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若魚劍法
“喂，想啥呢，彈不彈了還，當心我給那個老女人投訴，給你個差評啊！”劉備向空中丟起一塊小餅乾，然後伸嘴接住，嘎嘣脆。
真的是他，和傳說中一樣！
水靈兒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武空從來沒有發現自己與常人有何不同之處，儘管他一頓可以吃同齡人好幾倍的飯食，但在他看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能吃，或許會被嚇一跳的。
而因為他如此沒皮沒臉的四處拿別人雞腿。終於有男人忍不住了，當武空伸手準備去拿桌上的雞腿時，一隻成年人的手抓住了他。
“嘿，小鬼，沒完了是不是，這可都是大爺我真金白銀買來的，要吃，讓你家大人自己給你買去。”
武空也不懼，隨了師父嬉皮笑臉的性子，嘿嘿笑說：“那個，我再吃一個，一個就夠了！”
男人頓感無語，看了桌上好幾個空空的盤子：“一個？你自己看看，我這桌上的東西都被你一個人拿完了，現在就剩最後一個雞腿，你就不打算給我留一個？”
“都…是我拿完的？”武空看了看那些空空的盤子，之前拿的時候也沒太注意哪桌是哪桌，這麼一看，自己好像是有點過分了哈。
想起師父經常教導自己的一句話，做人不能做絕！
武空把嘴上銜着的雞腿扯了下來，抓着腦袋說：“那個，我師父正在樓上辦事兒呢，等會他會下來付錢！”
還以為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男人心裏嘀咕一句，然後扭頭看了一眼樓上的位置，隨口說一句：“你師父？哪呢？”
男人話音剛落，卻是樓上某個房間的門突然爆開，然後從房間裏飛出來一男一女。
男的光頭，手持銹劍，女的懷抱古琴。
有好戲看了！武空毫不客氣地坐到男人旁邊，將油膩的手搭在人家肩膀上，沖劉備的方向挑頭說：“就是那個，瘸腿的！”
幸虧劉備沒聽到這句…
從房間衝出后，劉備直接落到上樓的樓梯木欄上，拄劍坐在上面，而水靈兒直接落到大堂中間。
在場的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哎，那個不是水靈兒姑娘嘛？大掌柜不是說她回老家探親去了？昨天我還想點她的曲兒來着！”
“和尚？一個和尚怎麼能來這種地方？就不怕佛祖降罪責罰？現在這世道，是徹底亂了喲，和尚不光吃酒喝肉還能近女色，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我也出家去算了，還能騙點香火錢，多麼完美的人蔘啊！”
“你們猜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和尚想白嫖？聽完人姑娘曲子不想給錢？肯定是這樣，所以這是要打架了對嗎？”
“靈兒這丫頭福氣真好，看這和尚長得，臉上都快流出水來了，咱姐妹咋沒這福氣呢？啊…那個，張老爺，我不是這意思，比起那個瘸子，張老爺您有男人味多了！”
水靈兒落定后，有些嬌怯地看了看周圍那些人的目光，儘管那些人現在啥也沒看出來，但是水靈兒還是感覺到彷彿別人已經徹底看穿了自己的妖靈一般百般羞愧。
“劉備，你非要趕盡殺絕是嗎？妖怎麼了，我不過是想在這紅花樓安安靜靜地彈幾首曲子，難道就這麼難嗎？”
妖？眾人一片嘩然。
劉備身子略微前傾：“霧妖姑娘，人妖殊途的道理你不懂嗎？是，我承認你這首十面埋伏彈得不錯，但是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降妖師，收了別人的錢就得替別人辦事，要知道，剛才大掌柜的可是承諾要給我五倍的報酬呢，對吧，大掌柜？”
劉備故意把最後這句說得很大聲，目的很簡單，防止那個老女人賴賬，現在有這麼多人作證，到時候她想不付錢都不行咯。
