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陳瘋子
“呦，糟老頭子，幹什麼呢？出來接客了嘿！”
七拐八拐的來到衚衕之中，段城眼睛微微一轉，隨後便進了旁邊一處隱藏在陰影之中的店鋪，這店鋪沒有什麼招牌，只在門口放着一個小木牌，上面寫着八個大字。
“測字算命，愛來不來。”
推開這店鋪的木門，段城仔細一看，只見這屋子裏面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擺設，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兩邊各有一間屋子，光線昏暗不說，空氣之中還瀰漫著一陣陣發霉的氣息。
“糟老頭子，人呢？又喝多了？”段城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之上，一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呼喊道。
兩三個呼吸過後，一道咳嗽聲猛地從左手邊的一間屋子當中傳了出來。
“咳咳咳，段城，你個小混蛋又來我這裏幹什麼，真當我這裏是你喝茶的地方了？信不信我打死你個龜孫兒……”
段城聞言，抬頭一看，只見一名穿着黑衣的老人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這老人佝僂着身子，身上散發著一陣黃昏般的暮氣，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只有一雙眼睛還算是明亮。
段城聞言，嘿嘿一笑，說道：“老頭子，我這是看你一個人實在是太孤單，所以才隔三差五的來找你，你看看，你這個店除了我也沒別的人過來了。”
“誰說的，昨天那錢莊的掌柜就過來了一趟。”老人一屁股坐在了段城的對面，直接將茶壺拿了起來，對着嘴便喝了起來。
段城見狀，嘴角抽搐了兩下，默默的將茶杯放下，輕聲說道：“錢莊的孫掌柜？他來這裏做什麼？”
“咳咳，主要是進行一些利益交換，交流的可很是熱絡，你是不知道，這小子一坐就在我這裏坐了一天，到了最後如果不是我實在是沒力氣和他交流了，他估計還能在這坐一晚上。”老人咳嗽一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段城聞言，撇了撇嘴，說道：“我看是孫掌柜來找你討債，你和人家吵了一天，最後躺在地上耍賴才把人家逼走的吧。”
“你個小兔崽子！胡說八道，真是豈有此理，信不信老子揍死你，你去扶搖鎮上打聽打聽，甭管是南來的還是北往的，誰不知道我陳瘋子的名號，除了討債的，人人對我敬而遠之，怎麼你小子就這麼喜歡來討打。”老人氣的拍了兩下桌子，雙目圓睜，滿臉怒容的盯着段城。
“哎，對，除了討債的，那扶搖鎮恐怕也不剩下幾個人了……糟老頭子，我倒是佩服你，能欠那麼多人的錢不還也算是一種本事。”段城翻了個白眼，說道。
陳瘋子聞言，倒是嘿嘿一笑，說道：“嘿，你個小兔崽子啊，你忘了你這訛人的本事還是和我學的呢，而且剛才你可是說錯了，我不是不還啊，我是用另外一種方式還，你看，所有我借過錢的人都可以到我這裏來免費測字算命，我陳瘋子算命的本事可是一絕，絕對不是尋常人等能夠享受的，真要說起來，那群人還佔了大便宜！你就說你，那次你借給我一兩銀子，我便給你算了一命，說你有血光之災，你就說靈驗不靈驗。”
聽到這裏，段城恨不得將白眼翻到天上去，說道：“那次是你伸腿絆我把我給絆倒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就說是不是血光之災，你就說準不準嘿。”
“……行了行了，糟老頭子，我這次找你來是有正經事情要問你。”段城撇了撇嘴，說道。
陳瘋子聞言，看了段城一眼，說道：“我還以為你小子又是來蹭我茶喝的……說來也是時運不濟，當初怎麼就把你小子救了回來，我這茶葉可都是上好的……茶沫子，你倒好，一喝就是一壺，為了防着你都都開始直接用茶壺喝茶了，看你小子今後還喝不喝。”
聽到這裏，段城咳嗽一聲，下意識的將茶杯推遠了一些，隨後滿臉認真的說道：“糟老頭子，你當時不救我，生活得少多少樂趣，你就偷着樂去吧。”
“打住打住，你小子少在這裏和我貧嘴，培養了你那麼長時間，原本打算讓你小子給我捏肩捶腿，結果現在可好，把我一身訛人的絕學學走瞭然后拍拍屁股去成立什麼狗屁江湖第一大酒樓，呸，字都寫不明白還江湖第一大酒樓，你看等哪天風大把你那破酒樓給吹倒了，老子才不收留你，還敢自稱扶搖鎮膽子最大的人，真是不害臊，老夫當年不要臉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陳瘋子哼了一聲，一邊說著一邊沖段城做了一個鬼臉。
