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梁山要發展
水滸庄現在算是出名了,不斷有百姓攜妻帶女來投,無他,在這裏可以掙到銀子,雖然需要出力幹活,但百姓最不缺的便是力氣,在家鄉即便賣了力氣也未必有錢,何不來水滸庄享福?
王倫也不是來者不拒,他派左大、江彪這些掌事精心篩選,隨即在宋萬這個專門負責後勤的掌庄這裏登記造冊,決不可馬虎,作姦犯科遊手好閒之人一個不要,王倫必須要把水滸庄的地基夯實。
王倫現在每日也是忙的腳不沾地,豐收后雖然銀子有了,但是怎麼把銀子再次轉化成為生產力才是關鍵。更何況,單一的經濟形勢並不穩定,王倫還有幾個方面的圖謀要同時開展。
這日,王倫對庄內的釀酒作坊進行了改造,剛剛回到自己的書房,丁鵬來報:“莊主,外面來了一個番人,自稱皇甫瑞,說是求見莊主。”
王倫聞言心中一喜,馬上命人快請。不多時,一個碧眼黃須身材魁梧三十來歲的男人在張三的引領下進了聚義廳,對王倫下拜道:“皇甫端參見莊主。”
王倫連忙下來拉起皇甫端笑道:“我多次聽聞黃埔先生乃是天下頂尖的獸醫,常恨無緣一見,沒想到今日才能得見,快坐,快坐。”
皇甫端心頭一熱,大宋能叫一個人先生可不容易,絕不是你年紀大便可以的。自己此次前來只是因為聽說這水滸庄居然能讓豬肉變得味道鮮美,皇甫瑞一生浸淫家畜之學,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故此才鼓足勇氣前來學習一二,尋思着人家不對自己冷眼相看便好,沒想到居然會受到如此禮遇。落座后拱手道:“皇甫端一介獸醫,為人不齒的賤業,沒想到卻得入莊主法眼,小可受寵若驚。”
他倒不是妄自菲薄,自己一個獸醫,何曾有人如此尊重自己?道君皇帝登基后,不要說獸醫,連人醫都不那麼受重視,說一句賤業卻也不錯,他的模樣又酷似番人,更為人所看輕,三十來年的飄零,如今受到如此重視,當真是感激涕零。
兩人分賓主落座后,皇甫端拱手道:“莊主,小可聽聞貴庄居然可使那生豬自去膻腥之氣,更難得是肉質鮮美無比,自感難以置信。實不相瞞,小可浸淫牲畜一學十數年,從未聽聞如此奇事,本當作亂風過耳。誰知後來偶有機會一飽口福,才知道小可坐井觀天,無地自容之下,新生艷慕之情,故此冒昧來此拜師,望莊主收小可做一學徒,小可心滿意足爾。”說罷起身撩衣大拜。
王倫連忙起身相扶,皇甫端還當王倫敝屣自珍,不願傳授自己技藝,心中大急,卻聽王倫道:“皇甫兄弟如此說來便見外了,皇夫兄弟的大名我早有耳聞,如果兄弟不棄。那麼此後皇甫兄弟不但要管理我全庄牲畜之事,還要廣收弟子,我水滸庄要做大宋第一畜牧之地,自然要有一支過硬的獸醫隊方可成就大事,目前我水滸庄現有僅僅有獸醫三名,現在全部調撥皇甫兄弟手下,然後在後山開辦學堂,由皇甫兄弟專門負責講解獸醫問題。不知道皇夫兄弟是否願意屈就?”
王倫心中對皇甫瑞這種求知若渴的治學態度也是佩服不已。王倫明白,像皇甫端這種人屬於恩師所說的技術狂人,為了自己鑽研的技術可以不在乎一切。這樣的人才,王倫自然求之不得,豈會因此待價而沽?
皇甫端開始以為王倫不要自己,剛有些失落,沒想到王倫居然對他說了如此一番話,不但收了自己,還如此抬舉自己這個獸醫,這讓皇甫端大有士為知己者死之感。但忽然心中一動,不禁又嘆了口氣,隨即感到自己的舉動頗為無禮,連忙對王倫施禮道:“莊主勿怪,小可受莊主如此抬愛,心神激蕩,故此事態。”隨即目中垂淚道:“不過正因皇甫端受莊主知遇之恩,卻想起我那兄弟卻是痛心不已,還望莊主見諒。”
王倫瞪了衛鶴一眼,溫言道:“都是自家兄弟,哪來的如此多規矩。皇甫兄弟,你說你的兄弟如何了?”
