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ch48 “那你以前是從哪裏來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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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聽完她直接按了密碼進了門,把陸聞嶼丟在門外。
奇怪的是蘇梨才回到家,外面又放晴了,太陽掛在天上將一切曬得明晃晃,蘇梨站在陽台前,氣惱的往前虛空一踢。
翌日蘇梨把自己和衛寧的預約時間改在上午,她不想見陸聞嶼,總覺得尷尬,她知道陸聞嶼是個好人,說的話基本都是真心話,可以讓人相信的,但是她還是不想見。
出門的時候蘇梨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賊,一切如常,她鬆口氣,直到下了電梯,她還擔心會碰見陸聞嶼,實際上陸聞嶼不是神仙,能猜到蘇梨改時間但猜不到她改成幾點,而且他要上班,正常時間都在公司里忙碌。
她坐公交車去了衛寧那裏,吐槽一頓,把陸聞嶼的時間模擬化說給衛寧聽。
衛寧一直笑眯眯的聽着,時不時給她添水剝糖,蘇梨沒一會就想去上廁所,去之前要衛寧一定關了計時器,才放心去了。
這種收費聽她吐槽的關係讓蘇梨很放心,如果有天衛寧把她說的話全都說出去了,蘇梨也就有理由找衛寧退費,但衛寧實在是個職業操守很棒的心理醫生。
至今沒有讓蘇梨找到這個機會。
結束今天的心理吐槽大會後,蘇梨準備回去,接到電話,接通是陸聞嶼的聲音。
陸聞嶼:“你自己去了?”
“嗯。”她繼續往前走,走到公交站台準備坐公交車回去。
他聲音低了下來,過了會問:“那我請你吃飯,你要來嗎?”
蘇梨很為難,不想把話說的太直白,但她覺得自己和陸聞嶼是不可能的,甚至蘇梨都不清楚什麼時候陸聞嶼喜歡自己的,她本來對這些都很敏感的,如果在第一時間察覺陸聞嶼的心情,她一定會提前處理好這種眼前的尷尬處境。
她已經走到公交站台,太陽太大,蘇梨往後退了一下,站在陰影里,可是迎面吹來的風很燙,她一手擋在眼睛前,往公交站牌上看自己的線路,說:“阿嶼,我以前都沒想過我跟你之間的事情,我害怕,要不就像你說的,咱們還做朋友。”
“那你確定是要拒絕我,對嗎?”陸聞嶼低低的問。
“嗯,我覺得我們還是當朋友最好了,我昨天那樣說你,對不起,我回去想了下,其實你不是騙子,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陸聞嶼坐在車裏,隔着一條馬路看着她,蘇梨站在公交站台的陰影里,她似乎覺得很熱,放下手給自己扇風,太陽曬得她臉都紅了,不知道為什麼,陸聞嶼看到這個場景,也說不上有被拒絕的難過,反而悶悶的。
他有點後悔,不該昨天腦子空白直接說出去,不然蘇梨這會應該在他的車上。
陸聞嶼:“好吧,咱們還是朋友。”
蘇梨鬆口氣,她握緊電話在耳邊,一時間也想不出來該說什麼,要不要安慰下他,可才說完要做朋友,這件事直接蓋過去才好吧。
正猶豫着,公交車正好來了,她立馬說:“我要上車了,回去跟你說罷,我掛了。”
“嗯。”他說。
掛了電話,蘇梨上車,因在中午,沒有空位,到處擠擠攘攘,她本來就熱,車子開的又晃,蘇梨沒一會就開始暈車,周圍味道奇奇怪怪,蘇梨不敢繼續在公交車上待着,怕自己吐出來,在下一站就下車了。
下車一聞到新鮮空氣就舒服多了,但提前下車的這個地方很荒,有種等半小時也來不了一輛車的感覺,蘇梨本來覺得自己多想,她在原地等了很長時間也沒等到公交車,抬手一看時間得有二十幾分鐘,無奈只好訂車。
約車的過程中,有人路過,車速慢悠悠降下來,直到停在她的面前,蘇梨謹慎的往後退一步,發現旁邊就是監控攝像頭,安心了。
副駕駛的車窗一點點降下來,露出一張男孩子的臉。
那男孩一開始沒認出來蘇梨,眯着眼看半天才認出來:“啊,是你!”
蘇梨一眼就認出他了,是之前打麻將的時候給自己讓位置的男孩子。
那男孩問她:“你一個人在這裏幹嘛?散步?”
他嗤嗤的笑出來,應該是年紀小的原因,他笑的很可愛。
蘇梨:“在這等車。”
“別等了,上我的車,一塊送你回去。”
“方便嗎?”蘇梨問,其實客套問一句,沒打算上去。
“方便!你去哪裏我都方便!”男孩言辭鑿鑿,就差拍着胸口保證。
蘇梨笑着晃了晃手機:“沒事,我剛剛約了車,你先走吧。”
男孩下來把她推車上去了:“走吧,跟我還客氣什麼。。”
上了車,他自己也鑽進後車座,砰的關上車門,扭頭看她:“等會我們要出去玩,你還去嗎?”
