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必須要付錢的菜
聽完馮致遠報出菜名，不只是包間裏的顧客，連鄭清悠都有些驚訝。
驚訝之餘，鄭清悠忍不住悄悄地向馮致遠多看了兩眼。
讓鄭清悠沒想到的是，自己偷偷觀察馮致遠的小動作被對方敏銳捕捉到。
馮致遠毫不避諱和鄭清悠對視，坦然而炙熱目光甚至看得鄭清悠有那麼點不好意思。
恰好此時，主位上的老人開口了。
“金鯉躍龍門？好啊，不光是菜名的寓意好，這道菜也做得好，沒想到老鄭和你大哥不在，鄭家酒樓里依然是卧虎藏龍。”
鄭清悠聽到老人的話，趕緊回過神來，微笑向老人微微欠身。
“陳爺爺今天真是對不起，我父親和大哥不在酒樓里，所以後廚有些忙中出錯，之前給你們上的糖醋鯉魚確實是做失誤了，這件事我會告訴父親和大哥，等我父親回來會親自去向您道歉。”
陳姓老者微微一笑，擺擺手說：“不必了，你們給重新上的這個《金鯉躍龍門》我想已經彌補之前給我們帶來的壞心情。”
說完這話，老人看向桌上的家人問：“你們覺得呢？”
坐在老人正對面的少年搶先說：“爺爺，我喜歡這個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做的糖醋鯉魚，這盤子裏的鯉魚像是下一刻要跳走一樣。”
馮致遠此時開口說：“古時傳說，鯉魚有躍過龍門化身為龍的典故，我聽鄭經理說，今天客人們這桌是專門為了慶祝升學的宴請，所以我覺得只是做一道普通的糖醋鯉魚不能表達我們酒樓的祝賀之情。
我就在傳統糖醋鯉魚的基礎上，做了一點點小小的改變，讓鯉魚造型上有這樣一個躍過龍門的動作。
算是我們鄭家酒樓祝福即將升學的客人，能夠如鯉魚躍過龍門般，化身為龍，前程似錦。”
聽完馮致遠這番話，老人首先一拍手喊道：“好。”
接着，老人對面少年立刻鼓掌說：“大哥哥，你說得真好。”
隨後桌上的人都紛紛鼓掌叫好。
坐在老人身邊老太太更是樂呵呵對鄭清悠說：“清悠啊，你們鄭家酒樓什麼時候有這樣一位主廚了？是你父親新收的徒弟嗎？
不但菜做得好，而且這文化素養也很高。
這麼一道菜，經過他的解釋，真是充滿了美好的祝願和寓意，真好。”
在座一個年齡和鄭清悠相仿的女子說：“這要是沒有點文化，都吃不明白這個菜。”
主位上老人說：“哈哈哈，所以說我們的美食是一種文化。”
最後，老人看向馮致遠說：“今天謝謝這位年輕廚師，你讓我們見識到鄭家酒樓果然是鄭家酒樓啊。”
馮致遠微笑說：“老人家您客氣了，讓顧客可以在一道菜上體會到色香味俱全的美，是一個廚師應該要努力做到的。”
老人點點頭說：“說得對啊。”
然後老人又對鄭清悠說：“悠丫頭，等你父親和大哥回來，可是要讓你父親好好獎賞一番這位徒弟，他今天這道《金鯉躍龍門》算是保住了你們鄭家酒樓的顏面。”
鄭清悠聞言看了一眼馮致遠。
本以為馮致遠可能會展露出一絲驕傲。
讓鄭清悠沒想到，馮致遠很平靜站在那，竟然沒有絲毫的傲氣展露。
馮致遠表現出這份沉穩，讓鄭清悠又對他有些另眼相看。
同時，鄭清悠微笑對老人說：“陳伯伯放心，我父親回來后，肯定會好好獎賞他。”
然後鄭清悠說：“那我們就不打擾陳伯伯你們用餐，謝謝陳伯伯你們今天能給我們鄭家酒樓第二次機會，今天你們這桌我們酒樓會給免單。”
哪知道陳姓老人卻說：“其他菜都可以免單，但這道《金鯉躍龍門》我們必須要給錢。”
鄭清悠愣了一下，點點頭答應：“好的，我會給陳伯伯你們安排。”
馮致遠向老人告別，轉身跟着鄭清悠準備離開。
在馮致遠他們即將出門時，老人突然問：“年輕廚師，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啊？”
馮致遠回頭說：“哦，我叫馮致遠。”
老人點頭說：“好的，我叫陳正皓，希望還有機會品嘗到馮廚師的手藝。”
馮致遠微笑回應：“只要我還在鄭家酒樓，陳老您來了，只要點名，我一定會儘力為您做好每一道菜。”
陳正皓滿意微笑點頭。
走出包間后，鄭清悠長舒了一口氣。
“呼，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馮致遠一聽立刻說：“糊弄？鄭五小姐你是不是用詞不當？這道菜我可是下了功夫的，怎麼到你嘴裏成了糊弄？”
鄭清悠也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趕緊先給馮致遠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麼說，我之前實在是太緊張了，你知不知道裏面這一桌是什麼客人？”
馮致遠說：“我知道，陳正皓是魯省餐飲聯合會名譽會長。”
鄭清悠有些驚訝：“你竟然知道？”
馮致遠反問：“這有什麼可驚訝嗎？我還能不看電視、看報的嗎？再不濟我也會上網啊，他本人和照片上差距又不大。”
鄭清悠點頭：“也對哦。”
此時馮致遠突然發現，眼前這位曾經年少時女神，多少是有那麼點呆萌。
鄭清悠緊接着奇怪問：“馮致遠，你怎麼會做出那樣一道糖醋鯉魚？”
馮致遠很平靜回應：“很奇怪嗎？好歹我來你們鄭家酒樓之前，也在烹飪學校里上了幾年學的。”
鄭清悠更加驚訝：“原來你高中畢業后，真的去了烹飪學校學廚了？”
馮致遠說：“對啊，這要是沒學到點真功夫，哪裏敢來你們鄭家酒樓？”
鄭清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說：“對不起，當初你來的時候，我以為你只是想要找個活，所以沒在我爸和大哥那邊幫你說話，結果讓你在後廚里去負責水台。”
馮致遠笑了笑說：“老同學這麼客氣幹什麼？你們鄭家酒樓畢竟卧虎藏龍，我一個剛出烹飪學校的科班菜鳥，先從基礎干起是應該的。”
鄭清悠接著說：“那今天開始，你來負責掌勺吧，我三哥實在是靠不住。”
馮致遠搖頭說：“不，你應該去把王副廚給請回來。”
這話讓鄭清悠很有些奇怪？
馮致遠說：“你真以為後廚里，只有我一個人能做《糖醋鯉魚》這道菜？雖然他們未必會做出我這樣的《糖醋鯉魚》，但也不會做成你哥那樣的黑泥魚雷，為什麼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呢？”
鄭清悠並不傻，她幾乎是立刻明白馮致遠的意思。
酒樓后廚里有一些明爭暗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