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意外
眾人一籌莫展，只知道卡里姆似乎是沿着港口，與大部隊相反的方向的去的。
臨時假期取消，全員回船——羅素下達了這道命令。
傭兵和水手們雖有些不滿，但沒人敢表現出來。
海邊的冷風已經將他們的智商吹了回來。
“卡里姆怎麼會和加維爾起衝突？真糟糕！”水手佩吉說。
在回去的路上他們小聲交談着，同時暗暗發泄自己的不滿，好好的休假被突然叫停，任誰都不會滿意。
“加維爾是誰？我根本都不認識，真是壞透了，你還欠我一杯酒呢，可別忘了，五銅板一杯麥酒，矮人的心一樣是黑的！”另一個水手山姆回復道。
“尤斯託大人請我的那杯我可給你了，我哪裏還欠你？”佩吉表示不滿。
山姆剛要說話，就有一人冒出來打斷了他們，也是位水手。
“你們倆可真沒眼力。”水手壓着聲音說：“沒看到克利夫船長的臉和天一樣黑嗎？還有膽子在這說笑。”
“怕什麼，哼。”山姆嗤笑一聲，“這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要我說。”他賊眉鼠眼的向隊伍的前方瞅了瞅，然後壓了壓嗓子，示意他倆靠近一些。
佩吉和另一位水手照做后，山姆以只夠他們三人聽到的極小聲音說：“要我說，如果真有人死了……管他是誰，咱都可以向上次那樣鬧一鬧，說不定男爵大人會給我們加薪呢，他那麼富有……”
還沒聽完，佩吉就立刻直起身子離他遠了遠，隨後發覺自己的行為有些過激，又迅速竄了回去。
好在他們仨人是在隊伍的最後邊，沒人發現異常。
佩吉聲小但急切的說：“你不要命了？！加維爾和卡里姆現在這樣，不就是因為上次的‘弗蘭風波’？要是被發現了，男爵准把你沉進海里！”
“呵，所以說你幹不了大事。”出餿主意的山姆輕聲嘲諷道。
勸誡這二人不要說話的的另一位水手，早就裝作一副不認識他倆的樣子，遠離了他們。
山姆和佩吉的關係還算不錯，他們還在小聲的聊着。
從矮人酒館到港口的位置不算太遠，回到港口后，羅素命令他們兩人一組，沿着港口岸邊，去尋找卡里姆、加維爾，以及肖恩的蹤跡。
患有夜盲症的留在船上，率先找到的小組獎勵1金。
若是天亮無果，那就返回船上。
這道命令讓佩吉與山姆有了無比自由的聊天環境，他倆結着伴，選了個其他人都沒去的方向。
“看到了吧佩吉，男爵就是這樣的富有且大方，1金，這可是我倆一個月的薪水總額了，但只是找個人而已。”山姆語氣輕鬆的說。
“可大方又不是愚蠢呀山姆，我不相信你那個餿主意能奏效。”
不等山姆反駁，佩吉接著說：“還是別討論你那個壞點子了，男爵大人給的待遇已經夠好了，我們還是去找找看吧。”
“上哪找去？哼。”山姆冷哼一聲，對好友的不信任表示不滿，他說：“要找你去找，反正我不去，港口那麼大，好運怎麼會眷顧我們，總之，我要找個地方睡一覺去。”
“好吧。”佩吉無奈聳聳肩，說：“那我們再去找個酒館？”
“找什麼酒館。”山姆打了長長的哈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美妙的事，大張的嘴沒收回來，最終演變成了一個猥瑣的笑。
佩吉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後面沒說的話，忸怩的也笑了起來。
“看你現在這幅模樣，佩吉。”山姆鄙夷道：“先等等，我要先去解決一下，酒喝多了。”說完他就向海邊的亂石堆走去。
海邊的風很大，港口道路上空曠無擋，他需要製造一個舒適的環境。
亂石堆與路面有一個落差，黑夜裏看的不是很清楚。
山姆手扶着路面，背對着大海向下伸出一條腿，不斷摸索着可供支撐的地方，踩穩一塊石頭后，他將另一條腿也伸了下去，順利下到亂石灘上。
落差不算大，山姆完全下去后，胸膛以上的部位全高出了路面。
“小心點山姆。”佩吉提醒道。
“用不着你擔心。”山姆大聲說，“老子等下要找個和夏洛特那小妞長得一樣的，那個賤人居然敢無視本大爺，伱有什麼打算？”
山姆對着一塊大石頭鬆開褲帶，一邊聽着佩吉那窩囊的話——這傢伙居然在擔心他老婆會知道，一邊抖擻着精神。
他將最後幾滴抖乾淨，提起褲子繫上帶子就要往回走時，突然聞到了一股極其濃烈的魚腥味。
山姆立刻轉過身，竟發現一隻魚人握着珊瑚三叉戟在他背後。
來不及逃跑，魚人的三叉戟就已經刺進了他的胸膛，慘叫聲頓時響徹亂石灘，魚人個小，力氣不大，這一下並沒有直接刺穿山姆的胸膛，他還有一線生機。
“你怎麼了山姆？發什麼了什麼？”聽到慘叫聲的佩吉急切的大喊，黑夜正盛，他患有輕微的夜盲症，看不到魚人。
“是魚人！魚人！快來救我！”山姆用全部的力氣痛嚎。
“魚人？！”佩吉驚慌失措，“這……我該怎麼幫你山姆？”他大喊。
“你個蠢貨！快來救我啊！”山姆捂着胸腔上的三個血洞，拚命地逃，拚命地喊。
一擊不成的魚人迅速抽回三叉戟準備再來一下，這個過程有一個空檔，他抓住了這個機會，一腳踹到了魚人，成功拉開了一些距離。
“快下來幫我佩吉！你這個膽小鬼！”山姆怒罵。
“下……下去？”佩吉慌張的像拉磨的驢一樣在原地打轉，“我……我……我去幫你找救兵！對，我去幫你找救兵！山姆，你撐住了！”
“我太瘦了，幫不了你。”離開前佩吉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山姆聽了氣急，胸膛上那三個血洞的血流速度都加快了不少，他不停地咒罵著佩吉，用的是他能想到的最狠毒的言語。
最終，他眼睜睜的看着佩吉消失在風與夜裏。
那頭魚人也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