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 出關

出關之後，程振第一件事便是前去拜見老師，連島上的事情都無暇過問。

在程振閉關期間，繚雲島就有管事前來通報，言掌院真人已經自方塵院歸來，讓程振有空便去拜見。

有些嚴厲的老師，對於門下弟子真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稍微懈怠便有重罰。相比起來，李庚陽的就要寬鬆多了，知道弟子可能在閉關便沒有立即召見。

當然，程振出關收到消息后，第一時間便趕去巡樞島了。

“弟子程振拜見師尊，恭祝師尊仙壽永駐。未能及時前來，請師尊責罰。”

程振到了巡樞島，自然要先行請罪。老師可以寬容，作為弟子也要表現出態度。

李庚陽仍是一貫的寡言少語，他先是仔細盯着程振看了一陣，然後便讓他起來了。

“師弟真是進步神速啊，為兄一回來就聽說你早已玄光三重，還奪了大比頭名。確實已經走到了為兄前面了。”

程振起來后，旁邊就響起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

“見過五師兄，前番閉關倒是不知師兄早已返回宗門。確是要提前恭祝師兄結丹圓滿了。”

方才說話那人正是程振同門師兄陳升雲，他在程振入門沒多久便外出尋葯去了，距今已有十多年。按照慣例，尋葯弟子再度返回宗門時，便是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幾年內便會嘗試結丹，是以程振才有方才一說。

程振入門沒多久，陳升雲便外出，他之前修為狀態程振早已不記得了。不過，此時程振再看陳升雲，發現他玄光厚重內斂卻又蘊藏勃發之勢，顯然是早已熬煉多年，隨時都有可能結丹。

陳升雲出身登揚陳氏，一應修行資源都是不缺，燒穴秘法自然也有。只是燒穴乃是修士自身機密，旁人也看不出名堂。程振也猜不透這位師兄如今到了何等境界，有沒有突破三十個竅穴。

“哈哈，那就先謝過師弟了。”陳升雲聞言也不謙言，笑着謝過。

上有師長，兩人不便多說，簡單寒暄兩句便各自落座等候李庚陽訓示。

李庚陽先是簡單考校了二人如今的功行，指點一番後方才說道。

“你幾位師兄如今都各自事做，如今只你二人還是閑散隻身，日後可有打算？”

“稟恩師，弟子此番尋葯回來，自覺結丹時機將近，懇請寬裕幾年，待弟子結丹后自來恩師座下聽用。”

李庚陽聞言允了。

“恩師，弟子前些年在外遊歷，如今也不急着外出尋葯，正好在恩師這求個差事，學學煉器的法門，也好時常來聆聽教誨。”

程振此前就想過了，他接下來準備着手燒穴，這個過程說不得要數十年苦功。外出尋葯在程振估計，快則數年，慢則十數年。他還遠不到考慮尋葯的時候，大可在門中修行一段時間外出也不遲。

聽到李庚陽問起打算，程振就乾脆表明意向。如是能夠在寶陽院下掛個閑職，一來能刷個履歷，二來有機會多來巡樞島請教修行，三來，也想看看能否將煉器入門，為將來煉製法寶做準備。

李庚陽聞言點點頭，他有此前一問也是這個意思，只是不便由他先說。

他想了想便道：“如此你便在寶陽院掛個試督造巡檢的差事吧，不定具體煉場。”

“謝過師尊。”

李庚陽又簡單提點了幾句，給程振說了一下今後要做什麼。

程振也聽懂了，所謂督造巡檢，便是專門檢視寶陽院中各處煉場煉器進度和質量的，類似於質檢組。這種工作一般來說都是由多年煉器經驗的修士擔任，否則兩眼一抹黑，根本看不出別人煉器好壞。

程振初來乍到，即便是李庚陽的弟子，擔任這種工作也不合適。所以李庚陽給他加了個“試”字。也就是臨時、試用的意思。程振的理解，就是新手實習期。

程振對於什麼職位沒有要求，督造巡檢這個位置不需要承擔實際煉器任務，還可以在各處煉場靈活走動，確實非常適合他學習各種知識。有李庚陽的面子在，各處的煉器師想來也不會太過藏私。

安排好接下來幾年的差事，李庚陽先提點了陳升雲一些結丹事宜。陳升雲離開后，他又給程振講了一些燒穴的心得。

“你如今可曾得傳燒穴秘法？”

“弟子日前已經在族中得了秘法，只是此前自覺功行不夠還未着手。”

李庚陽聞言點點頭，繼續道：“燒穴一關最忌急於求成，玄光圓滿再行燒穴，便如水到渠成……你族中秘法涉及多少竅穴？”

“稟師尊，我程氏秘法共涉三十四處竅穴，只是……從未有前人真的燒透三十四處。”

“恩，三十四處竅穴，已是不凡了，能燒透三十四處之人鳳毛麟角。”

李庚陽沉吟一陣方又說道：“為師當年這一關時，是得陳真人破例傳下的秘法。此法乃是陳氏秘法，不得允許確實不能再傳……不過，當年燒穴結丹的一些修行心得卻可以予你參照。”

李庚陽說著遞給了程振一本書冊，顯然就是他的修行心得。

“燒穴一關，為師也沒有太多可教你。你只需謹記一點，便是順其自然。不可遷就前法，不適合自身的燒穴方法不可強求……也不必追求圓滿，以免蹉跎道途。

“你或許聽過燒穴三十六為圓滿，但若要強求圓滿，人身又豈止三十六處竅穴？與其強求數量，還不如將每一步走好。燒穴不足三十卻丹成上品最終成就洞天的也大有人在！”

程振聞言正色道：“多謝師尊點撥，弟子謹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