段城聞言，哼了一聲，手腕一抖，從懷中掏出了十兩銀子，放在了桌子之上。
“嗖。”
瞬息之間，段城感覺面前閃過一道黑影，再一看，十兩銀子已經沒了蹤影。
“恩，還算是你小子孝順，知恩圖報，時不時的送點銀子回來，說吧，又想知道江湖上的什麼消息了。”陳瘋子摸了摸臉上亂糟糟的鬍子，說道。
段城聞言，翻了個白眼，說道：“老規矩，五兩銀子一個消息，我要換兩個消息，還是和以前一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吧說吧，你小子還不了解我？整個扶搖鎮也就你知道我的老本行是什麼，要不是你小子一個月來辦一次正經事兒，我怕是也不能過的這麼滋潤，若是有消息我自然會全部告訴你，雖然你這錢十有八九也是訛來的。”陳瘋子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第一件事，你知道我要問什麼。”段城沉聲說道，表情跟着嚴肅了不少。
陳瘋子聞言，深深地看了段城一眼，說道：“真不知道你小子為什麼一直追問這個問題……我的回答也和之前一樣，目前並沒有查到哪個勢力參與了當年的林家滅門，你也知道，這件事就像是被抹掉了一樣，我已經催促很多次了，但是依舊沒有得到什麼反饋，小子，我再問你一遍，你和林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應該也知道我的回答。”段城雙目一暗，輕聲說道。
“罷了罷了，不想說就不說吧，第二件事是什麼。”陳瘋子見狀，嘆了口氣，說道。
“第二件事，幫我查一個人，叫南烏龍，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是丐幫的人。”段城說道。
聽到這裏，陳瘋子面色微變，說道：“南烏龍？你確定是叫南烏龍？”
“怎麼？你知道這個人？”段城也是一愣，連忙問道。
陳瘋子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他是不是還有一個徒弟。”
“沒錯，如今他們師徒二人就在我那江湖第一大酒樓。”段城連忙說道，他只是覺得這師徒二人的行為舉止很是可疑，所以才想來調查一二，卻想不到這邊已經有了消息。
“想不到他們兩個到了扶搖鎮……估計他們也不會想到這個消息會這麼快傳到這裏。”陳瘋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呢喃道。
“怎麼回事兒？他們兩個做了什麼？”段城見狀，連忙問道，心道這兩位的身份似乎還不簡單。
“做了什麼？他們什麼都沒做，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們得罪了丐幫。”陳瘋子滿臉凝重的說道。
聽到這裏，段城心中的疑惑更濃，若是因為得罪人四處躲避，又怎麼會報上自己的姓名。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得到的消息，既然他們如今在你那裏，那告訴你也無妨……這南烏龍和他的弟子的確是丐幫的人，丐幫共有八名長老，這南烏龍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是在丐幫之中威望卻是不低，被譽為是最有可能成為第九位長老的人物。”
“但是最近丐幫的幫主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說是要重振丐幫在江湖上的地位……降低了加入丐幫的門檻，你小子應該知道，丐幫雖然叫丐幫，但是丐幫弟子卻不是江湖上的流浪乞丐，丐幫畢竟是江湖上的大幫大派，想要加入其中很不容易，但是這丐幫幫主如今卻決定廣收天下人，即便是尋常的地痞流氓都可以加入其中，只需要交一些銀兩便可……”陳瘋子感嘆一聲，堂堂丐幫做出這樣的事情也讓整個江湖唏噓不已。
段城聞言，面色微變，沉聲說道：“若是我猜的沒錯……南烏龍不同意，就和丐幫的幫主和長老鬧翻了。”
“沒錯，丐幫幫主讓所有的弟子出去招人，既能夠賺錢又可以擴大丐幫弟子的數量，但是南烏龍卻不願意，他在幫中影響力不小，所以丐幫幫主不敢太過逼人，就和南烏龍打賭。”陳瘋子點了點頭，說道。
“什麼賭？”段城聞言，雙目一亮，連忙問道。
“很簡單，一個月之內，南烏龍要湊齊一萬兩銀子，但是這一個月中，南烏龍每到一個地方都要通知丐幫，然後丐幫就會派人來搗亂，如果南烏龍能夠在丐幫弟子的攪和中湊齊這些銀子，丐幫就放棄這個計劃，如果不能，南烏龍就要自廢武功，永遠退出丐幫，天知道南烏龍這個大傻子為什麼會答應這個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