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 逆襲
上官千夜和劉鐵男在前面跑,歐陽封候提着刀在後面追。上官千夜始終很好的控制着速度,與歐陽封候一直保持着一箭地左右的距離。
歐陽封候有時會泄氣的停下來,不想再繼續追趕,可每當他一停下腳步,上官千夜和劉鐵男也會停下來歇息。
這樣一來,就更加的刺激了歐陽封候脆弱的神經,在他看來,這是前面的兩個人對自己發出的公然挑釁。明明他們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卻還敢一直在前面晃來晃去的不消失,這也把他的怒氣全部勾了出來。他下定決心,不殺掉上官千夜和劉鐵男絕不停步。
不管怎樣說,三個人都太累了。這樣追逐的腳步,由快跑變成了慢跑,由慢跑變成了走路,到最後還要不斷的停下來休息。
就這樣,他們一個在後兩個在前的追隨了整整三個日夜。上官千夜和劉鐵男還好一些,畢竟等到歐陽封候走不動的時候,兩個人還可以輪流坐下來小睡一會兒。可是歐陽封候卻一直不敢入睡,他生怕自己睡著了,着了對手的暗算。
第三天的傍晚,歐陽封候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他心裏明白,自己太久沒有睡過覺了,只要一睡着,莫說是讓人盜走了裂空刃,就算是連同自己的頭顱一起盜走,他也會睡得像死人一樣毫無知覺。
歐陽封候停住了腳步,此時他的眼神已經迷離了,前面的兩個人的身影。看上去好像四個人一樣。他知道不能再堅持了,如果繼續跟隨上官千夜,自己可能走着路都能睡著了。
他轉回身去。背對着上官千夜兩個人往回走,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走出了兩里路的距離,他回過頭來一看,上官千夜和劉鐵男居然跟了過來。
現在的歐陽封候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生氣了,他只能努力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堅持着又走出一段路。等他回過身過來看。後面的兩個人仍然像幽靈一樣緊隨着自己。
他被逼無奈,只好再次往前走,他想甩開兩個人。他真的想睡覺了。
在他身後跟着的劉鐵男看出了端倪,歡喜的道:“虛離天帝,想必是他已經堅持不住了,如果我們能這樣一直跟着他不讓他休息。看來我們就用不着去尋找碎空刃了。等他睡著了,我們盜走他的刀,再斬下他的人頭。”
上官千夜也是看到了希望,他的心裏雖然並不同意殺掉歐陽封候,但是盜走他手中的裂空刃卻是必然要做的。
歐陽封候在前面邊走邊回頭看,卻怎麼也甩不掉先前被自己追逐的兩個人。太陽就快要落山了,他突然轉回身來,面對着上官千夜和劉鐵男脆在了地上。帶着哭腔懇求道:“你們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求你們讓我睡一會兒吧。”
劉鐵男聽完哈哈的大笑道:“歐陽封候啊。你沒有想到吧,手握裂空刃的你,也會有這個時候。若是你早知道回頭是岸,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何苦自己被逼到這個地步呢?”
上官千夜道:“歐陽兄,就憑着你是雨荷的親哥哥這一點,我保證在任何的時間都不會對你下毒手,只要你留下裂空,就可以隨時安全的離開。”
歐陽封候聽着兩個人的話,想回應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對方所提出的條件,卻是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答應的。
不管是哪個武林人士,只要得到了裂空都不可能會輕易的放手,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換,也都在所不惜,歐陽封候也不例外,反而會比其他人更加的珍惜自己稱霸中原武林的機會。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能夠懂得自己到底錯在了什麼地方,居然會換來了這麼多年的顛沛流離。如今以王者之姿回歸的他,若是沒有一番經天緯地的作為,是死了也不會心甘的。
歐陽封候咬着牙站起了身,當他用脆求的方式也沒能換來想要的結果的時候,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繼續前行,哪怕是睡死在了路上,也絕對不可能把裂空親手送給仇人。
劉鐵男邊走着,邊盯着他的背景道:“歐陽封候,我看你還這能夠堅持多久,等到你倒下身體的時候,就是你送命的一刻。”
上官千夜靜靜的聽着,並沒有反駁他的話,可是這並不等於劉鐵男真的要殺歐陽封候的時候,自己不會出手阻攔。
歐陽封候做為歐陽坤唯一的兒子,上官千夜還是希望他能夠改過從善的。不管他曾經犯過多大的錯誤,只要他肯悔改,出於對自己妻子的尊重,上官千夜都是可以接受他的。
天空中逐漸變得昏暗了,雖然還沒有徹底的黑下來,可也已經看到了夜的影子。
歐陽封候在前面胡亂的走着,就在他整個人馬上就要崩潰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不遠處的前面,傳來了水流急速翻滾的聲響。
這個發現讓歐陽封候喜出望外,他奔着聲音快速的走了過去。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也都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劉鐵男道:“不好,看來他要藉著水路逃走。”
上官千夜道:“不會的,聽着聲音就能夠感覺得到,前面的這條河不是一般的洶湧,別說是幾天幾夜沒睡過覺的歐陽封候,就算是在江邊長大的捕魚漢子,也不敢游過去。”
上官千夜說的話完全是憑着經驗說的,現在他的頭腦也已經麻木了,根本就不想再去仔細的分析什麼事,因為他已經沒有那個精力了。
劉鐵男也是一樣,上官千夜這麼一說,他也就那麼一聽。
兩個人說著話,目光一直緊盯着歐陽封候。只見他來到了河邊,彎下腰去照着水面揮動了一下裂空刃。然後雙腳向前邁出一步。再揮動一下裂空,雙腳再向前邁出一步。
直到歐陽封候邁出去了十幾步,劉鐵男才突然反應過來。他急忙喊道:“不好!他手裏有裂空!”
