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臨川之言，驚天之語（下）
臨川公主長得極美，而且無論是才情還是能力都是上上之選，兼之作為大楚嫡長公主又有很高的地位和人望，性情也不錯，這樣的女子還真的令人討厭不起來。想到這裏，陳愷苦笑道：“我的確不討厭公主，但這兩件事並不能混為一談。”
臨川公主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陳愷，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公主，你要正視你的心。”陳愷鄭重的說道。
“是這樣嗎？我的心？”臨川公主低聲應了一聲，略微低下了頭。
一時間氣氛竟是沉悶下去。
“公主，這次特意前來，究竟所為何事？”陳愷打破了寂靜，問道。要說臨川公主此次來揚州全是為了說這些，陳愷是不信的。關於臨川公主突然說的這些話，肯定也是有什麼原因的。
果不其然，臨川公主開口了：“我這次來是和你談談暗衛和密庫的事，上一次來信我也提到過這個事，倒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入主荊州。”臨川公主頓了一頓，繼而說道：“爭霸天下，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為什麼？”陳愷冷靜的問道，作為大楚皇族，臨川公主應當要維護大楚才對，能夠借用部分暗衛給陳愷，陳愷就已經感到很驚訝了，這姑且可以作為臨川公主入揚州的一次結盟協議，那麼這次又算什麼？
“你如今有了荊州、揚州二地，已經具備了爭霸天下的實力。”臨川公主說道。
“燕王乃皇族後裔，公主為何不找燕王？”雖然終南山一事燕王與臨川公主交惡，但畢竟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在發生終南山的襲擊之前，臨川公主其實也是有機會向燕王示好的。
“燕王氣量狹小，內外諸事多依靠劉晏，卻又無法完全相信劉晏，君臣猜疑，可謂內患，北方強敵環伺，空有帝皇之名而無帝皇之實，此為外憂。臨川雖是女子也知內憂外患之下，終不為長久之道。”臨川公主淡淡的說道。
“除燕王外，大楚尚有諸王，或將有光武中興舊事。”
“余者碌碌，無所作為。”
“公主可仿前朝之事，有暗衛相助，自立亦可。”
臨川公主笑了一下，說道：“我並無此心，子康你不必多疑。”
“那麼，我需要做什麼？”陳愷鄭重的問道。
臨川公主露出了讚賞的微笑：“你要做的很簡單，若有朝一日你得以承繼大統，必須優待我大楚皇族，不得濫殺。”
這個條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每次朝代更替，原先的皇族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更有抄家滅族的危險，如果新皇能夠寬待舊的皇族，倒也不為一個保存宗廟祭祀的方法，地位也不過是從皇族變成了世家而已。更何況，大楚的有名有姓的皇族成員倒是並不算多。
“我自然不會濫殺無辜，公主大可放心。”陳愷說道。
臨川公主應道：“我也相信你。陳家的南令是否在你手上？我已下令暗衛全力搜尋最後一塊令牌，等你入主京都之日，我便與你一同開啟密庫。不過，我目前所能掌控的暗衛不過六成有餘，這六成的人馬我可以全盤交付給你，當然，我會在旁暗中監督，但不會幹預你的決定。至於剩下的三四成的人手，想要完全收回，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說不定還得需要你的幫助。”臨川公主的臉上飄過一絲愁緒。
臨川公主竟然未將暗衛完全掌控？聽到這話陳愷不覺有些驚訝，便道出了疑問。
臨川公主的臉色沉靜下來，嘆道：“暗衛向來只服從於楚皇，我如今能掌控暗衛，卻是多虧了父皇的安排。”頓了一頓，臨川公主繼續說道，“早在許久以前，父皇只怕就已經預料到了一些如今的局面。以學習劍術的名義，將元謙安插至暗衛之中，一邊教習劍術，一邊暗中收買人手，整頓暗衛。另外……”臨川公主微微一笑，“除了拉攏人手之外，對於情報的整理和處理，也安排了兩個核心人物，一個是由元謙兼任，另一個便是你，只是不知道到你是否還記得。”
陳愷皺了下眉頭：“有所印象。”不過對於為何選擇年輕的‘陳愷’來接手這件事，陳愷還是不知，臨川公主也並未說明。
臨川公主接著說道，“如此便過了幾年，至父皇龍歸碧海鳳返丹霄之日，暗衛中大部分人馬已被元謙所掌控，父皇也將龍令交託給我，於是元謙開始將暗衛逐步移交給我，只是暗衛中尚有頑固勢力，就算是如今，對我們也不過做做面子上的功夫，未曾真正臣服。”
陳愷默然，楚明帝作為皇帝而言如何，自有歷史公論，不過就目前而言，對於臨川公主這個獨女而言，楚明帝不得不說還真是一個好父親。
臨川公主從袖中摸出兩塊令牌，一塊刻着“東”一塊刻着“北”，顯然是四方之令中剩餘的兩塊令牌，遞給陳愷。“世事變幻，四方之令所象徵的四個家族也是各有變化，集齊四塊令牌也變得頗有些難度，如今西方之令尚未找到，不過據暗衛回稟，如今已經有了些眉目。這兩塊令牌你先收下，我手中的龍令尚且需要壓制那些人，等開啟密庫時再一併交給你。”臨川公主停了一下，“密庫是太祖用來為子孫後代做打算的，其中，你可以取出一半，充作軍資也好，造福天下也罷。不過另一半必須完成你的承諾，將這批財富用於對皇族的安置上。”
陳愷接過這兩塊令牌：“這事崔大人知道嗎？”當初崔元謙來見陳愷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臨川公主愣了一下：“元謙？”繼而聲音有些低落，“元謙已經知道了，來此之前我已經告訴他了，這兩塊令牌正是他交給我的。”又看向陳愷，“你放心，元謙忠心耿耿，是不會違背我的想法的。”
“公主如此信任我，當真不怕我有朝一日出爾反爾？”陳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