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F蛭
“好高的門啊！”小武第一次離開陽夾山，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城市。自然對於高逾三丈的城門樓驚嘆不已。
“這才多高的城門。”葉季笑小武沒見過世面，“得空帶你到北邙山麓的靈山，那裏是牛鼻子老道的地頭。山底下的江城才叫大呢。光城樓就高十丈。”
小武在腦中想像着十丈的城樓該是什麼樣子。想了半天也想不好，那就不想了，反正眼前的城樓已經足夠他驚訝的了。什麼靈山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城門口有一隊黃金鎧甲的士兵把守盤查。金黃的鎧甲，赭紅的內襯，烏黑的鹿皮靴，手握一丈金槍，不但威武，更是好看之極。小武老遠就看得呆了，口中自語道：“要是我也能穿這樣的鎧甲就威風了。”
“看你那點出息。一個守門的有什麼好羨慕的。”說著葉季也是眉頭緊皺。看這守城侍衛的裝扮，該是軒轅家族的。只是軒轅家本來是四大家族中最有勢力的一家，怎麼會跑到南荒山占這樣一個不算太招眼的小城？
四大家族，分別是軒轅、獨孤、上官、南宮四個複姓家族。跟大悲寺通地府不同，他們四大家族都稱自己天帝的後人，守護着人界與天界的通道。他們自詡接受天神的旨意行事，是最接近天的一群人。
自然，什麼樣的說辭都是借口，有實力才是硬道理。四大家族數百年前便稱霸九州四方，而且他們四家早有結姻，也算是同氣連枝。
如果說北邙山的正道和南荒山的邪道，都算是“江湖”的話，那麼四大家族就算是“廟堂”了。在沒有人皇的九州大地，四大家族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也制衡了正邪兩派在相互鬥爭中的發展壯大。
如今軒轅家族居然對這樣的小城下手，就有點不合道理，要知道四大家族裏面，軒轅家族古踞東方，南荒山是上官家族的勢力範圍。這可是有點越俎代庖的嫌疑了。他們四大家族雖然同氣連枝，但也沒有好到讓別家的軍隊到自己家地頭上管閑事。
葉季心中疑惑着，就已經走到城門口。他早就換了之前的其一服裝和斗篷，十數天的趕路讓他跟小五看上去跟普通的山野莽夫無異。
原本很順利的便通過了檢查，但是還沒有走過城門，突然一聲怪異的吼叫，把小武給嚇得動彈不得。眼前不知從哪裏跳出兩隻狐狸來。
要說是狐狸吧，又不像狐狸，只是身形像狐狸而已。原本應該瘦尖的狐狸頭上卻長滿了一個個嬰兒拳頭大的疙瘩。那疙瘩圍着狐狸頭一圈，有八個之多。讓原本就怪異的狐狸頭顯得更加恐怖。尾巴要比普通狐狸尾巴細長一些，只在尾巴的末尾分出幾根叉來，蓬在一處像是個圓球。
那兩隻怪異的狐狸，脊背足有小武那麼高，站在他面前呲牙咧嘴的，還發出像嬰兒哭一般的吼叫。當真是恐怖之至。小武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動物，光它們嘴裏噴出來的惡臭就快讓他窒息了。
“怎麼回事？”一個頭領模樣的走過來，想要把這兩隻怪物牽走。硬拉之下，那兩隻居然不為所動，只是惡狠狠的盯着小武，時不時狂吼着，顯得很暴躁。
“兩隻龍獸剛才還在睡覺，不知怎的，突然鼻子翕動，像是聞到了什麼怪味。接着就雙雙從城牆上跳下來。”後面跟來一個侍衛。
原來兩隻怪獸是從城樓上跳下來的。而負責豢養的侍衛只能順着樓梯下來。
“難道是這少年有什麼不對勁么？”頭領轉身去看小武，細看之下，也沒有什麼特別。
“軍爺，怎麼會不對勁呢。”葉季趕緊說，“我們祖孫倆從陽夾山而來，路上經過狐仙山，可能這孩子沾了狐狸氣，被神獸聞見了。”
