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歸校園

第十章:回歸校園

王德興誇張的反應和言語,哪怕是瞎子聾子都能察覺到他的崩潰。

王德興說完之後眼神明顯渙散,十有八九失焦了。嘴巴翕張,喃喃着什麼聽不清的囈語。

然而顧惟欽關注點並不在這。

第一,王德興是怎麼觀測他的體溫的?

第二,如果是他的冰元靈是不科學的熵減,那想要憑空製冰,是不是要將這種不科學進行到底?

顧惟欽保持沉默。

偌大的研究院一時上演啞劇,空寂的空間再無人語,冷色的燈光詭異地眩目。

無言良久,王德興才從崩潰中緩和過來。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接受的,雖然他早有預感,但要他接受自己奉為圭臬的現代科學被新興的元靈科學從原理上碾壓這一事實,又談何容易。

王德興深呼吸平復氣息,道:

“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

“你作為一名學生,來往學校和研究院不僅過於顯眼,而且不方便,就算有我,請假出校門也是個麻煩事。我們正開掘一條地道通往你的寢室,出口就在你床底。你想要來研究院的時候只要偷跑到寢室就行。”

顧惟欽有些傻眼,地道這種東西是說挖就能挖的嗎?不愧是官方啊只能說。但顧惟欽還是覺得有些不妥。萬一被別人發現了怎麼辦?還有施工的動靜不會太大了嗎?從寢室地下到研究院又有多遠?顧惟欽表達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尋求王德興的解答。

王德興道:“又不是第一次挖地道了,你別擔心這麼多,其他的都是多慮。至於距離,其實從校門口出來再繞一大圈就能到研究院,那直線距離肯定蠻近的。說起來真要感謝你宿舍在一樓啊,不然可能還有些麻煩。”

顧惟欽毫不在意研究院知道他在106寢室這件事,院長是副校長,想查不是隨隨便便?況且……等等,說到這個,為什麼他有兩個身份?要不問問看吧?顧惟欽略一躊躇,還是放棄了詢問。

二人各懷心事回到了車上,研究院離學校確實很近,顧惟欽發了會兒呆就到了。王德興停好車,對顧惟欽說道:

“去上學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不能因此耽誤學業。”

這話很實在,顧惟欽也認可,但現在不應該說這種話吧?他掏出手機確認了一下時間,隨後極其認真地說道:

“十二點半了。”

“我還沒吃午餐。”

王德興理所當然道:

“那你快回去啊,現在又不是趕不上。”

啊?都帶他出來了,居然還讓他回學校吃飯?顧惟欽誓死要薅到這羊毛,深吸一口氣來壯實自己的臉皮,笑道:

“居然不是王、副、校、長請我嘛?”

王副校長四個字咬的格外重。

王德興笑容略顯僵硬。

“叫這麼生分幹嘛,有事叫王叔好了。既然你不願意在學校吃的話,那就現在外面吃吧。”

王德興內心遠沒有表面上客氣。

不是他摳門不願意請客,是顧惟欽的態度讓他很不爽。這是要幹嘛,逼宮啊?現在就逼宮那以後還得了。

王德興帶顧惟欽去了校門口的一家餐館,付完錢就走了。

顧惟欽在高一二班的門口止住腳步。

他將在這個地方度過至少一年的時光。

畢竟高二要分班的,說在二班待三年是話說太滿了。

顧惟欽很早就有一個認知。

他是一匹孤狼。

無論他的同學家境怎樣,遭遇如何,他們都沒有接觸過真正的黑暗,【Ouroboros】。變故註定了顧惟欽的不凡,他已經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度過輕鬆平凡的日常。因此他有意不去留意他過往人生中的同學,有意不去社交,有意把自己變成一個不合群的人。

他沒什麼怨言,顧惟欽反而更害怕社交讓自己貪戀他現在的生活,導致他心有牽挂,無心復仇。

復仇的意義是什麼,顧惟欽完全不知道。他對生活有着很好的安排規劃,卻對人生的規劃毫無概念。顧惟欽不清楚復仇算不算規劃,他只把復仇當作一件必須去做的事,不論成敗不論生死。

到了高中他依然只想疏遠身邊的人,自己走自己的路。

但這次的室友好像有點怪。

顧惟欽和鐵子在湖面上拉鋸戰的時候,他是有發現逃跑的秦雲曜的。再加上打斷秦雲曜注射元葯后暴露的憤怒,秦雲曜在千鈞一髮之際丟出的水,顧惟欽隱隱感覺到這個室友並不一般。

