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乞丐師徒
“四海，關門。”
“掌柜的……咱這個酒樓哪有門……”
“……那你就站門口，絕對不能讓人進來。”
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乞丐，段城眉頭緊皺，旁邊的陳四海則是連忙來到了門口，虎視眈眈的看着來往的行人，把不少人嚇得連連後退，繞道而行。
“掌柜的，真的是被咸死的嗎……”橙花站在段城的身後，滿臉着急的說道。
段城聞言，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暗自敬佩這乞丐的勇氣，隨後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還不一定……但是看這樣子他肯定是吃了桌子上的菜。”
說完，段城深吸了一口氣，一揮手，從懷中拿出一塊布料擦了擦乞丐嘴角的白沫，但是卻又發現這乞丐哆嗦的極其不自然，不像是止不住的顫抖，倒像是自己故意抖成這個樣子。
“若是真的是因為這幾道菜，那我……”橙花心中着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夠落腳的地方，她不想一上來就給段城惹下這種麻煩，更擔心自己因此而必須離開這裏，到時候再想找一個安穩存身的地方就難了。
“我從來沒見過此人，料想是剛剛到這扶搖鎮的……”段城眉頭微皺，呢喃一聲，雙目死死地盯着這乞丐。
下一刻，段城雙目微眯，雙目慢慢悠悠的轉向旁邊，餘光卻一直盯着這乞丐。
只見這乞丐原本緊閉的雙目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隨後便連忙閉上，故作呻吟。
“呵呵……可以啊，訛人訛到你祖宗頭上了。”段城冷笑一聲，若不是覺得在橙花面前要矜持一些，此刻他已經躺到地上和這乞丐一起呻吟了，看看誰能吟到最後……
“橙花，去廚房……等會，你拿個白蘿蔔乾什麼？”段城心中冷笑，轉過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橙花正滿臉緊張的握着一個白蘿蔔。
橙花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仔細看了一眼手中拿着的東西，面色一紅，輕聲說道：“我以為……我以為是擀麵杖……”
聽到這裏，段城苦笑一聲，隨後故意惡狠狠的說道：“去把菜刀拿來，身在江湖，又怎麼能不見血，今天正好，若是讓別人看到這乞丐，咱們多半有大麻煩，既然這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此人了結了，然後扔掉，反正這乞丐初來乍到，也沒人認識他，更不會有人會找他！”
橙花聞言，面色一白，驚呼一聲，正準備說話，卻只見那原本倒在地上的乞丐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滿臉驚恐的看着段城。
“黑店！你們這是黑店！”
聽到呼喊聲，站在門口的陳四海先是一愣，隨後猛地轉過身，看了看乞丐，又看了看段城，心中大概知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好啊！看你生龍活虎的樣子！想訛人是吧？！恩？私闖民宅在先，訛人在後，你也不看看，站在你旁邊的那是訛人的祖宗！今天看你爺爺我怎麼收拾你！”陳四海怒喝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眨眼之間便來到了這乞丐的面前。
段城聞言撇了撇嘴，心道自己真的應該準備一些紙筆將陳四海這些話都記下來以做將來扣月錢的憑證。
乞丐見狀，面色一變，連忙後退兩步，站到了桌子邊上，故作鎮定的說道：“果然是黑店！我明白了！這幾道菜就是誘餌！你們是想要把人咸死！還說我私闖民宅？！就這破地方哪裏像是民宅了！來陣風就能吹倒了！”
“嘿！你說什麼呢？！這地方怎麼破了？！看你年紀輕輕也有一身的力氣非要做這種訛人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這種行為有多麼可恥嗎？！四海，把他送到巡街那去！”段城聞言，雙目圓睜，滿臉怨念的說道。
陳四海聞言，撇了撇嘴，白了段城一眼，心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看來自己在扶搖茶館裏乾的事兒都忘的乾乾淨淨了。
“憑什麼抓我！你們這菜就是鹹的要死！我就是差點丟了性命！你們要賠償我！”乞丐哼了一聲，手疾眼快，一把拿起了一盤菜，着急的呼喊道。
“誰讓你自己進來偷吃了！是你做錯在先！我們憑什麼賠你！再說了，我好不容易訛……賺了點銀子，酒樓還沒修繕，哪有錢賠你！四海！動手！”段城也是急了眼，怒氣沖沖的說道。