他這樣一說,上官千夜也才猛然驚醒,等兩個人快步來了河邊的時候,歐陽封候已經行到了河水的中間。
原來他是用手中的裂空撕裂了空間,這樣懸浮着的空間,就成了他過河時所用的階梯。然後用腳踩在了上面,這樣一步一步的移動着過了河。
站在岸邊的上官千夜和劉鐵男可傻了眼。現在他們才直正的明白,莫說是一條河,就算是萬丈深淵。歐陽封候照樣可以憑藉著裂空為自己搭建的台階來去自如。
看着歐陽封候消失的身影,上官千夜和劉鐵男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坐在了岸邊,然後倒身便睡。頃刻間鼾聲便伴着流水的聲響飄散到了夜空裏。
第二天的中午。炎炎的烈日終於將他們兩個人喚醒。等他們坐起了身子,再想去尋找歐陽封候,就已經完全的不可能了。
劉鐵男看着有些失落的上官千夜,開口勸他道:“虛離天帝你不必心急,用不着我們去找他,他就會主動來找我們。”
上官千夜道:“但願他在醒來的時候,第一個就來尋找我們,不要去別的地方濫殺無辜。”
兩個人來到河邊喝飽了水。又洗了把臉,這才再次起身。一路直奔亮劍門而來。
在趕路的時候,上官千夜仍在不斷的擔心,他真的怕歐陽封候一時衝動,前往自己的泰斗門。雖然歐陽雨荷是他的親妹妹,可是他一但瘋狂起來,雨荷能不能攔得住他真的不好說。
可是現在,不僅僅是自己的泰斗門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威脅,整個武林都處在慌亂之中。如今大家的驚恐,絕不亞於當年丈影如來反清之時。
那時候的各門派眾人,畢竟面對的是一個不會大開殺戒的盟主,還有一個較為理智的皇帝。可是現在,瘋狂的歐陽封候可是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的舉動絕對是正常人預想不到的,是不可猜測的。
種種的壓力,迫使着上官千夜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亮劍門,然後再發動整個武林尋找碎空刃,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大家的平安。不然只怕每一個人都隨時會有招難的危險。
一路上,兩個人不管是經過哪門哪派,哪個山寨哪家武館,絕大部分的門派都已經人去屋空了,這樣凄涼的場面是整個中原武林從來沒有過的。
自從歐陽封候提着裂空刃,揚言要掃清武林的消息傳開以後,幾乎所有的武林人士都不敢留在自己的地盤了,他們在懼怕的同時,只有選擇逃到異鄉,然後隱瞞自己的江湖人身分,以求自保。
面對着一個瘋子一般的屠殺者,面對着一把毫無反擊能力的神刀,這樣做也許真的是大家最明智的選擇了。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瞧着,不由得暗然神傷。
當初那個刀光劍影時的江湖,讓人們期盼着能夠風平浪靜,可是現在真的出現了死一般寧靜我場景,卻又讓人不得不為之心酸。
終於在這一天,兩個人接近了亮劍門的門派駐地。
亮劍門座落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向來以環境優雅自居。門長范子恆以一套明亮劍法創建此門,雖然已經創派多年,可是在江湖中卻一直是名不見經傳。
其原因是,明亮劍法之所以得名,原因就是此劍法充分的利用了光線的照射,只有在陽光充足時,才可以用自己手中的寶劍反射強烈的陽光,來晃動對手的眼睛。也只有這樣才能夠發揮其劍法的最大威力。
由於受到了對天氣過分依賴的限制,所以這個門派一直是不溫不火,前來學藝的弟子也是少得可憐。發展了近三十年之後,居然已經不再以比鬥武技為主,而是演變成了以舞劍娛樂為生了。
范子恆也是一位早年成了名的俠客,行走江湖遇到武林同道之時,對方也都會尊稱他一聲俠客爺。可是他在武林中,由於門派的勢力太弱,所以他真正的地位並不高。
范子恆也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自己深深的了解到這一點,所以近些年來,在江湖上一直很少露面。除非是萬不得以,否則他絕對不會走出這片竹林。
後來武林中的新一代少俠們,幾乎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聽說過亮劍門,更不知道範子恆是哪一位。
一直到四把巨刃的傳聞出現在江湖上,才讓這個少為人知的亮劍門一時間成為了家喻戶曉的名門。而范子恆依然為人處事非常的低調,以他的江湖勢力,也是不敢過於的張揚。
劉鐵男憑着對亮劍門以及范子恆的些許了解,已經在未到達之前就拿定了主意,如果范子恆不肯說出實情,那也就只好動武逼着他說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