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奇門道法

兩人卻是各自懷着不同心思，段弈首次入得劍辰閣，自是滿懷驚喜，又滿懷期待。而楊雲加上這一次卻是第三次了，前兩次最多不過數月便偷跑下山，有了這次教訓，只怕再不敢像前兩次那樣膽大妄為了。不過一想到要在這如同牢房的劍辰閣中呆上不知道多少年月，他便覺得頭疼腦裂，暗自嘆息。

入得閣中，只見在外顯得若大無比的樓閣裏面被分成若干個小小的暗閣分成左右兩擺並列而排。左邊第一間上的門檐上貼着一張幾近枯黃的白紙，上面寫着“大善清明道‘小善境’”，裏面卻是沒任何人影。第二間門檐那張枯白紙上寫着“大善清明道‘大善境’”，裏面端坐着四個四到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着青袍，皮膚白皙，好似儒雅書生。段弈認得這四人，其中兩人是青文道人座下的弟子，分別叫做元華、元樺乃是跟負責青陽真人日常起居的元明一樣，是天儀門中第三代弟子。這幾人雖然年紀頗大，但若按輩份來排，只怕還得叫楊雲、段弈二人為師兄。不過他們年紀輕輕卻是萬萬受不得，故天儀門中像楊雲、段弈這等幾位前輩高人收的末徒礙得年紀，不按輩分，卻按入門時間來排。所以這兩人還得反過來，叫元華等四人為師兄了。另外兩人卻是青葉道人座下三弟子元凈與五弟子元道。那四人見楊雲、段弈站在門前，當下紛紛起身，對二人禮道：“恭喜段師弟，想不到段師弟年紀輕輕既也突破了‘太善清明道’的‘小善境’，咳……眼下這位楊雲師弟，怎麼，你又來了？這回可別再胡鬧才是。”顯然，幾人都對這個小師弟楊雲頗為頭疼，楊雲先前兩次入得閣內，算得上是老油條了。此刻他呵呵一笑，對幾個擺了擺手，也不以為意。

第三間門檐那張枯白紙上寫着“大善清明道‘上善境’”，裏面端坐着三個白須老者，段弈只認得其中一人乃是跟自己同師，是掌門青陽真人二弟子明清。另外兩位分別穿着青，灰道袍，段弈卻是從未見過。青文道人見段弈眼放不解之光，忙上前介紹道：“段弈師侄，這位乃是我的大弟子明空，你是掌門師兄座下弟子，雖然年紀小了點，卻依然跟他同輩，你叫他師兄便是了。”說罷指了指那灰袍老道。段弈面有尷尬之色，這人年紀不知道要比自己大幾十歲，卻是自己的師兄，大十多歲也是師兄，大幾十歲也是師兄，這樣叫來不免有些亂套了，但師叔這般吩咐了，也無他法，當下喃喃的道一聲“明空師兄好！”明空頷首笑了笑，似乎也不以為然。青文道人又指着那青袍老道道：“這位乃是你青葉師叔的大弟子明性，也是你的師兄。”還未等段弈上前拜見，楊雲一個箭步擠了上來，對明性道：“師兄，這差不多半年過去了，你怎麼還在這‘上善境’止步不前，莫不當真是老了，要在這裏呆上一輩子，好象你入得這劍辰閣中已經有好幾十年了吧，再不出去只怕門中師弟要叫你‘明王八’師兄啦！哈哈！”這話意在諷刺明性在劍辰閣的時日久了，都修成王八烏龜精了。哪知明性也不生氣，呵呵一笑，道：“若當真如楊雲師弟所言那便好極，據說王八烏龜能活上數千年之久，如此一來，我也不用在這裏苦心修道了，直接去成精便是了。”楊雲喜道：“那敢情好，師兄你這便隨青文師叔出閣，由我來替你位置好了。”說罷便要擠身向前。