話音落下，陳四海便直接朝着乞丐走了過去。
“你別過來！別過來！你再過來信不信我把這些菜都給你吃了！我死你這兒信不信！”乞丐見狀，一隻手舉着菜，一隻手指着陳四海，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橙花聽到這裏，緊緊的抱着白蘿蔔，雙目發紅，急的眼淚都要流出來。
“咳咳！小兔崽子！又在這裏胡鬧！”
陳四海這邊正準備勇奪乞丐手裏的這盤菜，耳邊卻聽到一陣呼喊聲。
“誰。”段城也是眉頭微皺，轉過身來一看，只見一名穿着破衣破鞋的老乞丐一步三搖的走了進來，面如塵土，滿是污垢，只看得清滿臉的皺紋，卻看不到具體的樣貌。
乞丐見狀，雙目一亮，連忙拿着菜到了老乞丐的旁邊，輕聲說道：“師傅！你可來了！”
“恩……地方挑的不錯，但是怎麼又和別人吵起來了？！為師告訴你多少次了，一定要想好周全的計劃再去訛人，不能給別人反駁的機會，要倒地就倒的乾脆一些，打死都不能起來……咳咳，一會我給你好好示範一遍，不過你小子也算是有進步，還知道給為師我準備點吃的。”老乞丐左右看了看，直接略過了段城等人，一邊打量着這破破爛爛的酒樓，一邊抓起了一把菜放進了嘴中。
“師傅！”年輕乞丐見狀，面色大變，自己還沒來得及提醒，這老乞丐卻已經直接動了手了。
“嘶！這！這！這菜有毒！”
下一刻，老乞丐面色大變，渾身一哆嗦，雙腿一軟，竟然直接癱倒在地，雙目一紅，竟然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師傅！我正準備提醒你啊！”年輕乞丐着急的呼喊道。
“想我南烏龍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和人搶過剩飯，和狗爭過狗糧……人間百態……不知道嘗了多少，喜怒哀樂，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老乞丐癱坐在地，老淚縱橫……
段城聞言，撇了撇嘴，說道：“說人話……”
“菜！太！咸！”老乞丐咬着牙怒喝一聲，隨後將兩眼一黑，倒頭昏了過去。
“師傅！”年輕乞丐見狀，着急的呼喊一聲。
旁邊的陳四海見狀，眉頭微皺，說道：“嘿！又訛人呢是不是！”
“這次真的不是！我師傅他最吃不了的就是咸！”年輕乞丐着急的說道。
“嘿，那就是說你剛才就是想訛人是不是，我看你們這師徒兩個就是組團來訛人的。”陳四海聞言，撇了撇嘴，說道。
聽到這裏，年輕乞丐聽到這裏，瞪了陳四海一眼，說道：“告訴你們！我師傅可是丐幫的老人了！要是他在你們這酒樓里出了什麼事兒！你們這破地方就等着被我丐幫拆了吧！”
段城聞言，面色微變，深深看了這老乞丐一眼，見其不像是在裝的，開口說道：“你們兩個是丐幫的人？”
“沒錯！怕了吧！告訴你們！我師傅叫南烏龍，在整個丐幫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年輕乞丐連忙說道。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咸死了。”陳四海撇了撇嘴，說道。
“你！”
“行了行了，四海，樓上還有一些可以休息的床鋪，你先帶着他們兩個上去休息，我出去找個郎中看看。”段城眼看着陳四海要和這年輕乞丐吵起來，揮了揮手，說道。
陳四海聞言，看了段城一眼，發現段城在給自己使眼神兒，便知道段城定然是有別的目的。
看到這裏，陳四海對着年輕乞丐哼了一聲，隨後便將南烏龍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搖搖晃晃的台階之上，朝着二樓的休息之處走去。
年輕乞丐見狀，雙目之中光芒一閃，連忙跟了上去。
“橙花，一會四海下來了你告訴他，要看好這兩個乞丐，千萬別讓他們兩個跑了。”段城看着年輕乞丐進了房間，輕聲說道。
橙花聞言，納悶的看了段城一眼，說道：“掌柜的，你要去幹什麼？”
“這個你就先別管了，估計最多一個時辰我就能回來。”段城囑咐一聲，隨後便轉過身離開了酒樓。
橙花見狀，沉吟片刻，轉過身回到了廚房，隨後拿着另一根白蘿蔔走了出來。
“掌柜的不在，四海在上面……我要看店，還是拿着擀麵杖踏實點……剛才竟然拿着蘿蔔出來了，哎，難道我這輩子都沒希望再做廚子了嗎……”
“呦，段城，又準備去訛哪家店嘿！”
“哎呦呵，江湖第一大酒樓的掌柜的，我說你這酒樓什麼時候開張，你可要留神，別酒樓還沒開張，房子先被吹倒了。”
聽着耳邊的一陣陣笑聲，段城哼了一聲，也不在意，在這扶搖鎮待的時間長了他也知道這群人都只是嘴上缺德罷了。
“先讓你們樂幾天，告訴你們，過兩天我酒樓就開張了，到時候嚇死你們！”段城哼了一聲，隨後便在眾人的笑聲中拐進了一條衚衕。
“哎呦呵，這小子不會又去那家店了吧……”
“估計是，整個扶搖鎮，也就這小子敢隔三差五的就去找那個老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