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豈不亂套

顧苒之這天來拜訪若芷，女子一直以來都想見見這位攪動朝堂的人物，奈何事情都趕上，這不天下初安，她馬上就備下禮品來到帝師府，當然這也是父親的意思。

顧成風：“我且問你，拋開家族的羈絆，你是否願意嫁給新帝？”

“父親，我自是願意，只是陛下對我並無男女之情，難道您忍心讓女兒一輩子守着一個假人嗎？”

顧成風安慰道：“女兒，都說你久在閨閣，哪裏知道男人的心思。為父是男子，男人啊，心中有一兩個白月光，硃砂痣，那都是給自己現實中滿是淤泥的自己的一塊喘息口，遮羞布罷了。更何況他是帝王，即便他愛你，也改變不了他三宮六院的事實。”

顧苒之在一旁聽着，也沒有答覆。

顧成風又開口：“當然為父也不是逼迫你一定入住中宮，我縱橫官場幾十年到這個位置，還不至於讓你一屆小兒替為父爭權。不過，中宮人選是大事，即便不是咱家女兒，作為大滄的官，為父也不得不思慮。”

顧苒之看着父親一臉愁緒，不自覺的心疼起來：“女兒自是知道父親憂國憂民的大志，只是女兒涉事尚淺，許多緣由沒有章法，且容苒之再考量幾日可好？”

顧成風背對女兒，表情閃過一絲志在必得，隨即又擺出一副慈父的模樣：“也好，這樣你去帝師府一趟，此女為父雖不喜，但此人有智謀，識大體，讓她提點你一二，或大有益處。”

顧苒之有些驚訝，自己的想法和父親倒是不謀而合，她想，是時候會會這個名不經傳的貴女了。

顧苒之下了轎子，眼前就看見一塊鏗鏘有力的牌匾上寫着“帝師府”三個大字。

“好有力道的書法，不虧是文武之家！”顧苒之讚歎。

迎面而來的是帝師府管家，若芷在得對方拜帖后，很是重視此女，自然府里上下對顧女都很敬重。

“顧小姐，一路辛苦，帝師已經吩咐過，您隨我進來。”管家不卑不亢。

女子禮數得體：“哪裏，顧府與帝師府不過一街之隔，是在下叨擾了。”

管家投來讚許的神情，隨即把人引進府中，玲兒跟在身後。

剛進入門廳，映入眼帘就是上好材質做的長廊，隔着假山，就連這最不起眼的地磚都是別緻不凡，一時間讓顧苒之更添興趣。

穿過長廊往左是夫家旁系，右邊是若芷和夫清遠的住所。

“小姐，這邊請。”

顧苒之被引到前廳，室內幽雅自得，那香味淡雅而不刺激，一旁都是新鮮的花簇，中間擺放着名家的畫作。

顧苒之落座，下人就上了茶飲，杯子別緻，茶香濃厚，是上等貨。

一旁有個小廝來到和管家說了什麼，就見管家道：“顧小姐，帝師剛剛和幾位官員在皇宮議事，碰巧耽擱，望小姐見諒。”

“無礙，我看管家也有要事，苒之自己可以，您先去忙吧。”

管家一個作揖，就退了室內，只留下顧苒之和玲兒四處探尋。

玲兒：“小姐，我從小在顧府長大，本以為咱們府上吃穿用度，已經是長平最好的，如今到了帝師府，倒是……”

玲兒沒敢開口下半句，倒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顧苒之品着茶：“帝師府是大滄建國以來的百年傳承，父親清貧出身，科舉突圍，即便拜為右相，也不過幾十年光景，自然是比不了的。”

只是等待之間，兩個孩子的哭啼聲吸引了二人注意，顧苒之帶着玲兒出了門，一看是兩個華服女子和兩個孩提，後面一群侍女在勸架。

顧苒之自是認識李瀟瀟的，對面的女人有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應該也是和對方同輩的人。

李瀟瀟：“我說二妹，不過是兩個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您心胸就如此抓着不放？”

王可靈也不讓號：“大嫂，話不能這麼說，這小娃娃，要是小時候就學着沒規矩，長大后又怎麼安生？”

顧苒之這才知道這是夫家妯娌間的戲碼，之前她不是沒聽過，夫家旁系人員眾多，一直賴在本家不走，夫老帝師又是個仁義的主，這才讓一大家仗着帝師府吃了幾十年的福利，如今看來真是不假。

就在兩撥人焦灼之際，只見小廝一聲：“帝師回來了！”

那妯娌二人才默契的不出了聲音，連帶着兩個娃娃都很會看眼色的不哭鬧起來。

只見一瘦弱女子，一身墨綠，緩緩出場，女子掃視眾人，一聲呵斥：“大庭廣眾，在前院耍鬧，成何樣子？”

若芷今天本來很早就能下朝招待顧苒之，奈何這新朝剛起，諸事繁多，她和幾位大臣被連璃西叫過去議事，怎麼這剛到家門口，一大早上連口茶都沒喝上，就看見這二位奶奶在這裏叫囂。

怎奈自己剛剛回家安定，前朝一堆爛事要處理，這後庭之事，她本就不擅長，偏偏這後院的幾位奶奶又不是安生的主，着實讓若芷頭疼。

若芷看着剛回來的管家：“這是怎麼個事情？”

管家也是一臉疑惑，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出了這麼檔子事情。

“這……”

李瀟瀟惡人先告狀：“若芷啊，這本來我娘家表妹帶着孩子來看我，誰知道和二妹妹家裏來的孩子撞上，我看不過是兩個娃娃拌拌嘴，而且在前院，我也是惦念帝師府名聲，常有客人在此，就想着和氣寧人，可王家嬸子就是不依不饒，偏偏讓什麼都不懂的奶娃娃道歉，你看？”

王可靈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對方，要不是有客人在，她早就撕去那李瀟瀟的嘴。

王可靈先是給若芷行禮，而後開口：“這事情本就是李家表妹縱容孩子欺負我王家侄女，大滄以禮儀為重，錯了就應該致歉，若孩子不懂，自然是大人代為之，總之，凡是都要求個合乎禮，不然這人人從從，忘乎禮節，不全亂套了？”

若芷看着那王家娃娃身上都是淤泥，也是於心不忍，但那李家表妹不是她帝師府的人，這也不好叫人道歉，也免得別人說她夫若芷護短。

顧苒之在一旁也為若芷捏了一把汗，這官場的事情大家都是明面得體，暗裏較勁，可這後庭之事若不當面有個判定，或後患無窮啊。

只見綠衣女子把兩個娃娃叫到一邊，和他們說了些什麼，不一會那李家孩子，乖模作樣的給王家孩子道歉：“對不起，王妹妹，我是哥哥，不應該和你搶鞦韆，害你失足落水。”

“沒事，哥哥，我是妹妹應該禮讓哥哥，也是我的錯。”

說完兩個孩子牽起小手就離開，這些個大人看見也就不好再說些什麼，若芷早就看見顧苒之，為了不耽擱時間，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管家，管家明白對方的怪罪。

“此事下不為例！”女子冷冷開口。

小彩蛋~

若芷：“兩個小鬼，我不知道你們倆剛才發生了什麼，只要你們在大人面前給我互相道歉，我這裏有一大堆的波斯糖和西域玩具，全都贈予，不然我就把你倆半夜裏扔出去喂狼吃，嗷~”

兩個孩子被若芷那一下恐嚇，嚇得不敢出聲，連忙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