其實楊雲的“大善清明道”只修到第六層，還屬在“大善境”之內，並未到“上善境”與明性的道行不可同日而語，萬萬不能相替的。不過多數人知道楊雲天不怕地不怕，無聊之時，愛與同位師兄開開玩笑。又深知他再次入得這劍辰閣中來不免有些感到無聊，便胡鬧起來，一時間便也由的他來，好在這裏並沒有諸多弟子，青文道人也沒出言喝止。

明性收起笑容，正經地道：“師弟你只怕還未修到‘上善境’，再過幾年再來替換我吧！”他知楊雲天資縱橫，由“大善境”修至“上善境”只怕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何況他現在在“大善清明道”的第六層，與“上善境”只有一層之隔。

“算了！算了！”楊雲擺了擺手，也覺得自己純粹是在瞎胡鬧。惺惺的走開了。

第三間門檐那張枯白紙上寫着“大善清明道‘無善境’”，裏面端坐着一男一女。段弈以前也聽師傅青陽真人說過，說大師兄明沖便是在劍辰閣中修練至“大善清明道‘無善境’”，過不了多少年便將出閣，道有小成。想必那男子便是明沖了。想來明沖身為大師兄必定要比二弟子明清要年長，只是明沖臉色紅潤，一頭烏黑的青絲披在肩上，看起來不知道要比二師兄明清要年輕多少，只怕道行也有着天壤之別。而那女的，一時也難瞧出到底有多大年紀。只見兩人都是緊閉雙眼，頭頂之上白氣生起，似乎是修練到了緊要關頭，兩人也不去打擾他們，在門口呆了一會兒，便走開了。

走到一旁，青文道人又向段弈解釋道：“那女子乃是你靜儀師太座下的大弟子儀和。我門中的女弟子並不按照‘青、明、元’的輩分來排。我天儀門中的‘大善清明道’雖然威力無窮，卻是屬於剛陽之功，女子修了難發揮多少威力出來’但這儀和師姐卻是天縱奇才，居然也給她修練至了這‘無善境’，卻要比我門中眾多男弟子強多了。我門中自上而下，門徒成百上千，而除了掌門師兄與我等幾位，只有剛才那兩位師兄姐把這‘大善清明道’修練至‘無善境’，這許多年來一直如此，而今我門後輩中人又無多少天資過人之徒，所以你倆可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定要在此潛心修練。”青文說到這裏，轉眼看了看楊雲，道：“你段弈師弟天本分，又得掌門師兄十多年來悉心教誨，想來不會胡鬧。倒是你讓眾人大傷腦筋，這次可別再胡鬧生事，否則，再也沒有上次那麼幸運的事發生了。”

楊雲聽罷認真地點了點頭，他深知上次自己能免於重責罰，純屬於僥倖。又得師傅與青文師叔力保，加上幾位師弟妹求情才幸免於難。雖然他性子頑烈，但也分好歹，知道幾位前輩的苦心，當下也認真了起來。

嗯！古語有云：“‘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你這般年紀，也應該懂事了，只願你能理解掌門師兄跟你師傅的諸般苦心。你本是一塊美玉，只是別仗着天資聰明，自以為事才是。修道之行，本也看中資質，但若你一味的洋洋自得，不用心修練，就算你當真是天縱奇才也是枉然。”

