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放地
兩天後深夜，雨蒙進到club大門裏。放下行李，沒有人出來迎接，進到裏屋的時候才發現孤城一個人在搗騰電視機。
孤城見雨蒙回來，驚起的說：“你怎麼回來了？”
雨蒙說：“學校放假了，我又不想回家。”
孤城說：“那你女朋友呢？”
雨蒙說：“她過幾天來找我。對了，西風去哪了？”
孤城說：“他和明澤去附近新開的一大型商場了，據說晚上有活動。你看，這個國產舊電視機就是他們兩天前淘回來的。”
雨蒙說：“明澤也回來了？”
孤城說：“是的呀。”
雨蒙說：“那你和西風合夥開酒吧分店的事情怎麼樣了？”
孤城說：“打水漂了，找我爸要資金。他說什麼不會做無謂的投資，酒吧這種行業不像夜總會普及面比較小。”
雨蒙說：“恩，姜還是老的辣。你的寶馬現在怎麼樣了？”
孤城說：“他媽的，別提了。送去的時候，油是滿的，回來的時候一滴都沒有了。身上沾滿了泥，花的和斑馬似的。”
雨蒙說：“估計哪個交jing用你的車爽了一把。”
孤城說：“我和他們理論，他們還不承認，硬說是運輸途中濺到上面的。但從輪胎的磨損程度，至少時速上過100。”
雨蒙說：“還是算了吧，這種事情沒有證據。也很難扯清楚。”
孤城說：“不說了，來看電視機吧。”
孤城說完這句話，在遙控器上長按了一下一號鍵。結果電視機上顯示5台。
雨蒙說：“你按按5號鍵，看看是不是顯示1台。”
孤城說：“我都試了幾次了，每次都是隨機的。”
雨蒙說：“這麼高級。”
孤城又按了一下5號鍵，結果音量開到了最大。
雨蒙捂着耳朵說：“趕緊調小一點，噪音污染。”
孤城去按調小音量鍵的時候，屏幕上顯示出兩個選擇：一個是重新搜台，另一個是手動搜台。
雨蒙說：“還是關了吧。”他去按電視機上的關機按鈕，結果彈進去以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孤城說：“怪不得我爸電視機全買sony的，國產機不是給你急死就是給你氣死。”
雨蒙說：“現在我們都在抵制ri貨，你這樣說小心受到圍攻。”
孤城說：“我們就到那個發起抵制ri貨的家裏看看，要是我找不到ri本的東西，我弄兩塊棉花一頭撞死。”
雨蒙順手扯掉電視機電源，電視機在冒出一股青煙之後停止了運作。
在雨蒙和孤城面對着酒吧大廳方向發獃的時候，西風和明澤拎着一個大型機器出現在他們眼帘。明澤還十分童心的告訴雨蒙：“他們今天購物的時候，居然遭到電視台採訪，我的天，那叫一帥。”
西風激動的說：“五六個鏡頭對着我們，搞得我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
雨蒙說：“你抬的那個是什麼？”
西風說：“取暖器。”
明澤對雨蒙說：“你剛回來不知道，那市場就跟菜市場似的，基本上什麼電器都有。看到電視機了沒，就是我和西風抬回來的，明天你陪我們一起去。”
孤城說：“你們別叫我去就行了，我最近忙着呢。”
西風說：“你想去，我還不帶你去呢。”
雨蒙說：“你還愣着幹什麼，把取暖器開開吧。”
西風插上電源，一切運轉正常。指示燈徐徐亮起，然後吹出一股暖流。
明澤說：“怎麼樣，物美價廉吧。”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電源插座處閃出一道火花，整個酒吧的燈都滅了。
孤城說：“怎麼回事？”
西風說：“估計是短路了，也有可能是自動跳閘，還有可能是節電措施。”
明澤說：“我去檢察空氣開關。”
幾秒鐘后，明澤舉着手電筒向這邊照了照，是開關跳了。他隨手一按，電力恢復。”
西風說：“nǎinǎi的，虛驚一場。”
他再次啟動取暖器的開關，一道火光之後，整個大廳的燈又滅了。
明澤這時還在空氣開關那裏，沒有回來。他說：“又跳閘了。”
雨蒙說：“是這取暖器有問題。”
再次恢複電力以後，一群人圍着取暖器檢察問題所在。
在接口處發現了端倪，插座上註明的是：電壓110伏特。
西風說：“暈。失誤了，國內電壓都是220伏的。”
孤城說：“估計那條電線是英國產的。”
西風說：“沒事，反正買壞了也損失不了多少。”
孤城說：“所以我國的人都抱着這樣的心態，然後把電子產品弄的一塌糊塗。
西風說：“那我那電視機沒失敗吧。”
孤城說：“我調來調去就一個台。”
西風說：“衛星的，能收一個台不錯了。支持本土文化。”
他隨手接上電視機電源。
電視機屏幕在一陣五顏六sè的掙扎之後，出現了黑白sè。就一個台，上面竟然還出現了西風的臉。
西風一激動說：“看，這就是我們那段採訪。”
雨蒙見到標題上寫着：“據悉，我市最大的國內電子二手市場超市已在本市正式開業。”
新聞繼續說：“我們隨機採訪了兩位來這裏購物的群眾。看看他們反響如何。”
屏幕里明澤和西風抱着取暖機嘿嘿嘿笑個沒完。
記者說：“看來他們心情比較激動，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記者拿着話筒說：“你為什麼來這裏購物呢？”
明澤舉着雙手說：“支持國貨。”
記者又問西風：“你覺得國內的國貨市場已經趨近成熟了嗎？”
西風說：“總之現在我們的國家是國富民強，我開個酒吧就不愁吃穿。估計很快gdp就超越美國和ri本。”
明澤說：“你看看，我們奧運會，殘奧會，世博會，農民運動會，哪個沒舉辦過。那場面比國外盛大多了。”
西風說：“我相信國貨二手市場的潛力還有待挖掘。”
記者結尾說：“你們真是最誠實的人。”
西風關了電視機，他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孤城說：“我想抽你。”
西風說：“你不信問明澤，當時面對那麼多鏡頭是人都懵了，嘴上不自然的要說點正義的光明的。”
明澤說：“是呀，是呀。”
雨蒙說：“你那光明和現實反差太大了，最後吃虧的不還是你自己。”
孤城說：“要是我就說，我國的人民很辛苦，貧富差距大，工資又少，找工作難，就學難，娶老婆難，生孩子難，除了死什麼都難。”
明澤說：“那樣他們准不會採訪你。”
雨蒙說：“你就實話實說得了，何必誇大其詞。譬如說些矇混視聽的，讓消費者自己去琢磨。講這裏的商品齊全適合我國國情和消費水準，價格和質量是成正比的，大家一定要理xing消費等等。
明澤說：“我沒有你那麼高的境界。”
西風說：“等想出這些話就冷場了，能表現那麼自然嗎？”
孤城說：“媽媽咪呀，你們那表現去拍喜劇片都夠了，手都舉起來了，搞得和邪教組織似的。”
西風一嘆氣，卧倒在床上。像是太累，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