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前方神州，倭子禁行
第202章前方神州，倭子禁行
嘩啦~嘩啦~
和煦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照耀在波瀾微興的海面上，伴隨着水波晃動，彷彿有一尾尾金鱗上下騰躍。
一艘軍艦乘風破浪，船體側弦繪着一輪通紅的大日。
“神谷君，沒想到這次大主祭閣下會將你這位【八尺鴉】也派出來，看來天皇陛下付出的代價不小呢。”
一位手持摺扇，頭戴高帽，身着狩衣的陰陽師掩口輕笑。
“安倍君謬讚了，”
神谷文太面色不變，“比起你這位號稱復有晴明之智的大人物，區區在下不值一提。”
他們兩位便是這次倭島派往神州的異人隊伍領袖，分別來自伊勢神宮與安倍家族。
與之前的比壑山忍眾、源闕光等人比起來，無論是地位還是規格都要高上許多。無論是神宮的大神官還是安倍一族的青年領袖，都是真正擁有上層社會崇高地位的人，比起軍部的諸位官員、將領也毫不遜色。
甚至若非現在是戰爭時期，倭島大權十之八九都被軍部把持，以他們的身份根本不必對那群馬鹿假以辭色。
所以，他們這次雖然迫於天皇的壓力以及國內大勢接下了這個任務，但完成方式註定會跟比壑山忍眾大相逕庭。
最起碼，他們並不會聽命於陸軍或海軍司令，而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盤。
“神谷君，此次前往神州，我奉家主之命，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
“彼此彼此，主祭大人也另有交代。”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期待的東西，於是相視一笑，“既如此，那麼陸軍司令那裏……”
“就由石川君前去復命吧。”
石川雅彥，本次倭子異人聯合部隊中武士派系的代表，“佛劍流”當代劍聖。
可即便是劍聖，在神谷文太這位大神官面前還是只能屈膝聽命，畢竟現在已經不再是武士幕府的時代了。
一同敲定了如何糊弄陸軍司令的方案之後，神谷文太與安倍清和之間的關係頓時拉進了一大步。
“神谷君，大主祭閣下吩咐的事可有需要幫手的地方？”
“呵呵，倒也沒什麼，只是前任大宮司曾莫名出走，帶着嫡系神官消失在了長白山中。主祭大人派我去調查一下其中隱秘。”
神谷文太看起來的確不太將此事放在心上，竟隨口就說與旁人聽了。
“長白山啊，那神谷君的任務倒是輕鬆，那裏已經被陸軍佔領了。不像我，家主大人讓我伺機收集神州各宗派的符籙之術，我打聽了一下，麻煩得很呢！”
安倍清和搖着紙扇抱怨道。
“神州符籙三山之名我也略有耳聞，”
神谷文太沉吟道，“它們都是傳承悠久的大派，光憑我們自己恐怕難有大收穫。”
“神谷君高見，”
安倍清和贊了一聲，隨即神秘一笑，“所以我沒打算只靠自己，我已經探查過了，茅山上清派就坐落在蘇南地區，距離那裏最近的兩座大城，金陵和滬上都有不少駐軍。”
“你想讓軍隊強攻？”
神谷文太一驚，面對集團軍級別的火力，的確什麼異人、門派都扛不住，但這樣一來，“一旦動用重火力，那些傳承恐怕難保完整。”
“那又如何？”
安倍清和渾不在意，“只有到了我們手裏的傳承才有意義，如果拿不到手，它保存得再完整又與我何干？”
標準的掠奪者心態。
神谷文太皺眉：“安倍桑認為，我們不能將神州大地全攬於懷中？”
比起倭島最底層的普通民眾，他們這些高層精英對於國家大計都有着相當程度的了解。
他們此次加盟軸心舉國入侵，與之前豢養倭寇擾襲沿海地區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倭島高層對於國家地質問題的擔憂由來已久，他們是真的有心要打下一片新的、更加安全富饒的疆域來完成大規模移民遷徙的。並不是撈一票就走的掠奪式入侵。