楊雲聽到這裏，又一個勁的點頭他那顆大大的頭，原本就輕浮的他，此刻認真了起來，還真讓人有點看不順眼。就邊一旁的段弈也在心裏輕聲嘀咕。

青文道人又領着兩人向右邊那一排廂房走去，只見第一間廂房門檐那張枯白紙上寫着“九霄玄叱御雷真訣”。只是裏面空空如也，灰塵堆積，只怕多年沒人入內了。

“這‘九霄玄叱御雷真訣’要以無上神兵引出九天驚雷，兇險異常，若是沒神兵仙器，只怕還沒能將對手打敗，便給九天驚雷擊成焦碳了，故我門中沒多少人能修行，有的道行雖然夠了，卻是苦於沒有神兵仙器，掌門師兄能將聚靈神劍傳於你，多半也是為了你能好好掌握這門奇法，免出意外。而楊雲亦得了青葉師弟的‘赤焰’神兵，便也修得這‘九霄玄叱御雷真訣’。我天儀門中眾多弟子，卻單單隻傳了你二人這門奇法，可見掌門師兄對你二人有多看重。只是爭不爭氣卻要看你們自己了，你二人可別讓掌門師兄與眾位前輩失望才是。”青文道人詳細的解釋道。

段弈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感激萬分，想說些什麼慷慨激昂的話出來，苦於不善言辭，胸中沒多少貨色，只能一個勁的猛點頭，似乎頭點得越多，便能讓青文道人看出他的決心越大似的。

第二間門檐那張枯白紙上寫着“天罡神算”，裏面依然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

“這‘天罡神算’乃是參天悟地的奇妙法訣，要有能將自身道行灌溉五華，植入靈根，凝出本命元神之人才能修成。我天儀門自開山立派以來，除了祖師子玄上人，便只有像掌門師兄這樣深得祖師之傳，有着開天闢地法力之人才修成了這門奇妙法訣，我與幾位師叔都是未能參悟其中奧妙。哎！也算是我等資質不高，道行未精，才難以修成這‘天罡神算’。”青文道人深深的嘆道。臉上露出了失望而又遺憾之色。說完又慢慢的向第三間廂房走去。

第三間門檐那張枯白紙上寫着“《蒼龍訣》一至二卷”，這間廂房裏面不但跟第一二間一樣，裏面沒有人影，甚至連藏書也沒有。這讓段弈更加覺得奇怪了。

青文道人獃獃的看了白紙上的那幾個字，重重地搖了搖頭，嘆道：“這《蒼龍訣》古卷更是我天儀門至上法訣，除了我們幾個師兄弟，再未傳於門下任何弟子，這法訣高深莫測，也不知掌門師兄有沒有窺得其精華，反正我是只懂得皮毛。”青文道人神色黯然，想了想那遠久之事，又接着道：“百年前，我門生出變故，青蒼、青木兩位師兄勾結妖人叛亂，最後那靜思師妹卻也一時頭腦發熱跟着破門而出，使得我門中的《蒼龍訣》奇卷前四卷丟失，這百年來，雖然掌門師兄派遣弟子曾多次下山，甚至自己就下山過數次，剛查得一點消息，哪知那些妖邪隨即便隱藏了起來，故百年過去了，這失散的四卷《蒼龍訣》也是未得尋回。這些年來，掌門師兄要我們多加栽培後輩弟子，無奈我天儀門從那之後，便是人才凋零，雖然掌門師兄有心振興我門，卻也是無力回天。這些年來，各門各派紛紛而起，多半暗藏不軌之心，欲將我天儀門取而代之，嘿嘿！只怕那些宵小之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分量，想獅子大開口，一下把我天儀門這塊大大的肥肉給吞了，我天儀門豈非等閑之派，他們也不怕給咽着了！”

（注一：出自《左傳?宣公二年》原文如下：“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大意是誰能不犯錯誤呢？犯了錯誤而能改正，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左傳》這句話源自一個歷史故事。春秋時，晉靈公無道，濫殺無辜，臣下士季對他進諫。靈公當即表示：“我知過了，一定要改”士季很高興地對他說：“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遺憾的是，晉靈公言而無信，殘暴依舊，最後終被臣下刺殺。歷史上確有能改過而終成大業的君主。楚莊王初登基時，日夜在宮中飲酒取樂，不理朝政。後來臣下用“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神鳥故事啟發他，並以死勸諫，終於使他決心改正錯誤，認真處理朝政，立志圖強。楚國終於強大起來，楚莊王也位列“春秋五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