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五 好事多磨

一四五 好事多磨

劉鐵男一直在前面領着路,上官千夜跟在他的身後。一路走着,劉鐵男不停的給上官千夜介紹着亮劍門的情況。

上官千夜本來不想用武力來解決問題,可是事出無奈,一但范子恆真的不肯說出巨刃的實情,恐怕除了強逼之外,也沒有什麼再好的辦法了。

望着前面茂密的竹林,劉鐵男告訴上官千夜,走進去幾里路,就到了亮劍派的駐地了。看着如此纏頭的事就要有了一個結果,上官千夜也是輕鬆了不少。

兩個人剛剛走進竹林,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噼噼啪啪人的鞭炮響,接着又響起了陣陣的鼓樂之音,整片竹林顯得好不嘈雜。

劉鐵男聽着聲音呵呵一笑道:“想必是亮劍門的人知道我們要來,所以在歡迎我們。”

上官千夜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他和劉鐵男一路趕來,並沒有驚動過任何人,亮劍門是不太可能提前知道消息的。

他們順着聲音的方向快步的向前走,等穿過了竹林,眼前現出了一大片的開闊之地。這片地的四周都被竹林包圍着,站在空地向四周望去,真的是意境非凡。

在空地的中間處,有一間不太大的院落,看得出宅子的主人也不是十分的闊氣。

在院落的門外,現在正擠滿人了。有吹吹打打的鼓樂手,還有點火放鞭炮的弟子。院外的圍牆上,掛着繽紛的綵帶,錦秀的大紅花更是到處皆是。

上官千夜他們兩個人愣住了。不明白亮劍門的人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劉鐵男獃獃的道:“莫非范子恆的家裏有什麼喜事嗎?”

他正自言自語的說著,這時有數名弟子抬出來了一個梯子立在了門外,又有弟子順着梯子爬了上去。把掛在門樓上寫着亮劍門三個字的牌匾摘了下來。

這樣的舉動就更讓上官千夜他們摸不着頭腦了,就算是真的有什麼喜事,也不至於把招牌摘下來吧。

再看那名弟子把牌匾托在手裏,然後用力的向外拋了出去。寫着亮劍門三個字的牌匾已經掛在上面好久了,飽受了這麼多年的風吹雨淋,又經過這麼重的一摔,頓時就從中間裂成了兩半。

上官千夜看完就是一愣道:“劉至尊。他們這要是做什麼?莫非是要搬家不成?”

劉鐵男此時也是一頭的霧水,在猜不出個所以然的時候,也只能隨口答道:“或許是吧。我們一路上見過太多關門大吉的門派了,看來這個亮劍門也是得到了消息,準備搬家躲災呢。”

上官千夜聽完搖了搖頭,他感覺這個答案並不能讓自己滿意。於是又問道:“既然是要逃走。那麼又放鞭炮又奏樂幹什麼?”

劉鐵男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嘴巴張開又閉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從門裏又走出來四名弟子,這四個人抬着一塊新的牌匾,牌匾的上面還披着大紅花。

劉鐵男看罷冷笑了兩聲道:“這個范子恆到底在搞什麼鬼,換一塊新匾,至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嗎?”

亮劍門的四名弟子已經把牌匾舉了起來,看樣子新匾還是有些份量的。等他們幾個人合力把新匾掛好。鼓樂聲和鞭炮聲再次響起,眾弟子們一陣陣的歡呼。

上官千夜和劉鐵男定睛一看。只見新的牌匾上寫着四個大字:天下武尊!

劉鐵男看完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憑着自己對范子恆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做事如此的高調。

上官千夜也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除了當年鼎盛時期的少林寺以外,還沒有哪個門派敢把這四個字高高的懸挂到正門上。就算是當年的丈影如來,也不曾這樣的稱呼過自己。

他們兩個人看着眼前雜亂的場面,搞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所以只能獃獃的站在原地,並沒有貿然的走過去。

又過了片刻,從院內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五十歲左右的年紀,留着長長的須髯,看上去精神狀態非常的好。他的身後背着一件兵器,那件兵器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並看不到本來的面貌。

劉鐵男看着那個人對上官千夜說道:“虛離天帝,那個人就是范子恆。”

上官千夜點了點頭道:“這個人看上去有些古怪,在自己的家裏居然也會隨身帶着兵刃。”

兩個人正說著,范子恆站在門口處抬起頭來朝着這邊看了看,然後哈哈的一笑,隨後高聲喊道:“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前面的朋友可是鐵男兄嗎?”

劉鐵男和范子恆相識了多年,只不過彼此之間沒有太多的交往,可是鐵男兄這樣的稱呼,還是第一次從范子恆的嘴裏說出來。在以往他見到劉鐵男的時候,都是非常恭敬的尊稱劉至尊。

劉鐵男雖然感覺有些不太對頭,可還是陪着笑道:“子恆好眼力,正是劉某。”說完帶着上官千夜走上前去。

范子恆笑呵呵的看着他們走近,不過也只是笑着,雙腳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過半步。而他的這個迎客方式,也讓劉鐵男相當的不滿。可是畢竟這次前來是有求於范子恆,所以劉鐵男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劉鐵男和上官千夜兩個人一直走到了台階前,抬頭看着范子恆。劉鐵男道:“子恆,你今天搞這麼大的排場,不知道是何意啊?莫非是事先知道老友前來,故此才動樂相迎嗎?”