“還打麻將嗎?”蘇梨問。
“你想玩這個也行,我們本來說好要去打網球。”
“這麼熱的天打網球?”蘇梨往外看一眼,太陽大的她曬一會就頭昏,打網球不得暈過去。
男孩笑嘻嘻的說:“室內網球嘛,你去吧,我們人本來就不夠。”
反正蘇梨下午也沒事,不想回家一個人獃著,又聽見那男孩說杜思濃也去,她才答應,跟一群人去。
到了地方才知道哪裏人不夠,人挺多的,這會又多了很多陌生的臉龐,都是差不多年紀的人,有人包了整個網球館,一堆人在裏面玩。
杜思濃姍姍來遲,帶了她男朋友過來,見了蘇梨就把男朋友丟開,兩個人湊在一塊打網球。
蘇梨也沒玩過網球,在杜思濃來之前都是聽現場一個教練臨時教學,姿勢僵硬,發球不準,總之是個菜鳥。
杜思濃也就好一點。
兩個人玩在一塊去,她男朋友在旁邊看的發笑,等倆人休息的時候才說:“看你們倆打球太有意思了,一個球在場子裏滾來滾去,感覺你們不是來打球的,是來跑步的。”
杜思濃不高興的錘他一下,很快她男朋友湊過來親她一下就把人哄好了。
坐在旁邊的蘇梨只好一下又一下的拋着自己手裏的網球,渾身汗津津的,她有點難受的想要去洗個澡,很快另一邊的人群里哄得一聲笑出來,蘇梨被吸引注意力看過去,就見下午帶自己來的男孩子走過來,問:“晚上吃飯你們去不去?”
他看一眼杜思濃,杜思濃點頭。
又看一眼蘇梨,蘇梨問:“剛剛你們在聊什麼呢?”
男孩笑道:“晚上有人請客吃飯。”
她心一跳,下意識的問:“陸聞嶼嗎?”
男孩詫異的看她一眼,沒回答,反而說:“阿嶼哥晚上有事情不來。”
她垂下眼,總覺得古怪,還有點悶悶的。
晚上吃飯蘇梨不想去,她打一下午的球累的渾身都是汗,想要回家洗澡睡覺了,其他人也沒太挽留她,其中一個女孩子也不吃飯,說是順路帶蘇梨回去。
開車一半聊天的時候,蘇梨才發現對方根本沒有順路這麼一說。
她也沒問。
周六的時候,陸聞嶼又像之前沒有表白時候一樣上了門,他手裏又提着一大包東西,跟之前的狀態一模一樣,蘇梨去給他開門,一打開門還有點干,但陸聞嶼一點尷尬的狀態都沒有,他說當朋友,真就當朋友,把所有的喜歡都收的乾乾淨淨。
給蘇梨做飯,還帶了甜點,又抽空把蘇梨的零食水果填滿。
蘇梨不由自主的觀察他,但陸聞嶼一直很平靜的處理手裏的食材,過了會轉頭看她一眼,覺得有點好笑:“你跟着我幹嘛?當我的尾巴?”
蘇梨:“我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有,你去把米洗了。”陸聞嶼毫無心理負擔的讓她去做事,手裏正在切肉,肉切得細細的,佔據料理台的一格,蘇梨同他並肩站在另一側的水池前,掏出米淘洗。
身側的陸聞嶼問:“能問下你為什麼不吃動物內臟嗎?”
蘇梨洗米的動作一頓:“小時候在鄰居家吃飯,鄰居婆婆沒有錢做別的菜,又想給我補充營養就買很多的豬下水,一吃就是一個月。”
蘇梨回憶起來,那段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只記得那個味道很奇怪,一開始挺好吃的,鄰居婆婆的手藝不差,但她記憶里似乎是吃了上頓,下頓還是一樣的東西,她不是抱怨,因為鄰居婆婆也是好心,蘇梨很感恩,只是現在生理性的接受不了那個味道。
陸聞嶼:“嗯,這樣啊,怪不得。”
“幹嘛突然問這個?”蘇梨洗乾淨米,準備放進電飯煲里,回頭視線對上陸聞嶼的眼睛時還是忍不住一顫。
陸聞嶼笑了下,似乎沒發覺:“前兩天幫忙接了幾次小朋友,他很挑食,問他為什麼,他說出一堆奇怪的理由,突然想起你,就想問下。”
他很隨意的態度。
蘇梨跟着放鬆:“是你親戚家的小孩?”
“發小的小孩,今年六歲了,想看看照片嗎?”陸聞嶼一邊說一邊洗乾淨手,把口袋的手機拿出來,點出相冊給她看。
蘇梨對小朋友有些敬謝不敏,倒是沒說什麼,湊上去看了一眼,小朋友長得很可愛,笑起來缺了一顆門牙。
在看照片的時候,陸聞嶼問她:“小梨。”
“嗯?”
“那你以前是從哪裏來到這裏的呢?”陸聞嶼問。
話音一落,她抬頭,撞進陸聞嶼的眼裏,他眼眸潤濕,靜靜的看着蘇梨,只在此刻,他才透出一點傷心來。
是為自己被拒絕了傷心,還是為了她傷心?
蘇梨微微抿唇,在心裏想是要怎麼回答他。
還不等找個理由,陸聞嶼已經轉過身,只留給蘇梨一個背影,他聲音聽上去似乎是令人習慣的溫和。
蘇梨聽到他說:“小梨,我本來還在想如果只是你挑食就好了。”
至少那證明在蘇梨還是小朋友的時候是擁有選擇的,就像是他發小的小孩信誓旦旦的說:動物內臟看起來就很恐怖,我要吃溫柔的肉,不要吃恐怖的肉。
他被逗笑的一剎那,想起來蘇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