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 遇襲

程振在此西行時，是朝着下一處綠洲方向走的。這樣，每過幾百里便能到達下一處綠洲。如此，又經過了四片綠洲。

這些綠洲大同小異，和珍珠泉那邊一樣，都是因為有泉眼才發展起來的。有趣的是，其中社會生態也都類似。這樣的地方，程振沒有久留地行去，停留幾日便離開了。

‘看來在這瀚海，像珍珠泉那裏的狀態才是正常。倒是陸氏地窟中，凡人的生活狀態是個特例。有修士的世界，凡人的生存狀況難道就取決於當地修士的道德水準？’

程振若是個有志改天換地之人，可能會將所見不平盡數打破。若他是個樂於研究人族生態的學者，或許深入其中，做一些社會實驗。抑或他是個悲天憫人的賢人，那可能會在修行界去佈道。

可惜，程振只是個一心向道的修士。是那種道心堅定，為攀大道寧可將天地都打破的修士。這種存在，讓他去大發善心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況且，他一路所見修士也不是什麼邪修魔修，可能還是修行界平均水準。

……

路過幾個綠洲后，程振對那些瀚海中的聚居點失去了興趣，他調轉馬頭，向著西北方向行進，企圖回到原來軌跡上去。

在此回到了全是黃沙的世界中，程振發覺周圍沙丘還是那麼有趣。他雖然已經吳通了漣漪真法，但不代表已經圓滿。時時體悟，這道真法還是可以不斷提升的。

如此走出數百里，程振心中微動，將駄馬收了起來，改成徒步行走。這樣走了一刻鐘，在跨過一座沙丘時，腳下沙丘卻生出了變化。

那沙丘像是突然活了一般，一陣翻湧，程振正下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空洞。

若是從上空看去，便會發現，那空洞中還長有一圈圈如同荊棘的利齒！這分明是一隻藏於沙中的怪獸的口器。

巨口一出現就在擴張，開始數尺大小，頃刻間就變成一個兩丈方圓的大洞。為了捕食獵物，那巨口還猛地衝出沙丘一直向上躍出數丈。

這不知名怪獸捕獵速度不可謂不快，若是修士沒有留意也是有可能被其一口吞下。

不過，對於程振此前早有感應，在那巨口出現一瞬就閃身躲過了。

這種攻擊對於玄光修士來說威脅不算大，只要有些防身手段基本不會因此喪命。但誰也不願意被不知名的怪獸吞入腹中。

程振不光躲過了異獸突襲，還順勢辟出一道劍光，要將那怪獸斬斷。

此時怪獸躍出沙丘數丈，程振已經看出這似乎是一隻巨大的灰黃色巨蟲。只是這巨蟲有些太過巨大，那身形要兩三人合抱才行。

飛劍斬到怪蟲身上反饋的感覺有些奇怪，程振感覺其皮肉任性十足，內中肌肉在不斷扭動卸力。本擬能一劍剖開蟲身，此時卻只是將劍身斬入其中。

不過程振早已精通剛柔變化，劍勢立即隨着反饋發生變化。飛劍插入蟲身直接開始繞着蟲身螺旋向下旋轉。

巨蟲吃痛不斷扭動，沙丘也不斷涌動，顯然還有大段蟲身在下方。

不過，任那巨蟲如何動作都不能阻擋飛劍切割，兩個呼吸間，那巨蟲就被剖成了一圈圈連在一起的噁心肉條，黃綠色汁液橫流。也不知是那巨蟲生命力太過頑強，還是肉條死而不僵，落在沙丘上還在不斷蠕動。

程振能夠感覺到，這巨蟲異獸大半身子還蜷縮在沙丘底下。當露在外邊的身子受到傷害后，下半邊身子本能地想往下鑽。

程振自然不會放過這巨蟲，飛劍直接鑽入地下，很快就將剩下的蟲身絞得支離破碎。

任那巨蟲生命力再頑強，被飛劍如此絞殺也死得不能再死了。那些碎肉抽搐一陣終於不再動彈，此時這片沙丘上只剩下巨蟲體液腐蝕沙礫的呲呲聲。

飛劍從地底鑽出，還挑起了一條細長物件。這是一根黑色金屬條，從形狀看，應當是一個巨大圓環的一部分。

程振剛才就注意到，下方殺蟲身子上套了一個巨大黑色圓環。那黑環幾乎箍進了巨蟲身體中。斬殺巨蟲時，圓環也被斬作數段，被飛劍帶出的就是其中一段。

這黑色金屬上，能看到一些細小紋路。程振一眼就看出這是某種禁制。顯然這是某種法器，推測應當是用來控制巨蟲用的。

顯然，巨蟲並非這瀚海中野生異獸，乃是有人豢養的。

程振此時看向了百多丈外另一座沙丘，伸手一指，飛劍化作流光飛射過去。

那沙丘本來沒什麼異動，但當飛劍飛到一半時，從背面突然飛出兩個灰袍身影。兩人一飛出來就很默契得分頭逃遁。

只是，這兩人速度比飛劍慢太多了。之間飛劍先追上一人，劍光一圈就折身追上了另一人。兩聲慘叫都沒有間隔多久，沙地上就多了幾段殘軀。

“啊！！我的腿！啊！”

“饒命！啊！前輩饒命！！”

程振並沒有斬殺兩人，只是斬斷了兩人雙腿。以修士的生命力，一時半會死不了。當程振走過去時，兩人還在沙上掙命哀嚎。

“你等是何人，為何在此偷襲貧道？”

起先兩人還有些神志不清，只一味哀嚎求饒。程振略施手段后，兩人就什麼都說了。

這兩人來自一個修士勢力，方才那巨蟲名為沙蟲，是這個勢力豢養用作腳力和戰獸的。這沙蟲身長能長到數十丈，數人合抱，雖然等級不到玄光，但是藏在沙中偷襲，一般明氣後期的修士不小心也要葬身蟲腹。

從這兩人行事風格，能看出，他們背後的勢力不是什麼善類。程振本想問問他們老巢在哪裏，只是兩人似乎被下了什麼禁制，無法說出。程振不精通搜魂之類的術法，只能作罷。

將兩人料理后，程振略作感應，在沙下發現了沙蟲鑽過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