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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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省里?

聽上去很高端大氣,讓段喬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得多少排場多少地拉的人才能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在省里”三個字?

段喬去拉住司機問問的衝動都沒有,忙將小舅手裏的袋子拿過來放冰箱裏頭,好好地放着,放進去的時候她還下意識地一抹藥包,全是煎好的葯,要喝的時候熱一下就能喝,用起來挺方便。

烏黑黑的葯汁,難聞的中藥味,明明隔着包裝聞不到,她還是覺得鼻子間都是那股子味道,還有那種烏黑的顏色讓她的胃瞬間不舒服。

婆婆說了,高熾明天回來,讓她把葯喝了。

一想到這個,她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以至於關冰箱門的時候用了點力,也就她,就跟自己過不氣,現在又後悔,要是剛才跑到人面前去多好,不管是不是出軌,還是有事,總得弄個明白才行。

“段喬姐——”她才轉身,對麵店的小後生就已經把兩份麵疙瘩送過來,店裏的辣醬跟醋都一起送過來,熱騰騰的麵疙瘩,小後生剛到門口就叫人了,大大方方地走入房子裏,一看到房子裏還有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就立時小了點,“段喬姐,有客人呢?”

段喬點點頭,連忙幫着小後生把兩碗麵疙瘩都放在桌面,趕緊去找她的包。

“一共多少?”

沒等她找到包,小舅就已經把錢遞過去,還是一張一百的。

小後生不客氣地收下,再遞給小舅一張五十面額的錢,“段喬姐,明天我來收。”

人走得飛快,段喬就算是想把錢拿回來,再用自己的錢付也來不及,不由地沖他後背送上一記白眼,朝已經坐在桌前的小舅看過去,五十塊錢放在他手邊,他已經在吃,看神情,應該還行。

她的心才算是安一點,還故作不好意思,“小舅,這都讓你來付錢,真不好意思。”

也就客氣客氣,她連忙把包放回去,沒打算再補上錢,能占的便宜就要佔,要是這小舅都快奔六十,年紀大了又退休,她肯定不會讓人出錢的,可小舅擺明看上去比她混的好多了,錢嘛,出點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小舅到是無所謂,“何權。”

“何拳?”腦袋就湧出這兩個字,她不明白地看着小舅,筷子還在手裏,一手正要去把辣醬往湯里抖,“小舅有這種拳的?”

“我的名字,何權。”何權到是有耐心,還是解釋了一下,眼神微暗。

“啊?”她恨不得給自己腦袋一下子,什麼破腦袋,把人家的話理解成那樣子,再多的糾結都解救不了她自己,面上笑得特別熱情,試圖掩飾一下自己的遲鈍,“好名字、是好名字,小舅的名字真不錯,哪裏像我,聽上去像斷橋,跟詛咒橋要斷了一樣,呃,小舅,你怎麼不跟婆婆一個姓?”

她婆婆姓鄭,這個她曉得的,高熾說過,叫什麼名字,高熾沒說,她總不能去巴巴地問高熾自己婆婆叫什麼的,又不是外國人作風,不好叫長輩名字,段喬這個人一向尊老愛幼,又講禮貌,從來不去注意這回事。

但——

重點可不在這裏,她咬了兩口,就把一個麵疙瘩咽入肚子裏,小舅是婆婆的弟弟,既然是弟弟怎麼可能不同姓?難不成是同母異父?

只是,剛才還沒覺得有什麼,她一問,就覺得何權那目光有點刺眼,尤其是他抬眼看着她,不再是先前那種隱隱有點壓力的,現在是壓力更重,她也就敢用餘光瞄一下就跟被觸電似地收回來——

“那你說為什麼?”

他還問她,問她為什麼。

段喬有種想尖叫的衝動,問她做什麼,她哪裏能知道這中間的事,對高家的事,她壓根兒不知道,就算腦袋給弄的迷迷糊糊,都沒有興緻想去深入了解一下高家,天掉下來的好對象,嗯,別人都這麼說高熾的,她媽說得把握,她就把握了,都說好男人錯過這個,下個可能就找不着。

她訥訥地喝口湯,很小心地那種,慢慢地再咽下去,等過了喉嚨才敢搖搖頭,“我不知道。”

老實回答,真的不知道,高熾什麼事都沒跟她說過,她知道才有鬼。

“也對,你怎麼可能知道。”何權自顧自地在那裏點點頭,臉上還有了點笑意,讓他臉部線條有點軟化,“其實我是私生子,怎麼可能姓鄭。”

私、私生子!