頭領轉念一陣，也覺得如此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少年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可疑。便令負責豢養的侍衛將兩隻龍獸強行牽走。
小武進了城還是心有餘悸。原本看光景的心情也早蕩然無存。
“葉神醫，那兩隻野獸是什麼東西啊？那麼嚇人，而且偏偏對着我吼？我們都是初次見面，之前沒有過節啊。”小武一邊走一邊問葉季，腦海里還閃現着野獸鋒利的牙齒，和噁心的頭顱。
“你沒聽人家說那叫龍獸么？”葉季回道，“其實那東西叫蠪蛭，是東華山特有的野獸，相傳那蠪蛭外形像一般的狐狸，卻有九條尾巴，九個腦袋，腳上長着老虎爪子，叫起來像嬰兒哭，非常兇惡以人畜為食。應該就是這個東西了。”
“它們單單對我如此，可是因為我體內有靈狐金丹？”
“十有**是的，同類見了分外眼紅。”
“我們現在去哪裏？”
“先找個客棧住下，再帶你出來轉轉。”葉季笑着說道，“還有，現在我們是爺孫倆，你不許叫我葉神醫，叫我爺爺。”
小武跟葉季找一個不太惹眼的客棧住下，二人在客棧中洗漱一番，好生吃了一頓。酒飽飯足，太陽還老高，葉季便帶着小武到街上轉轉。一來為了消食，二來也是打聽一下他師兄李子牛的下落。賀城是令丘山最大的城鎮，所有跟令丘山有關的消息都會集中在這裏。
走到街上，卻發現前面好像有什麼光景，不少人都爭先恐後的往前跑。
“前面是出什麼事情了么？”小武看着那人流就有些發慌，還記得朱三的屍體躺在大街上時，圍觀的百姓也是把整條街圍得水泄不通。
“我又怎麼知道？”葉季冷冷的回了一句，不過伸手攔下了一個急匆匆從身邊跑過的中年男子，問了一遍，“我說，你們這是急着做什麼呢？前面有什麼光景可看？”
“你不會自己看啊！”那人不願搭理葉季，那樣子好像是嫌葉季耽誤了他的時間，一甩袖子想要掙脫葉季，卻沒有成功。反而葉季手上一緊，捏住他的筋脈，讓他整條胳膊酸疼酥麻，偏偏又叫不出來。
“你若不說，我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葉季火氣上來，冷眼盯着眼前的男子。
那男子知道葉季不是一般人，想是被他給嚇到了，眼神躲閃着說道：“前面是神醫在設攤行醫施藥。已經連着四五天了，每天只在申時酉時出來行醫，錯過了就只能等明日了。神醫說了，她是路過此地，也不知何時就走了，所以大家都想趕緊讓神醫診治，怕明天這個時候，神醫就已經不在了。”
“神醫？哪個敢自稱神醫？很厲害么？”
“那是自然，不然哪會有這麼多人慕名而來。神醫藥到病除，我可是親眼看見。連着兩天都沒有趕上了，今日恐怕又要錯過了。”說到這裏那男子就快要哭出來了。
葉季這才放了那名男子，心裏卻在想着，難不成是師兄李子牛？不過以他的脾性，該不會做這種當街行醫施藥的張揚事情。那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且去看一下，便知道了。
“走，我們也去會一會這個神醫。”葉季打定主意，便招呼小武一起過去看個究竟。
到了近前才發現，眼前全是人，里三層外三層。根本就看不清裏面是什麼情況。不過倒是安靜，不時有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那裏喊號。不多時候就有一個興匆匆拿着藥方或者草藥出來的，在別人艷羨的目光中興高采烈的走開。
“啥都看不到啊。”小武個子不及葉季，只能看到人群的後腦勺。葉季雖然高些，但也無甚用。他四下里看了一圈，正好看到一個茶樓。
“走，上茶樓。”
其實茶樓上也是擠滿了人。大都不是來喝茶的，而是專程看神醫的。葉季跟小武上到二樓，就聽他們在那裏議論紛紛。
“神醫居然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