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經過了碼頭的事件一鬧，四月所宣傳的壁之教團不僅在wa11.rose中的普通民眾之間傳開，連帶着在商會之間也有了一些知名度。只要引起了人們的興趣，讓他們來圍觀自己的傳道，四月就有信心他們被自己的精神力感染得來第二次第三次，時間久了，這些精神力抵抗力一般的民眾自然就會成為教團的忠實教徒。

得到商會的資金支持是她來wa11.rose的重要目的之一，但是等實際了解情況之後四月又憤怒了。這些商會之間相互勾纏又相互抵制競爭，是真正意義上的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使讓這麼一個商會會長向教團投誠了，也無法完全控制這個商會的資金，那些商會投資人都眼睜睜地看着呢。四月不想打草驚蛇，怕商會會長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被這些投資人一下子踢下台了，連帶她這個受益者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只能一點一點通過會長向商會滲透，寄希望於吸引更多的人。

四月的計劃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王都內的形勢也有了變化。按照慣常，如果統治者昏庸腐朽，就會出現兩種極端：一種是對政事不聞不問，完全被下屬的人捏在手心搓圓搓扁；還有一種就是雖然荒唐，但是對一些苗頭有着異乎常人的警惕猜疑心。在尼克神父和四月的帶領下越發壯大的壁之教團，已經有點礙着王族過於警惕的眼睛了。

當四月收到王族召見的通告時，心裏不得不說是很忐忑的。

王族雖然統治着牆壁內的世界，但是在民眾之間的信譽度不高。四月自己也明白這是她的動作太大了，引起王族的警惕來了。但是這也正好，雖然壁之教團還沒有發展到四月期望的程度，倒是也給了她一點底氣。

不過如果王族效仿古羅馬時期的戴克里先，想要把壁之教團當作威脅統治的心病除去，逼害教團的話，她還是真的沒辦法了。

也許會有另外一個馬力努斯跑去建立一個聖馬力諾也不一定╭(′▽`)╯

一半一半的成功率，甚至勝率更少一點，四月告別了為她擔憂的一眾教徒，重新踏上了近兩年沒有再會的王都的土地。

四月沒想到她首先見到的不是派來接應她進入王族宮殿米德加爾特的使者，而是尼克神父。

兩年不見，尼克神父看起來更加蒼老了一點，但是精神比以前更足了。他正有些焦急地在米德加爾特的大門來回踱步，在身旁的人的提醒下才看到了遠遠走來的四月。

他連忙快步迎了上去，一臉激動地把四月抱進懷裏：“艾譜莉！這兩年，真的是辛苦你了，我的寶貝姑娘。”

四月被完全顛覆以往在她面前形象的尼克神父嚇得激起一身冷汗，別說什麼“我的寶貝姑娘”了，尼克神父連什麼“我的女兒”都一向羞於說出口，兩個人的稱呼一直都很客氣。四月抽了抽嘴角，伸手推推尼克神父：“呃……好久不見，尼克神父。”她對着他也叫不出“父親”這一類的稱呼，兩年前是這樣，兩年後也不例外。

尼克神父也不在意，眼看着來把四月接進宮殿的侍衛過來，他抓着四月的肩膀，有些嚴肅地囑託：“不要逞強，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四月當然清楚這次進入米德加爾特的危險性，只是如果她能夠成功，才是真正的找上靠山少奮鬥二十年。四月點點頭安慰尼克神父：“放心吧，我會小心。”

掌權者的心若向你發怒，不要離開你的本位，因為柔和能免大過。

四月雖然不信什麼神，但是平時做事也大多按照聖經裏面提示的方法來做，一聽被王政召見，四月最先浮現在腦海里的就是這句話。

就算王政不符合人心，沒有信譽度，那又怎樣呢，還有誰能奈何得了王政？就算是軍團的最高統帥，人類陣營的總統達里斯.扎卡里，面子上也不會和王政過不去。

而她原本就是打算投靠這些權勢貴族的，以精心發展起來的壁之教團作為籌碼。

雖然她到現在都沒有見過教團主教一面，到現在她都沒有一個真正正式的教職，也無法妨礙。

這次的會談四月並沒有對任何人談起，就連尼克神父也只知道四月把壁之教團的忠誠獻給了王族，然後得到了他們的承認。

這時已經是841年的末尾。

842年，壁之教團在三道牆壁之內都已經發展壯大，成為王政推行的國教。尼克神父作為明面上的教會領導者被推出來掌控教團的事務，四月繼續乖乖地窩在尼克神父的下首給他打工，頂着王政親自封的牧師的教職。

