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會消失的墮落

姿菲走出站台的時候，仍然沉浸在黑暗的角落裏，久久不願意離開。

姿菲說：“就這樣，誰都看不見我們，是最安全的地方。”

雨蒙說：“但最終你仍然要離開那個地方不是嗎？”

姿菲說：“那就不斷的找尋這樣的地方。”

雨蒙說：“最後你就自甘墮落了，任何事物都要有一定的束縛力，順其道而行之並不是件好事。”

姿菲從那塊黑暗的地方走到路燈下面。她的臉依舊白皙。

姿菲說自己肚子餓，然後就和雨蒙在一家大排檔坐了下來。姿菲說她請客，然後就去點單。

做大排檔的是個年齡三十左右的女xing，只不過皮膚由於長期暴晒，變得十分黝黑。他有個六歲的兒子正趴在餐桌上寫作業。

現在處在9點左右，是個對大排檔來說不算高峰的時間。雨蒙注意到每家餐桌的下面都是滿滿的啤酒瓶。

雨蒙說：“你點了些什麼？”

姿菲說：“紅燒雞，宮爆雞丁，雞腿飯。”

雨蒙說：“怎麼都和雞有關，你是不是要改行啊。”

姿菲在沒聽懂這句話的時候，大排檔的老闆娘說：“小夥子，你怎麼這麼說呢？這年代**可比做生意來錢多了，就是不合法。”

雨蒙說：“那是，得了病就不好了。”

老闆娘隨後又是一陣狂吹：“自己生意幹了這麼長時間才買了一輛車，還是從外地買來的。”

雨蒙說：“不錯了，好多人還蹬人力的呢？”

老闆娘說：“哎，不像我孩子他舅舅，炒股。投了三十萬，結果賺了一番。”

雨蒙說：“股市沒你這穩定。”

老闆娘說：“那也是，不漲的時候想跳樓；漲了的時候要得心臟病。”

老闆娘的兒子從座位上起來，指着作業本上的一個字問：“媽媽，這個字念什麼？”

老闆娘接過來，在燈光下端詳了半天，無果。最後說：“你叫那個姐姐幫你看看。”

於是那個孩子就來問，姿菲。

姿菲看了一眼說：“是學習的學字。”

小孩說：“謝謝姐姐”然後又回到座位上寫作業。

老闆娘說：“一看你們就是有學問的人，你看我這習學的，就認識一“錢”字和鈔票上的數字。”

姿菲說：“哪裏，哪裏。”

老闆娘又是一陣不分東南西北的狂誇：“一看你就是有本事的人，女朋友都這麼漂亮，真是男財女貌。”

雨蒙端詳了姿菲很長時間說：“她漂亮嗎？我怎麼沒覺得。”

老闆娘說：“就和電影演員似的。”

雨蒙已經不止一次聽見這樣誇別人長相的了，有點刺耳。回應道：“那是，我家姿菲比電影演員漂亮多了。”

姿菲有點臉紅，叫雨蒙不要說了。

老闆娘把爐灶打開，一陣火燒火燎之後，把菜全端了上來說：“請慢用。”

飽餐一頓，結賬的時候尤其爽朗，因為老闆娘把他們抬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

踏着鍋爐學院一樓的最後一點殘雪。

姿菲說：“後天放假有什麼打算？”

雨蒙說：“去我朋友開的酒吧，打地鋪。你呢？”

姿菲說：“再在阿迪達斯工作一個星期，就滿月了。然後就去找你。”

雨蒙說：“我會給你發地址的。”

姿菲說：“早點上樓睡覺吧。”

雨蒙說：“既然要走了，給我留點什麼念想吧，不然我怎麼熬過這一個星期呢？”

姿菲想了想從口袋的錢包里掏出一張大頭貼。

雨蒙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到現在沒有和姿菲一起照過相，以後一定補上，他與姿菲緊緊擁抱之後。

雨蒙轉過身，邁着兩隻僵得發硬的雙腳回到宿舍。頂樓樓上，黑暗處。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佐晗正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