劉鐵男這樣說只不過是想和范子恆先敘一敘舊,兩個人太久沒有見過面了,如果談話時能夠多出幾聲爽朗的笑,彼此間也不會因為無話可說而感到陌生。

范子恆站在台階上,低頭看着面前的兩個人。等聽完了劉鐵男的話。隨後哈哈的一笑,可是並沒有接着對方的話說下去。這樣一來,就讓身為武林至尊的劉鐵男有些尷尬了。

上官千夜偷着看了一眼劉鐵男。見他雖然還是笑對范子恆,可是臉色已經有些不太好看了。

上官千夜急忙上前施禮道:“久聞范老前輩及貴派亮劍門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真是讓晚輩無比的讚歎。”

范子恆道:“年輕人,你果然會說話。不過從今以後,雖然范子恆依然會身在武林,可是亮劍門這個門派就已經消失了。你們也都看見老夫頭頂上的這塊牌匾,從現在起亮劍門正式更名為天下武尊堂。還希望二位今後在江湖上行走之時,多多的為我的門派盡心的宣揚一下名號。”

劉鐵男聽完這番話。漸漸的把笑容收了起來,他沒想到范子恆會這樣的不尊重自己,更沒想到他居然敢連虛離天帝都沒有放在眼裏。

劉鐵男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抬起頭來道:“范老門長。想必你還不認識我身邊的這位後輩英雄。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范子恆一搖手道:“不必,不必,雖然老夫我不認識他的臉,可是我卻識得他背後的刀。想必這位就是老鐵山的徒弟上官千夜吧?”

等他把這句話說完,就連上官千夜也把笑容收了起來。在整個中原武林之中,還沒有人這樣稱呼過自己的師父。從老鐵山這三個字裏。就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范中恆對自己師父的不敬。

劉鐵男現在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在短短的時間裏。已經讓范子恆狠狠的卷了他數次面子。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小亮劍門的門長,會對自己如此的怠慢。

劉鐵男帶着氣問道:“范門長,你的亮劍門一直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要換上天下武尊這四個字,憑着我多年對你的了解,這並不像你為人處事的方法,難道你就不怕惹怒了天下而招來大禍嗎?”

范子恆聽完哈哈大笑道:“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數十年來,各門各派無不蒸蒸日上,唯獨我的亮劍門一直萎靡至今。現在普天之下的各大門派,無不被逼得偃旗息鼓。在這個時候,我的門派也應該有一番做作為了。”

劉鐵男聽完,和上官千夜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心裏感覺這個范子恆,好像是受到太多年的壓抑,致使他的整個人都憋瘋了。

范子恆絲毫也不在意對面兩個人的表情,又接着道:“鐵男啊,今天你們來到我的天下武尊堂,若是前來道賀的,我就請你們進去吃上一杯酒。若是有事相求便請直言講在當面。如果只是路過此地,那麼還請二位速速離去,憑着你我二人多年的交情,我也不會在自家的門口為難你們,若是換了旁人,只怕他進我的竹林容易,可是要出我的竹林卻是萬難。”

劉鐵男聽完把眉毛豎了起來,厲聲道:“范子恆,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官千夜生怕把事情鬧大,如果雙方真的動起手來,只怕就再也沒有辦法知道四把巨刃的事了。於是他急忙攔住了劉鐵男的話,搶着說道:“范掌門,我們此次前來,的確是有事相求。”

范子恆哼了一聲道:“就知道你們沒事不會來此,說吧,到底有什麼事要求我?”

上官千夜道:“近日,傳聞中的裂空刃重現江湖,並且落到了歐陽封候的手中。此人得到裂空刃之後大開殺戒濫殺無辜,短短的幾天之內,就有不少的武林同道死在了他的刀下。”

范子恆聽完也愣住了,獃獃的看着上官千夜問道:“裂空刃已經出世的事的確是真的不成?”

劉鐵男道:“范子恆,我們有什麼必要大老遠的來這裏騙你?”

上官千夜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劉鐵男這才不做聲了。

上官千夜接着道:“范掌門,我們聽傳聞說,四把巨刃的事是從貴派傳出去的,為了能夠制止裂空刃的惡行,故此才來到貴派相求於您,希望可以得知碎空刃的下落。以壓制裂空的橫行。”

范子恆聽完上官千夜的話,哈哈的大笑道:“老夫我萬萬沒有想到,裂空寶刃竟然會這麼快就露了面。好啊,真是好啊。”

劉鐵男道:“范子恆,如今全天下的武林同道都處在危難之中,你如何還敢大笑稱好?裂空之禍關係到整個武林的安危,既然你知道碎空的下落,就應該儘早的告訴我們,這個忙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不然你就是整個武林的罪人,只怕這個惡名不是你可以承擔得起的!”

