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

九歌

蝶·山·月·水·樹·雨·雪·土·蜂

◆蝶

蝶在三月的輕風裏起舞,翩翩的雙翼翅動着晶瑩的美麗。孩子們在三月的陽光下嬉戲,遊動着生息不已的童影。窗外的柳絮飄飄,飄揚着心靈的憧憬。

與你說知己的話嗎?

與他說知心的話嗎?

蝶依然引導着chun天的柳笛,唱孩子們的歌,唱長大了的心情。

長大了,chun天也來了。

鬍鬚顫抖的細語,你聽見了嗎?

我聽見了。

蝶的翅膀迷住了老莊周的眼睛。那些難譯的謎底,那些古老的歲月,象封陳已久的酒罈,由孩子們輕輕地輕輕地揭開了壇口……

◆山

山在我的眼裏由蒼黃變得翠綠,由翠綠變成深濃。不盡的顏sè,變幻着季節的風景。

季節在走,我也在走,心跟着山影一起走過奔騰的河流。

只是巍峨太早,夢想太遲。山的威嚴,蘊藏了千年的果敢和勇氣,我的心隨着山風一起走向深深的嚴冬。

淚從此由苦變甜。

◆月

一樣月光照在不一樣的地方,一樣心情產生在不一樣的心房。

月,鉤着滿天的星星,引導着最美的夢鄉。

望月是孤獨時最好的解脫。

解脫之後呢?

依然是一樣的月光照在不一樣的地方,一樣的心情產生在不一樣的心靈里。

◆水

女人如水,輕柔地流淌成河。

男人引渠,澆灌自家的田園。

有水的地方便有生命,有女人的地方便充滿了希望。

古老的法則,限定了生命的圓圈,從此,美好,由水開始,心靈,由女人明凈。

可是,男人在心情最糟的時候,就忘了女人的叮囑;女人在痛苦的時候,卻渴望男人山一樣的胸膛。這是自古的定律。

愛情便在古人們的故事裏,失去了平衡。

◆樹

時間的手滑過樹堅硬的枝桿,樹便在陽光的ri子裏成長。綠,蔥籠了普通和不普通的心緒,葉便在萌生愛情、友誼和祥和的夢中,親親互語。

在不在書頁里夾一片紅葉呢?

秋過來問候大地,問候着寫書的人。

人們卻無端地尋找樹的過去,尋找樹曾經有過的輝煌。茂盛的季節,無須證明已經證明的燦爛。

只是,葉綠葉黃葉落的情景,歷歷閃過,思念也幻化成一片樹林。

還是追尋時間吧,樹說。

我說:只有樹才留存着永遠的風景。

◆雨

象老人一般嘆息,在屋檐下垂落。

ziyou的心聲,裹不住年齡的差異。

滴滴沉重的回聲,應徹着高山的流泉,飛揚的青chun,便在雨簾的大幕里演繹醉人的喜劇。

雨,最適於倦了的心緒。

雨,最解痛痛的心病。

凝聚在窗前的茵茵綠草,收斂了柱柱雨絲。可歌可泣的往昔,難道永遠地走了嗎?

象老人一般的嘆息,卻迎來了虹.

◆雪

最愛在有雪的ri子裏行走,聆聽柔雪的細語,在寒冷和朔風中懷一腔淡淡的鄉愁,讓心張開一張不能捕魚的網。網,網住更為遙遠的古意。

在路過人家門口的時候,聽到了古琴的旋律,也許這家人的客廳,放着一架嶄新或破舊的錄音機。但滑過耳畔的琴聲,卻回蕩着好久好久以前的心情。

大若稀的古韻,流淌到現代,油畫或風景畫的背景卻時髦成最無韻律的顏sè,傾訴的心聲顛倒了黑白紅綠。想像中的伯牙,於靜靜河岸,彈奏着《高山流水》,凝凍的北國,在雪中靜靜挺立。

雪落了,落成了一尊雕象。

雪落了,凝就了最純真的少女。

◆土

雨過了。

雪落了。

山近了,水遠了,星稀了,月在一鐮的收穫里豐滿了民歌。

土,褐sè的黃sè紅sè的土,在歲月的船歌中沉靜。幼芽和參天大樹,把世界和我們整理在走鄉村的路上。

鄉村遠嗎?

農夫和農婦們耕作在古井般的田野里,風描繪着滿目的晨光。他們腳下的土地和我們居民樓下的土地一樣,但是,他們棲息的樂園叫鄉村,我們居住的地方叫城市。鄉村裏的人們渴望着土地里的豐收果實,我們卻於陽台上希望着滿目的寧靜。

這個世界啊,由土而生長了無數生靈。

無數的生靈啊,棲息於各自的家園。

但是,離開了土地,這個世界真不可想像。

血流盡了,生命就消亡了。

土地沒有了,我們是不是都要到另一個星球上去呢?

不管人類遠離自己的童年已多少年多少代,回歸自然的懷抱,依然少不了土地。

◆蜂

雲集而來,紛涌而去,一萬個心房跳動着同一種韻律。生息病殆,苦樂相依,在生命被擠壓的剎那,露一次鋒芒,生命雖消亡在掙扎的抗爭里,但犧牲何懼。

犧牲,原不是件可怕的事情,可為了生命的永存,為了活着的意義,做一次勇的抉擇,是不是一次生命的崇高和升華呢?

無意追問蒼天悠悠的古意,只要看一看蜂的自收,生命的價值便畢露無疑。

最最最痛苦於無痛無癢的載體,把生命放在最最最燦爛的時刻,這不是命運的安排,而是生存的召示。

天真過去,不一定要世故;童年過去,依然有輝煌的明天。chun與秋的交替,證明了時空的永恆,悲傷的往昔,只留在最不悲壯的ri子裏。

做一次蜂吧,做一次蜂的努力,為我們今天、明天和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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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的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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