至於另外兩個室友,荊乾湘和初君曉,他沒什麼印象,僅僅停留在臉和人對的上的水平。荊乾湘印象稍微深點,是顧惟欽的同桌,不過這麼一兩節課的同桌經歷是沒法看出什麼深層的東西的。目前顧惟欽覺得他是個很稀鬆平常的人。

顧惟欽輕推開門。

在午睡。既然沒有上課,那進門就不用喊什麼報告了,顧惟欽不是很喜歡這種引人注目的行為。

顧惟欽望了眼第八列第四排的位置,那是個靠窗的位置。同桌的荊乾湘坐在外面。

難不倒他顧惟欽,一躍兩米腳尖點地,就越過熟睡中的荊乾湘踩在了自己椅子上。

午睡是肯定不午睡的,之前都睡了三天了哪還需要趴這一會兒。顧惟欽從容不迫地處理前幾天發的書冊。

荊乾湘頗有幾分老態龍鐘意味地抬頭挺背,他每次午睡被下午第一節課的鈴聲吵醒都會這樣,身雖起魂不在,跟殭屍復蘇沒什麼區別。明明耷拉着腦袋皺着眉頭緊閉着眼,卻給人一種死死瞪着前方的感覺。

這是荊乾湘整個求學生涯的常態,可以說每天都這樣。

今天略微不太一樣。

有人對他說了一句下午好。

這可真是個有禮貌的人……

直到荊乾湘逐漸回魂,他才反應過來:

誰跟他問的好啊?

頓時荊乾湘渾身一僵,心臟漏跳一拍,他想起來了,他睡前旁邊都還沒人坐着。

嚇得荊乾湘“卧”字都蹦出來了,“槽”強行忍住了。

他前桌是個女生,帶着責備眼神回首盯着荊乾湘看,荊乾湘自感說不清緣由,乾脆懶得講,就訕笑兩下。

上課、起立……

荊乾湘早已忍不住了,他有太多事情想問顧惟欽,這些事他在寢室里甚至班級里翻來覆去地嚼了好幾遍了。官方有通知他們絕對不能散播,荊乾湘照做了。但他偷着樂,問同是目擊者的同學應該不算散播吧。荊乾湘的室友秦雲曜自稱是把整件事情看得最透徹的男人,稱連成為元能者的顧惟欽也不一定看得有他透徹。每晚寢室秦雲曜都大談特談這起事件,整的荊乾湘心痒痒,這種事情能忍住不問本人?不可能!

然而,荊乾湘剛嘗試示意顧惟欽,顧惟欽就擺擺手,只盯着黑板,看都不看荊乾湘一眼,細聲說道:

“下課再說。”

開玩笑,他顧惟欽從來不會耽誤自己學習,何況他落下了三天課程,更不能上課分心了。

與顧惟欽的進入狀態相比,荊乾湘可以說是如坐針氈了。

在上課進程中,發現顧惟欽回歸的同學越來越多。

顧惟欽當然不可能沒發現,他微抬眉毛,決定徹底閉嘴,哪怕是荊乾湘來問也不告訴。

顧惟欽再早熟也只是個少年,想完全控制住傾訴欲也不能說很容易。成為自由的元能者這件事對顧惟欽來說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大步,他由此產生了強烈的成就感。簡而言之,就是之前不找知情人裝一裝就有點不自在。

好在後續無數打量的目光讓顧惟欽遏制住了傾訴欲,絕不能讓普通人捲入他的活動!哪怕僅僅是知情。

這可整的荊乾湘等一眾同學難受了一天。

顧惟欽對宿舍還是挺滿意的,四人間,上床下桌,整體也都很新,獨立衛生間、洗浴間。室友也沒有不愛乾淨的人。

室友……

顧惟欽一臉隨意地拒絕前來詢問相關事宜的秦雲曜:

“無可奉告。”

秦雲曜玩味地笑笑,咄咄逼人道:

“是嗎?你可還欠我三筆賬,還沒忘記吧?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跟我交流一下這件事都是必須的吧。”

顧惟欽突然想起了之前險些喪命時的事情。

在他被鐵子扔出湖時,秦雲曜丟了救命的一瓶水。當時也說了三筆賬之類的怪話。

可那頂多算一筆賬,還有兩筆呢?之前他和秦雲曜根本不熟啊,連欠賬的機會都沒有。

“我有什麼義務跟你交流,我又什麼時候欠你三筆賬了?就算把你扔出的那瓶水算上也只有一筆而已。”

面對元能者,面對顧惟欽,秦雲曜竟然擺出了盛氣凌人的態度,他微仰起頭,再仗着本就比顧惟欽高的身高,強勢說道:

“那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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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靈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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