但是尼克神父知道，作為真正的教團發展者，四月在教徒之中的呼聲更高。

四月向尼克神父提議在wa11.sina之中修建一個教堂。

壁之教團並沒有教堂，平時各地的佈道全都是露天的，在街道上廣場上各處都可以。四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凡是個正常發展的教團，怎麼還有不會去申請個更好的場所的呢？但是說實話，壁之教團目前的商會支持率並不高，建造一個教堂，特別是四月想要顯示壁之教團的威嚴的教堂是有些困難的。

對於這個問題，四月的想法也很簡單——從信徒的身上刮錢。

哦不不不，是讓信徒們自願為教堂的建造募捐，就像是利奧十世時候的贖罪券一樣。

好像又有哪裏不太對勁……

總之最後，四月和尼克神父彙報之後，就號召教徒們募捐建造教堂了。在四月的心中，第一座教堂不需要多麼龐大華麗，但是必須精緻，必須要在各處都顯示出壁之教團的威嚴。四月去找建築師估價，真的得出一個不太好湊的數字。

四月也不是非要追求什麼地位和虛榮，只是壁之教團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必須需要一個與之相稱的教堂來壯一壯底氣，才能讓更多的人追隨。

從商會那裏協商得到的資金，再加上教徒們短時間內湊起來的錢，四月頭疼地發現還缺一部分。雖然不多，倒是也暫時湊不起來了，教堂的工程也不得不暫停。

其他信徒也就算了，頂多有點失望，被四月一手調/教出來的最忠誠的信徒可不這麼想。他們只發現教堂被迫停工了，作為牧師的四月看起來最近心情很低沉。幾個領頭的信徒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竟然做出了一個對信教者來說非常錯誤的決定。

實際上四月最近心情還算是不錯，並不是他們以為的低沉。到了新的世界后，大部分的事情都在按照她的心意在走。從莫莉小姐那裏得到的力量經過三年的訓練精進了很多，特別是在大範圍的精神操控力上。只是她的體力一直都很差，也沒有注重保養身體，最近她的身體是越來越弱了。本來四月還想照着上個世界瑪琪的目標前進，成為一個冷漠而強悍的女人，結果現在成了完全相反的狀態——聖母而且瘦弱。

有時候四月也會想起派克諾坦，想起瑪琪，這兩個都是意料之外地對她非常溫柔的人。但是在她遭受的痛苦之下，這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了。她才不相信那個狀況庫洛洛和俠客沒有摻上一腳，派克諾坦和瑪琪自然也不會為了她而反抗庫洛洛的命令。

到頭來，其實她對於那個世界，什麼都不是。

並不是沒有想起過飛坦的，那是四月第一次的戀愛，意外的刻骨銘心的戀愛。

除了沒有辦法經常陪在她的身邊，飛坦可以說是個非常完美稱職的男朋友……情人？

三個字和兩個字差別真的很大，在四月一直認為他是男朋友，也許在別人看來，他們也只是情人關係吧？

知道他的好，但是卻沒有辦法不去遷怒，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即使四月明白，她的遭遇並不是飛坦的錯。

但是真的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不去想。

經常會在夢裏哭着醒過來，想起上個世界中無法忘記的，快樂的事痛苦的事絕望的事，即使嘴上不提也永遠無法忘記的事情。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是飛坦呢。

如果你不是飛坦……就好了。

如果你只是飛坦……就好了。

四月這天正準備着第二天佈道的內容，外面就有信徒過來找她。四月現在還是住在和尼克神父一起居住的房子裏，不大不小正合適。她剛出了門準備把這個氣喘吁吁的信徒迎進客廳，就被她抓住了手腕。

已經失去了主見的女孩子，年齡也還不大，抱着她的胳膊說起有幾個人因為建造教堂的資金不夠，艾譜莉小姐最近也悶悶不樂，他們幾個人湊在一起商量如何湊錢。結果也忘了是誰提出來拿着僅剩的一些錢去賭場碰碰運氣，“也許連神也會保佑我們呢”說著這樣的話，竟然得到了全票通過，幾個人馬上就動了身跑去王都的地下賭場了。

她因為是女孩子不便於帶去，就把她留在這裏權當通風報信的。女孩子被留下來有了獨立思考的空間，馬上就意識到這幾個人的做法到底有多麼愚蠢，如果說平安回來，到時候被四月發現了肯定會惹惱四月，還違反了戒訓，說不定會被怎麼辦，再要是幾個人沒辦法平安回來，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他們！

她想清楚了就連忙跑過來和四月仔細地全盤交代了，四月聽得一愣一愣，正想先訓斥女孩子幾句，但是看着她哭得難受自己也不好受，畢竟他們根本出發點還是為了自己，也咬了咬牙不說什麼，輕輕揭過就說等她把幾個人帶回來再一起教訓。

女孩子抹着眼淚點了點頭，被四月帶進客廳安頓好，看着四月進了卧室把教袍換下來，抱着她的精神力增幅器《聖經》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