所以，為了將來能以少量的人口統治這片龐大的疆域，他們自戰爭起始就制定了詳細了政府策略。包括盡量削減土著人口、廢除佔領區的土著文化、分化拉攏協同軍等等……
為的就是盡量消除這片土地上原有的民族印記，為自己的長久統治奠定基礎。
在這一點上，他們甚至借鑒了阿美利加佔領北美洲的經驗，畢竟那也算是一起以小博大的經典案例。
是以，雖然人可以隨便殺，甚至每支部隊私底下都有人口清除任務在。但對於那些可以保留下來的財產，小倭子們又表現得相當愛惜，非常矛盾。
但是從剛才安倍清和的話里，神谷文太卻聽出了一絲異樣。
按理說，對於茅山傳承這樣對陰陽師有大用的東西，他們會照例以比較溫和的方式來獲取，但安倍清和方才卻表現得無比激進，好像在爭分奪秒一樣。
這不得不令神谷文太懷疑，所以才發出了那句疑問。
“既然神谷君問起，我也不說虛的。”
安倍清和壓低了聲音，“如今戰爭持續時間越來越長，國內的壓力很大，但是神州這邊的戰線已經很久都沒有突破性的進展了，甚至一些早已被我們佔領的區域還出現了反叛事件……所以我認為，想要徹底吞下整片神州，恐怕很難，我們最終能穩定保留的或許只有經營時間最長的北方諸省，反正蘇南肯定沒戲。”
“只能保有北方嗎？”
神谷文太有些不信，“可是我們現在已經佔據了滬上、甚至廣州，整個神州最富饒的膏腴之地盡在我們手裏。全占神州或許不可能，但是吞下東邊沿海的一半……”
“神谷君，佔領是佔領，但是後續的守住、以及發展也都需要人啊！我們的人口還是太少了，跟他們耗不起的。”
安倍清和搖頭嘆息。
“還有那些協同軍……”
“這是個辦法，但依然不夠。反正我是比較悲觀的，如果陸軍方面最終能給我一個驚喜，那就再好不過了。”
安倍清和並不執着於說服神谷文太，“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須抓緊時間拿到足夠多的收穫！”
“那就預祝我們都能達成目的，擁有一段美妙的神州之旅吧！”
……
……
濱城，港口。
“我們真的要去海上攔截嗎？”
無根生難得流露出幾分忐忑，“我們這群人里不通水性的佔大多數啊，唐門也……”
“唐門也什麼？”
海希笑着打斷了他，“不要以為巴蜀地處內陸，就覺得人家是旱鴨子好不好？沒下過海，難道還沒下過河？等等，伱該不會……”
“當然不是！”
無根生矢口否認，“只是擔心海上是對方更加熟悉的環境，對我們不利。”
“放心，這個問題交給我。”
海希拍了拍他，“選擇在海里動手，主要是為了防止有敵人逃走，畢竟我們是要一路殺到他們老巢里的，要是提前有人逃走報信，只會橫生波折。”
至於怎麼搞到一艘船，又如何在茫茫大海之上精準地攔住對方，這些都不是問題。海希只是略微施展雙全手就輕鬆控制了一艘貨輪，唐門和全性總共百餘人，個個摩拳擦掌進入船艙，等待着驚喜的邂逅。
“啟航！”
……
……
“神谷君，你看，那裏似乎有一艘隸屬神州的貨輪。”
安倍清和眯着眼，手中摺扇輕搖，語氣似笑非笑。
“嗯，麻煩安倍君派人處理掉吧，我們此行乃是機密，算他們倒霉了。”
神谷文太滿臉悲憫，下令卻毫不猶豫。
“算算位置，也差不多到了神州海域，就拿他們祭旗好了。”
安倍清和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從狩衣袖袍之中摸出兩張符咒，迎着海風一甩，畫滿玄奧符文的紙張瞬間被幽火點燃。
嘭！嘭！
兩聲悶響過後，海面上出現了兩道奇異的身影。
它們大體保持類人形態，也穿着人類的衣服，但一個長着魚頭長須，一個蛙頭硬喙，明顯是倭島的特色妖怪。
“海坊主，河童，去把那艘船給我拖過來！”
安倍清和一聲令下，兩頭妖怪式神各自發出一聲怪叫，“噗通”潛入水中。