范子恆聽完笑道:“鐵男你幹嘛說話非要這麼激動呢?救人於危難之中是積德行善之事,老夫我如何不肯去做呢?”

聽完他話。上官千夜急着問道:“范掌門,這麼說您是打算助我們一臂之力了?”

范子恆道:“你們先把心放寬,裂空刃出世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二位先在這裏稍等片刻。切記要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說完轉身進了院子,把上官千夜和劉鐵男兩個人棄在了門外。

劉鐵男看着范子恆真是滿腔的怒火,幸好有上官千夜一直勸着他,他這才沒有把情緒發泄出來。

兩個人在門外焦急的等着,可是久久也不見范子恆出來。劉鐵男多次想衝進去把他揪出來,卻都被上官千夜拉住了。上官千夜知道,這件事就得慢慢來,着急不得。若是把范子恆真的得罪了。到那時就算是殺了他,他也不會說出實情的。

足足兩個時辰過去了。從門裏才緩慢的走出了范子恆。

范子恆來到門外,哈哈的一笑道:“人啊,上了年紀就做什麼事也不中用了。二位和我說的事,我一轉身就給忘記了,直到剛剛睡醒了午覺才想了起來,真是抱歉,讓二位久等了。”

劉鐵男聽完氣得哇哇的暴叫,用手指着范子恆的鼻子道:“好你個老傢伙,你也配做這一門之長?你也配自稱是一代名俠?今日你欺我太甚,我劉鐵男豈能與你善罷甘休!”說著就向前沖了過去。

上官千夜一把將他抱住,口中說道:“劉至尊您先消消氣,范掌門年紀大了,忘記事情也是在所難免,更何況他老人家也沒讓我們等太久。”

劉鐵男明白上官千夜的意思,自己把火氣往下壓了一壓,他也知道,范子恆這次出來就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待,所以先不能把眼看就要辦成的事情給搞砸了。

范子恆一點也沒有在意劉鐵男的舉動,笑呵呵的對上官千夜道:“小小的年紀,果然配得上虛離天帝的稱號,之前老夫還一直對你不太服氣,可是今日一見,你果然有容人之量。”

上官千夜道:“范掌門過獎了,不知道碎空刃的事您想得怎麼樣了?”

范子恆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身為天下武尊堂的主人,絕對不會言而無信的。”說著從懷中存出一張泛黃的紙來,遞給了上官千夜。

上官千夜把那張紙接在手中看了看,他並不知道,這張紙其實就是當初自己從奇幻秘修法典中遺失的。

范子恆道:“關於裂空和碎空的事,這張紙上有着非常詳細的記載,不過你們是否可以順利的找到碎空寶刀,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他雖然這樣說,可是上官千夜還是非常的感激,他拱手施禮道:“多謝老前輩。”

劉鐵男也是感覺到非常的意外,他沒想到范子恆一直對自己和上官千夜如此的刻薄,可是在幫助尋找碎空這件事上,卻表現得非常的豪爽和慷慨。這樣巨大的反差,不得不讓劉鐵男心存疑惑。

劉鐵男道:“虛離天帝,你先別著急謝這個老狐狸,我們辨別真偽后再做決定。”說著接過紙來打開瞧看。

在那張泛黃的紙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字,一時也看不完,不過其中有幾個字寫得稍大一些,在紙上顯得非常的醒目。

劉鐵男看了一眼,然後抬起頭來看着范子恆問道:“江湖上傳聞一共有四把神器,除了裂空和碎空之外,還有兩把叫斷空和越空,為何這張紙上卻只有前兩把神器的字樣?”

范子恆道:“劉鐵男,做人不可以太貪心,你們想知道碎空的下落,我就給你碎空的線索,這有什麼不對嗎?至於斷空和越空,它們身在何處又與你們有什麼干係呢?”

劉鐵男道:“你還有臉說我太過貪心,你若是不貪,為何還私藏着另一半的秘密?”

范子恆道:“那是我的事,我能把一半給你們,已經是看在天下武林同道生死的份上,給了你們天大的面子了。不然我便會自己去尋找碎空寶刀,然後拯救天下武林,也好落得個千秋的美名。”

上官千夜在劉鐵男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劉至尊,如今尋找碎空為第一要事,我們不必和他再糾纏下去。”

劉鐵男聽完點了點頭道:“范子恆,但願你給我們的消息是真實的,若是我發現其中有詐,定要再回到這裏取了你的項上人頭!”

劉鐵男說完了這番話,拉着上官千夜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竹林。

范子恆看着他們兩個人的背影,冷笑了幾聲道:“我苦尋了數年之久,也未能見到碎空的真面目,我倒想看一看,碎空是不是真的和你們更有緣份。若是你們也找不到,免不得還是要回到我的天下武尊堂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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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斗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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