皇甫端道:“我那兄弟和我一般,都是酷愛此道,但他卻不似我一般愛好走獸,只喜飛鳥,故而一生浸淫其中,小弟一介獸醫尚且半生飄零,更何況他一個玩兒鳥之人,如今小弟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但他這種玩兒鳥術又有何用?故此忽然傷心。”
王倫心中一動,開口道:“你這兄弟也在山上?”
皇甫端點頭道:“我倆自從相識至今,始終焦不離孟,一來彼此志趣相投,二來他的職事一直沒有着落,不過好在如今我得了哥哥賞識,也能讓他一生無憂的把玩他的喜好了。”
蘇定道:“你那兄弟不是你親兄弟?”
皇甫端道:“不錯,他是我少年時所識的好友,因為他當時為了保護一隻鳥被人追打,我將他救下,此後一直與我為伴。”皇甫端忽然精神一振道,“不過我那兄弟出身卻是不低,乃是大唐宰相之後,據說他玩兒鳥還是那位宰相祖宗傳下來的,已有數百年光景。”
王倫眼中精光一閃道:“你那兄弟姓張?”
皇甫端啞然道:“哥哥如何得知?”
王倫大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張九齡之後,皇甫兄弟,你剛來就為我水滸庄立下一件奇功。”
張九齡,字子壽,號博物,韶州曲江人。唐朝開元名相,西漢留侯張良之後,西晉壯武郡公張華十四世孫。五代王仁裕《開元天寶遺事·傳書鴿》中記載:“張九齡少年時,家養群鴿,每與親知書信往來,只以書系鴿足上。”
王倫準備讓梁山的勢力輻射大宋,但是因此情報工作的迅捷就極其重要,王倫一直為梁山的情報傳書頭疼,誰想到今日不但來了皇甫端,還來了張九齡的後人。王倫知道現在大宋西軍中的曲端家中,有家僕懂得馭鳥之術,今日有張九齡之後在山上,豈不是更勝西北曲家?
當即王倫讓皇甫端把這個張九齡的後人請到莊上,只見一個比皇甫端小七八歲的男人,在皇甫端身後進了忠義堂。
見了王倫,這個青年行禮道:“張文華見過寨主哥哥。”
王倫大笑道:“沒想到今日得見博物先生之後,張兄弟,快請坐。”
張文華從未受過人如此待遇,當即有些受寵若驚,被皇甫端拉着坐在自己身邊。
王倫笑道:“張兄弟日後的職事便是在皇甫兄弟身邊,不過他是負責走獸,張兄弟負責訓鳥。”
張文華大喜,他一生唯好與鳥相伴,如今能以這個為職事,不再麻煩皇甫瑞接濟,自然是大喜過望,當即對王倫大拜而下,感念王倫的知遇大恩。
安排好了皇甫瑞與張文華,王倫心情大好,自此以後,梁山的畜牧業無需再頭疼了,而情報的傳輸也有了保證,可謂雙喜臨門。
當晚,王倫便在莊上舉行宴會,慶祝皇甫瑞與張文華加入水滸庄,皇甫瑞二人自然感激莫名,他們所操的都是當下為人不齒的賤業,十數年來四處飄零,何曾受過如此禮遇,眼中一直泛着淚光。
杜遷、宋萬這兩個追隨王倫最久的老兄弟最為興奮,他們眼看着水滸庄現在如此興旺,心中除了高興,也有惴惴不安之感。畢竟自家事自家知,自己本事平常,現在水滸庄如此興盛,如果自己再不好好向上,只怕日後想幫哥哥也是有心無力,於是下定決心每次哥哥講學自己更要努力學習,不能讓哥哥為自己兄弟操心。
杜遷一念及此,開口道:“哥哥,現在俺水滸庄如此發達,為何小弟卻深感不安,如果不是小弟逼着自己好好研讀了《九章算術》,恐怕現在連賬目都搞不明白了。”
王倫笑道:“兄弟,活到老學到老,這才哪兒到哪兒?日後我水滸庄的事業還要興盛十倍百倍,需要學的東西還不少呢。”
宋萬驚道:“我的天,哥啊,還要興盛十倍百倍,那要成什麼樣子?俺每天讀完了書,第二天就覺得不夠用了,再興盛,那俺豈不是要成狀元了?”
他們二人都和王倫不外,一番話說的眾人捧腹大笑。
王倫笑道:“兄弟,我莊上目前不過僅僅只有農牧兩項,釀酒也僅僅是起步,其他的更無從談起,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要一步一步的來才是。”
正在此時,有庄丁來報:“莊主,門外有人送來一封請柬。”
王倫打開請柬一看,當即仰天大笑道:“各位兄弟,我梁山的發達之日就要來了。”
那請柬寫的極其簡單,只是說在青州召開一個詩會,邀請水滸庄莊主王倫王半季先生前往一會。
但是落款處寫的是:趙明誠、易安居士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