沒過多久，那艘來自神州的貨輪就偏離了原本的航道，以不低的速度朝着這邊移動，遠遠望去，貨輪的甲板上影影綽綽地出現了許多人影，彷彿所有乘客都慌亂地涌了出來。
“哈哈哈哈——它們的動作很快嘛！”
安倍清和猖狂地大笑起來，“這艘船上的人倒是意外的多，應該能讓小的們吃個半飽了！”
此刻，對面的甲板之上。
“喂喂喂，你們這些傢伙，別急着出來啊！”
海希有點無語，雖然他知道這些天在景色一成不變的大海上航行是非常枯燥的事，但已經都忍了這麼久了，再多十分鐘很難嗎？
你們一口氣出來這麼多，萬一把對方嚇跑了可怎麼辦？
雖然，當他們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時，就已經不存在跑掉的可能性了。
“罷了罷了，畢竟都是全性，試圖約束你們本就是個錯誤。”
海希捂了捂額頭，乾脆無視了那些滿臉迫不及待的全性惡徒，進入船艙，找到了安靜等待的唐門一行。
這一次，唐門並沒有派出老一代的前輩壓陣，而是由中生代領銜，與新生代五五開的比例。他們的目的也並非報仇，而是重在磨礪自身。
在舉目皆敵的國度里，如何藏匿自身，一擊必中，事後逃脫。沒有任何絕對安全的區域，必須時時刻刻警惕自己遇到的一切人、事、物，這是非常鍛煉一名刺客能力的環境。
甚至唐門長已經只說了，此次唐門中生代與新生代各五名精英，若能有一半歸來就算成功，有三人習得丹噬他就滿足了。
當然，丹噬並非唯一標準，不過他專門囑咐海希，不要給唐門弟子過多照顧，只要把人送到，按照約定時間接應即可。
“盧姑，準備好了嗎？”
中生代的領頭者是盧慧中，她豁然睜眼，彷彿在光線黯淡的船艙里劃過一道精芒。
“隨時都能殺人！”
“那就好，”
海希點點頭，“等全性那群人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就輪到你們發揮了。”
刺客從來不追求公平對決，不苛求正面對敵，而是着重於把握時機，一擊制敵。
“不過全性中人往往性格乖張，你們在對付小倭子的時候，也要對他們留有一分警惕才是。”
稍作叮囑后，兩艘船終於拉近到足以一躍而過的距離。
兩邊的甲板上都聚集了一大群瘋狂獰笑異人，他們幾乎在同一時刻做出了相同的動作——手撐船舷，一躍而起，身上升騰着各色炁流。
轟！轟！轟！
第一波的碰撞就這麼不期而至。
由於準備得更加充分，再加上還有唐門的一群老六在背後伺機而動，雖然全性眾人在配合默契程度上不如來自倭島三大勢力的異人，但這一次的船舷交鋒還是神州一方獲得了勝利。
啪嘰！啪嘰！
因為這一次的碰撞發生在兩艘船的中間，所以失敗者就像下餃子一樣紛紛落入水中……
不，不對！
這根本不是水！
芥川游看着刺穿了自己大腿的冰刺，發出了血淚控訴：“誰把海面給凍住了，還這麼缺德？！”
海希在瞭望台上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被凍住的何止那麼點海面？
這兩艘船已經被他固定在一起，處在這個區域內的異人一個都跑不了。至於那些冰刺，不過是小小的玩笑而已。
此時此刻，每一位神州異人的身側都有輕風相伴，在略微提升他們敏捷性的同時，也可以抵擋一些細小的飛行物侵襲。
“這一招就叫做【凜風裝甲】！”
海希藏身幕後，縱覽全局，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無根生這傢伙竟然也沒有出手。
“喂，他們可是聽了你的騙才這麼賣力的，你這傢伙就在一旁看着，這合適嗎？”
海希虛着眼瞥他，“人家姚廣孝當年奉天靖難，可也是親自下場了的。”
“我也想出手啊，可惜沒有海兄這樣的本事，所以只好先觀察觀察。”
無根生一邊狡辯，一邊觀察對面。
忽然，他臉色一肅，向前一指，“麻煩海兄搭把手，將我送去那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