲，笑滄海向著趙文彥反問道：“收手？經過這兩次事件，你知道我對於這個江湖有多失望嗎？如果我能將江湖徹底掌握在我的手裏，像你這種人就絕對不可能進入江湖的，如果我早點這麼做的話，徐雨也不會死了！”
“既然老天爺給了我笑家這麼龐大的勢力，那些方士不是常說每個人到這個世上來都有自己的使命嗎？”
“可能我到了徐雨離開人世的時候才明白，我笑滄海今生的使命可能就是來凈化這個江湖的，我不徹底凈化這個江湖，以後若是死了，怎麼去見徐雨？”
緩緩地按住了自己腰間的佩刀，趙文彥一字一句地向著笑滄海最後說道：“如果你不能收手的話，那我就只好強迫你收手了，既然這件事是從我這裏開始的，那麼我也要這樣這件事從我這裏結束！”
接着，趙文彥的語氣變得越發地堅定了起來：“不管怎麼樣，我相信小雨也不會想看到江湖上存在至尊這樣一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