她差點把這三個字重複地說出口,私生子,一向在她眼裏就是“高端大氣”的事,呵呵,要讓一個每天都得為生計奔波的人去弄什麼私生子,估計是不現實的事,私生子那種事,她電視看的多,什麼小三、二奶想轉正什麼的都有懷孕為武器,一般的,都是原配只生了個女兒——

難不成因為她婆婆是個女兒,才有了私生子?這落後的觀念?她非常不理解。

她頓時對婆婆關心起來,連帶着對他都有點防備的意味,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來,有點糾結,與平時清澈的不一樣,努力當作沒有聽到這條勁爆的消息,心跳得有點快,被她當成聽到這消息的驚訝反應。

她曲起食指,往鼻前不經意地抹過,又像是鼻子被堵住似的,低頭長長地呼吸,雙腿並得極攏,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來,衝著那裏,她有點尷尬。

“小、小舅……”你別開玩笑。

一開口,她都愣在那裏,聲音變得又柔又軟,連她自己都沒聽過自己還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如同剛出聲的小貓兒一樣,甜甜的,叫人心蕩神迷。

她的臉立馬就紅了,連同露在襯衫外頭的脖子也跟着被染紅,面前的麵疙瘩還是滿的,才吃了一點點,她試着裝作沒事人一樣的往裏頭再放辣醬,輕咳了聲,“小舅,你別開玩笑,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一本正經,努力裝的,她上課時也裝的,裝得很像個老師,盡職的老師。

何權面前的已經吃完,他到是不在乎她信不信,伸手大大方方地按住她拿着湯匙的手,軟的跟沒骨頭似的,他按住,她的手還燙,體溫驚人——他一按,她手裏的湯匙就掉在碗裏,下一秒,她的手就試圖抽走。

他不讓,非得按住她的手,“你看,你叫我小舅,其實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手背的涼意,讓她有種舒爽的感覺,心比剛才跳得更快,就在他按上她的手背,更是跳得飛快,她都懷疑他要是再不放手,心也許就能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可,那只是她的一個荒謬念頭,她的心沒可能跳出來。

往回抽手,沒如願,她巴巴地看着他,臉不再是帶着羞意的紅,是滾燙的紅,紅的不太尋常,透着一種艷,艷色的誘惑——

“小、小舅,我、我好像、好像發燒了……”

她自己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光曉得自己燙,燙得腦袋都快糊塗了,腿才往旁邊一動,剛要起身,人已經往右邊栽過去,兩腿軟得跟爛泥一樣,哪裏還能穩住身子——跟個棉花團一樣地倒下去。

沒有倒在地,穩穩地叫人抱住,堅實有力的臂膀,把她牢牢地固定在懷裏,柔軟的身子貼着他,滾燙的體溫叫人心驚,“發燒?”

他低下頭,臉頰貼着她的額頭,肌膚相貼,沁涼的感覺——讓她如同透心涼,忍不住地伸手揭幕住他的前襟扣子,像在她媽的懷裏,跟小時候一樣她媽也是這樣給她試體溫。

“好像不是。”他喃喃自語,抱着她上樓,把人放在床里。

柔軟的大床,她蜷縮成一團,眼睜睜地看着他轉身下樓,把她一個人丟在卧室里,滾燙的體溫燒灼她的理智,像是被丟下了,一個人孤單地被丟在這裏,沒有人來看她,沒有任何人記得她。

她的手牢牢地抓緊身下的床單,胡亂地揪着,身體裏像是亂竄着一種什麼東西,引着她的情緒都亂了,兩腿緊緊地併攏,難捺地摩擦,卻不能叫她舒坦,像是缺了什麼東西,非得讓東西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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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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