紅姨本就躲在人群中觀察動靜，聽劉備在喚自己，便忙應聲道：“沒錯，只要你能把她搞定，我出五倍價錢！”
“聽到了嗎？”劉備笑得臉上都開了花兒，“不是我不想給你行方便，只是這金錢的魅力，實在太大了。”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你不是喜歡聽十面埋伏嗎，那就讓我好好給你彈奏一曲！”水靈兒說著，琴弦撥動，錚地一聲，只見一個燃着火苗的音符符號向劉備射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不只是妖，還是個有修為的妖！”武空自語說道：“霧妖只具備變幻的能力，而她剛剛這一手，是命術師才有的能力，看樣子，她應該是個火屬系命術師！”
“命術師？”那個男人也顧不得少年這油膩膩的爪子，命術師是怎麼回事他很清楚，那是一群通過奇怪的修鍊后具有超凡能力的人，這些人充斥在社會中的各行各業，聽說宗庭的軍隊裏就有很多這樣的人，甚至有些頂級的酒樓裏面，主廚就是命術師。
這時，火紅的音符已經離劉備的面門不過三尺遠，可是他居然沒有要躲避或者格擋的兆頭。
“死瘸子！”紅姨暗罵，就知道你靠不住，這下可完了，水靈兒鐵定馬上找自己算賬，毫不猶豫，紅姨扭頭就走，跑為上策！
“咔嚓！”樓梯的木板碎開了。
“我的桑疆紅木！”紅姨在聽到聲音后心疼地回過頭，然後才意識到，不應該是腦殼被擊碎的聲音嗎？
現場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劉備至始至終似乎沒有動過，但是他們還是感覺到，在那個音符將至之時，好像有一丁點的亮光劈中了音符，然後音符改變了飛行軌跡，斜射到了樓梯上。
這，就是命術師嗎？他是怎麼做到的？
“哈哈，看不懂了吧！”武空一副你們快來問我的表情看了看周圍的人一眼，可是…
大家都還沉浸在剛才的一幕之中，根本沒人理會他！
無趣，武空心裏吐槽了一句，然後賣弄地道：“剛剛這招，就是我師父的若魚劍法，這是第一式，魚行潛淵！”
作為眾妖傳說里的人物，水靈兒當然也聽說過，這個劉備的若魚劍法。
“早就聽說若魚劍法精妙至絕，今日一見，果然無愧劍聖之名！”語罷，又是錚錚錚幾聲，數個音符一道迸發，連空氣都被畫出了嘶嘶的聲音。
然而結局並無二般，樓梯上又多出了幾處破損。
“錚錚…錚錚錚…錚…”
十面埋伏，光琴音已能讓膽小的人聽得生寒，再加上迅捷有力的音符穿刺，畫面詭異而恐怖。
“我的桑疆紅木！我的桑疆紅木啊！”紅姨差點哭了出來。
終於，琴音停了。而那一整座樓梯，全部坍塌成了碎塊。但是劉備坐在上面的那一部分，完好無損。即便沒有了支撐，卻依舊巍然不動的懸浮在空氣中。
“這…真的是劍法？可是他都明明沒有動過劍啊！”
“好像沒動過，但是好像真的有劍光打在那些音符上，所以那些音符一個也沒有打中過他！”
“不然為什麼叫魚行潛淵呢！”武空拿着啃光的雞腿骨在空中比劃道：“別說你們這些普通人啦，就是我這個關門大弟子，都沒看清楚我師父是怎麼出招的，總之你們只要記住很快就對了！”
那個男人這下聽見了武空的話，半信半疑地扭過頭：“小鬼，那真是你師父？這麼說，你也是命術師？那你一定也很厲害對不對？”
本來想吹個牛，說自己什麼吹個氣都能把這妖給嚇跑之類的，但是看見這個男人那種認真誠摯的眼神，武空又不忍騙他，便只好尷尬道：“那個…其實我還沒正式修行呢，這不，這次路過這兒去代州，不就是為了去體檢的嗎，嘿嘿！”
武空剛說完，就馬上後悔講了大實話，因為那個男人居然翻白眼說：“那你不也是普通人嗎，切！”
一曲十面埋伏彈完，本以為劉備會受到點傷害什麼的，結果人家居然跟玩一樣就把這十面埋伏給破了，水靈兒覺得臉上是真掛不住，惱羞成怒下，將古琴收於袖中。然後兩手緩緩打開抬起，整個人飄浮了起來。
“現在，就讓你試試我妖靈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