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破氣式！
“前輩也是我華山門人？”
魚樂只能裝作不識，難道還能說：我知道你，風清揚嘛，老崇拜您了，劍法耍挺好，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唄，咱也不挑，獨孤九劍就挺好。
不可能嘛。
“老夫風清揚，如何不是華山門人？”
“清字輩，太師叔？為何我從未聽師傅提起過您？莫非您老人家一直在外雲遊清修？”
“哼！他氣宗使詐騙我錯過大比，這才勝我劍宗一籌，那岳小子有何臉面提我的大名？！”
“大比？氣宗？劍宗？還有這些事？”
“唉，想當年，我華山人才濟濟，不說劍壓天下，那也是五嶽絕倫，力抗日月魔教，比肩少林武當。”
“奈何一場‘劍氣之爭’，同門相殘，弟子凋零，諾大一個華山派，竟輪得到岳不群這等庸才來做掌門，哼，想來他也不好意思將往事告知你這弟子。”
“呃……我並未師從岳掌門。”
“嗯？華山還有人能收徒？”
“當然，我師傅姓寧，名諱上中下則，人稱華山寧女俠是也。”
“寧丫頭，寧女俠？哼！夫妻一體，拜她跟拜岳不群有什麼區別？”
“呵呵，您老人家說的是。”
“打什麼岔？問你話呢！怎麼煉成的抱元勁？”
魚樂露出特有的憨厚笑容，“風太師叔，後輩小子魚樂有禮了。”
“小子只聽過晚輩請教長輩，卻從未聽過長輩請教晚輩的，不知道這裏邊兒有什麼說道？”
有個屁的說道！
風清揚氣哼一聲，鬍鬚飛揚，這小子看似忠厚，實則奸詐！
這話分明是拿着翹，擠兌老夫，想討要好處呢。
風清揚白眼一翻，風姿綽約，“我這長輩見你小孩子瞎練，讓你說道說道，幫你把把關，不行啊？”
“呵呵。”魚樂傻樂一聲，從容拒絕，“小子我自認練得沒毛病，就不勞您老費心了吧。”
“哼！也罷，事關我華山基業，算我老頭子起了貪心了。”
“小子，我也不佔你便宜，我拿另一門武功跟你換，成不成？”
這就上鉤了？這麼容易？
您老人家這性格，才是真君子啊。
魚樂趕緊下拜，姿態做得足足的，“謝太師叔傳法！”
先把這事兒定死了再說。
爬起來就不停搓手，一副很不好意思的噁心樣子，舔着臉問道：“嘿嘿，那什麼，也不知您老人家要傳我什麼絕學？以您的身份必然得是一等一的曠世絕學吧？”
“小子，臉皮不薄啊。面相忠厚，卻大奸似忠，要好處的時候你怎麼不木訥少言了？擠兌我老人家倒是一套一套的？”
“廢話少說，抱元勁是一等一的運勁秘法，我也不讓你吃虧，同樣傳你一門專破氣功的秘法，怎麼樣？”
專破氣功？
那不就是‘破氣式’了？！
獨孤九劍啊！
魚樂趕緊再拜，一臉的大義凜然，鏗鏘有力的說道：“什麼換不換的，都是玩笑，全憑您老人家做主就是！”
風老頭怔怔無言，心說你可真要臉啊！
魚樂又堆起一臉的憨笑，有絕世武功可學，還要什麼臉？
要臉還混什麼江湖？
也不等老頭答話，魚樂拉着他就走進起居的山洞，開始講述自己一路是怎麼修鍊的，又是怎麼感覺到氣血變化，乃至於對《混元功》的境界的猜疑，最後又怎麼坐胯抱丹，提統真氣等等。
風老頭聽得他連番妙語，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十年苦練基本功？
諸般拳腳、劍招全都融匯一爐，隨心所欲，信手拈來？
風清揚自己也是學了《獨孤九劍》之後，一身所學才得圓融通透，敢說一個信手拈來。
這小子看似木訥，實則心有錦繡，又下得苦功，耐得住寂寞。
岳不群這庸才，倒是得了一個好徒弟啊。
再到後來的氣血之謎，以風清揚的修為境界，當然是一點就透，當下催動真氣，配合心意勃發勁力，轉瞬便通了全身毛孔。
坐胯抱丹也不算太難，本就是依循道家的孕養金丹的意境，兇險只在‘抱若不抱、守元歸一’的虛勁兒拿捏上，不可不抱，更不可真個收縮氣血。
風清揚真氣通達全身，不過年紀有些大了，肉身衰老、氣血沉寂。
那也不過三天時間，老頭以真氣引導氣血流轉，一舉抱丹功成。
劍指劃過，勁氣飛射，真真是飛花摘葉，皆可成劍。
羨慕得魚樂差點兒沒流口水。
人情世故這東西，魚樂不是不懂，只是不喜而已。
再怎麼也是兩世為人，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過了十幾年，討人歡心還不會么。
第二天他就吩咐送餐的雜役弟子，喚了陸大有前來相見。
陸猴兒當年遭劫，算起來也是魚樂母子倆救了他一命，打那之後，兩人交情更深。
魚樂找他也是因為有事相求，正好他能辦。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每日裏餐食的分量得加倍，多備清淡小菜，肉食不可缺少，再來一壇好酒。
雜役弟子可沒法給他準備美酒，門派資源不是用在這些東西上的。
陸猴兒有錢，這點兒要求不過是小菜一碟。
這之後，每日晚間沒人的時候，風清揚都會出現在思過崖上，和魚樂一塊兒演武論招。
魚樂就借花獻佛，殷勤伺候，哄得老頭兒高高興興，為後續打算做準備。
什麼打算？
獨孤九劍吶！
絕學擺在眼前，只學一式哪裏夠？
‘破氣式’在老頭的傳授下，魚樂也很快搞懂了原理。
做起來很難，但是道理卻簡單。
舉凡真氣流動，因為要依循呼吸，一吞一吐，那就必然有節點，有空隙。
內力高深之人，都是呼吸悠長，吞吐之間，幾乎聽不着間隙，節點不好找，但它必然存在。
首先得練成‘聽勁’的法門，不是拿耳朵‘聽’，而是以身體去感知。
一切借力打力的法門，都是以此為先。
太極拳的‘四兩撥千斤’，也是因為先能聽着對方的勁，才能尋找空隙，以巧勁兒打破平衡，也就破掉了對手的重心。
‘破氣式’更加高深一些，聽的是真氣的空隙，破的是真氣的轉圜。
魚樂十年夜登，把感知練得靈敏無比，加上《混元功》邁入第二重境界，呼吸吞吐之間，抱丹發勁，全身整合唯一，體魄更加強健，感知也更上層樓，學習‘破氣式’也是事半功倍。
但魚樂可不傻，幾次試探之後，他就保持着不太明顯，但是不會讓老頭嫌棄的進步速度，只為了能跟老頭多相處幾日，多多加深感情。
——以便繼續騙他的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