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征服者

鐵船長站在自己新的座艦船頭，將手扶上鐵少女的腰，陪她一起看落日的餘暉。

他們已離開大威克島，此時正順着風，向北方而去，他知道要在什麼地方駐紮。那是鐵民們也很少涉足的地方，但足夠停靠他的艦隊。

他的座艦隻有單帆，但在海上，它的速度遠超其餘，他越過了掛着黑色火盆風帆，穿過血色紫底的戰艦，將金邊黑色號角的船一一拋開，而它的前方，是為他護衛的紅底白色鼓手船以及掛着一群銀魚的戰艦。

這都是他的支持者，來自鐵群島的各大家族，然而，他們都不是家族的首領，也不是首領的繼承人，甚至地位最高的葛蘭古柏勒也只是古柏勒首領的第三繼承人。

他的繼承權排在兩個同胞哥哥之後，這讓他有了不同的選擇。

鐵群島真正的大王會告訴他，他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然而，古柏勒家族也不是對鐵船長支持最多的勢力。

他的最大支持者乃是橡島的陶尼家族。

他們的族堡雷座廳乃是舊時葛雷艾恩家族用以統治鐵群島的族堡，建立在沿海的橡島高山之上，統治着幾乎大半橡島，一如往日的葛雷艾恩家族。

橡島不是鐵群島最大的島嶼，也不是最富裕的島嶼，然而卻生產着讓整個鐵群島都艷羨的木材。無論是造船還是製造酒桶，它們幾乎都是最優秀的原料，即使出產這些基礎物品也能讓陶尼保持富足。

陶尼為他帶來了五艘大型戰船，接近五百的水手戰士。雖說陶尼的支持力度最大，但是陶尼首領巴隆陶尼沒有擁護他，他仍覺得失望。

大小倫伍德陶尼、大小艾倫陶尼以及托倫陶尼，他們與巴隆陶尼的血緣關係甚遠，難以確定，這就是陶尼頭領的意思，尤其是，當他重新返回鐵群島時，巴隆是否能為他舉起他們家族的那條鞭子。

他的其他支持者一樣出身顯赫，然而他們的支持都不及前面兩家。

除了這些支持者，似乎還有一些奇怪的人站到了他的身邊。

他們是攸倫從海外帶來的傢伙。看起來，他們似乎更喜歡男人領導而非女人，否則，也不會配合暴動者，撐起喧囂號的風帆。

他在心裏有些佩服攸倫。

這些傢伙雖然被割掉了舌頭不能說話，但你能從他們看你的眼神中發現他們敬愛你。這種感覺實在太好。

他死掉的那個老婆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那是她的禁忌。什麼樣的妻妾才會不敢正眼瞧自己的丈夫呢？她是給他帶來恥辱的女人。

想到這裏，他再也無法按捺，於是將藏在喧囂號上的“小偷”抓了出來。

他在鐵少女旁幹了她一次。

他喜歡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那是看待摯愛的眼神，這沒有錯。於是每當一次結束的時候，他總在想像攸倫在旁觀看的表情。

我拿了你的船，動了你的女人，不僅如此，我還給她起了個名字，就叫攸倫的婊子，你喜歡么，老哥？

發現這個女人屬於意外之喜，但發現她是必然。

喧囂號上沒有老鼠這種小偷，他很喜歡這點，所以少了一點食物他能立刻發現，作為船長，船上發生的事，他不會放過一丁點。

這個沒有舌頭的漂亮女人是藍嘴唇的男巫替他找到的，他們在喧囂號繁複的暗艙內，將偷食物的女人拉了出來。

男巫為了這微不足道的功勞沾沾自喜。維克塔利昂鄙視這種奇怪又弱不禁風的男人，但他覺得，攸倫將這種奇怪的東西留下來，一定有其他的用途，正如他已經見識了威力的那支威力巨大的號角。

龍之號角。他覺得喧囂號上沒有老鼠也是因為這支號角的緣故。

他只在選王會上聽到這支號角響起過一次。那一次，他的心肺都在燃燒。

這是魔法的號角。

阿莎就沒有機會聽過這把號角的聲音，否則她不會把這麼神奇的東西留在船上。

他相信，這支號角一定如它的名字一般，能夠幫他綁縛巨龍，前提是，它能夠被修好，能夠為真正的主人而不是吹響者服務。他知道吹響者的代價。

如果男巫果然像他們說的那樣可以幫助他把縛龍號角修復成功，他才會承認男巫有點用。

藍嘴唇的男巫只證明過他的蠱惑能力。

是男巫鼓勵起那些忠誠於他的船員越過碼頭封鎖，衝上戰艦——只有少部分人願意為他證明這點，也是他屏蔽了聲音——只有他一個人這樣說——讓喧囂號順利升起風帆，而不被察覺……他認可男巫的這點功勞，否則信神的鐵船長會毫不猶豫將這種奇怪的東西丟進大海，但他不要妄想會成為鐵船長的船員。

如今，這種奇怪的傢伙竟然給他充當起智囊來了。他本以為這個角色應該是他的弟弟濕發伊倫，然而，他在婚禮之後就站到了阿莎身後。

兄弟尚能背叛，這實在讓他無法不氣憤。

他發誓，如果這個藍嘴唇的傢伙背叛，一定會將它沉入大海，把他餵給淹神。

按照計劃，他應該選擇向南向東，在三姐妹城邦中某個軍營里找到龍女王，將她的龍俘獲，將她的人俘獲，將她的一切俘獲，而後帶着她的滾滾大軍沖向維斯特洛，而不是用在曾經為他提供碼頭和妓女的城邦。

據說，她是為了解放奴隸。

哼，用奴隸有什麼不好？

有些人天生就該是奴隸，因為他們遇到不公不會反抗，他們身體孱弱，頭腦愚鈍，為了和平而甘願貢獻妻女，如果這種蠢貨不成為奴隸，什麼樣的人應該成為奴隸？這個世上多的是這種人。

隨她便吧，她是真龍，如果願意對老鼠們投放善良……

然而，當他準備向南出發時，藍嘴唇的傢伙卻告訴他，龍可能出現在了北境，他們應該向北境出發。

可能？他不明白龍女王在北境幹什麼，於是他把多嘴的男巫掛在了船頭，讓他說正常人能夠信服的話。

異神的信仰者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說謎語，講模稜兩可的箴言。

於是男巫在哀泣中告訴他，他感覺到那條燒了魁爾斯不朽之殿的黑龍已經到了北境。他無法說清是什麼感覺在告訴他。幻境、睡夢甚至想像都是他的答案。

鐵船長無法了解他的感覺，也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講夢話，於是將他從船頭撈了上來，綁在了桅杆上暴晒，他應該慶幸，這不是在夏日之海，而是在落日之海。

然而，瓊斯菲林特的使者到來，讓他知道了北境的變故，這才驗證了男巫的“感覺”。

“如果下次你還說不清你的感覺，就等着被掛在船頭為我導航。”他對男巫說。

加斯達馮特爵士帶來的消息包括了波頓覆滅的經過。他沒有隱瞞魔龍的存在，在數條他講述的流言中都提到了龍。

有的是狼女在騎龍，有的是狼女變成了龍，還有的說狼女在控制龍，然而，更多的傳言是，波頓變成了魔鬼，吸引來巨龍將他吞食，城內的士兵因此打開了恐怖堡的大門向狼女投降。

無論真實的消息是哪個，所有的內容里都包括了龍。

如果，狼女有龍，那他拿到龍之號角就是諸神的安排，他相信，一旦他看到了巨龍，就可以利用號角掌控，否則，淹神為什麼要給他安排這柄號角呢？為什麼在他已經下定決心南下時，安排瓊斯菲林特派來使者說服他呢？這當然是淹神的意思。

“從她那裏奪取龍？”藍嘴唇的男巫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龍的主人並不是狼女。”

“不是主人，那就是控制，”維克塔利昂告訴他，“既然她能控制，我也能。”他用手揪上男巫脖前的領子，將他拎近，“如果沒法控制，我保證將你沉入大海。”他拍了拍他身上綁着的鎖鏈，希望這能提醒他，一旦他被扔到海里，便再也浮不上來。

他說完返回自己的艙室，將只穿了一件大披風的攸倫的婊子拉了進來。

她的臉不是維斯特洛人的樣子，但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否認那是一張漂亮的臉，更何況，她的披風下還藏着更吸引人的東西。

“你以為我要幫菲林特那小子干翻狼女么？”他扯開披風，抱起她，然後將她按到床上，看着她張開嘴，發出奇怪的叫聲，“不，鐵船長才不會做別人的打手。”

她在微笑。可沒有舌頭的嘴，發出喉嚨處才能跑出來的奇怪聲音，什麼也講不清。但她的表情似乎在欣賞他的計劃，在慫恿他繼續說。

“我會假裝掠襲溪流地、荒冢屯，告訴菲林特，我已經按照合作條件來了，以便讓他放下警惕。”他拉起女人，用出只有她一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但我真實的目的地不是荒冢屯的海岸，”他將女人翻了過來，不再看她那張絕美的臉，“我要去的地方是火燒堡，那個孬種的家堡——菲林特們和北方佬以為把那塊地盤改名叫做‘菲林特之指’就屬於菲林特了，但我不會忘記，那裏也曾是鐵民的地盤，是鐵民的鐵指頭。”

攸倫的婊子這個時候發出愉悅的叫聲，像是在鼓勵他繼續講述。

“等我攻下火燒堡，佔據他的家園，我會帶着我的長船和喧囂號進入明焰灣，然後將狼女和菲林特一起送進海底——想想看，那個時候，誰來管我的鐵手指？”

他故事講完，然後抱着攸倫的婊子一起發出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